林子里面起了大雾,别墅周围像是坠入云端一样,底下的东西一点儿都看不清,没人敢轻举妄动,之前有人说司家旁支那些怂人其实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是如今迷失在迷雾之间,连个人都找不到了。
我驾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没见过葛思思和师唯九,他们倒是忙得很,慕湮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总归不太好。
“晗晗,你在这里。”慕湮沉声道,她冲我招招手,浑身上线全是泥土,就跟刚从泥巴地里面出来似的,慕湮说她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要我跟她一起去。
我看了人容祈一眼,他牵起我的手,说本就无所事事跟着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们走入迷雾之中,身子消失得很快,慕湮在前面带路,怕我迷失,她走得很慢,她说自己也是误打误撞看到的,起初看到一只猴子在她的窗前做些奇怪的举动,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跟着出去,一来二去走了太多的地方。
“那猴子身影太灵活,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迷路了。”慕湮说道,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猴子,那猴子的确厉害,我怕那是师唯九的猴子,所幸这会儿慕湮没什么问题。
我们跟着她走,前面是个很小的山洞,慕湮指着如同:“刚好我进得去,里面供奉着奇怪的东西,你们也来看看。”
我们走近那个潮湿的地方,越往里面倒是越干燥,诡异地很,几乎是用爬着进去的,难怪慕湮身上一身的泥土,等到了前面开阔的地方,可以直起身子,我心里暗道这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一个人跟着猴子就往山里闯。
等走到最后,慕湮拍拍身上的灰尘,指着那个台子,旁边还有一座金身,样子看着不像是佛,也可能是我不曾见过的,那金身怪异地很,是个裸露的男子,身上不着寸缕,还能看到那个部位,连带着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眼神略微猥琐,下面摆着一排牌位,不知作何用。
“有人来这里尚上过香,我之前来的时候,香刚点燃,现在好像已经差不多烧完了。”
一个小棺材,上面排了香,诡异的符号再度出现,是师家密枂的那个标志。
容祈上前查探了一番,我们都没有去看那个金身,看来这里是师家藏在别处的一个祭拜点,慕湮说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在这后面有个巨大的机关,像是转盘一样,还在运作。
她之前进去看过,我们本来打算进里面的,可是洞口一阵奇怪的响声,我怔了一下,容祈拉了我们一把,立马藏匿起来。
那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格外的灵活,将身子缩成一团,像个小矮子一样,到了里面自然伸展开来,一色的锦衣卫装扮,看着帅气十足。
“居佬,现在是交接的时候,我们得快点上香才是。”
“麻痹,差点断了香火,要被主子知道了,就完了。”
“慌个屁嘞,主子醉卧美人膝,哪里想得起我们。”
“你不要命了!这样揣度主子。”
进来的四个人,在棺材小盒子里面的香烧完的时候,重新点燃起香,是那种嫣红色的香,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刚点燃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一阵白烟,紧随着那金身好似活了一般,一副享受的模样。
四人从这洞里离开,行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弄些什么,幸好没有发现我们。
容祈将我们放下来,我扫了周围一圈,跟着进了那个机关室。
怕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大的机关,全部都是木制的,自动地灵活转动,看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未免太神奇,容祈要我们别过去,人靠近的时候可能影响它的工作,万一改变了轨迹,到时候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简单的瞄了一眼,容祈说这种技术只可能是宫廷里面传出来的,看来师唯九留下不少的实力。
我们出来的时候,容祈特意除去我们身上的味道,未免被人察觉。
慕湮依旧一副吓死的模样,她说看来师家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恐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座金身,她听母亲提起过,关于师家密枂的信仰问题。
“可惜母亲不在这里,不然就清楚了。”慕湮一阵叹息,我有些好奇她的母亲到底是谁,好像跟师唯九很熟的样子。
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慕湮,既然你母亲知道师唯九那么危险,为什么还同意让你回国,明明知道你们会有所纠缠。”
“不瞒你说,母亲她是师唯九夫人后人的好友,知道很多师家的事情,那年也是她带我去师家,得以见到他们嘴里的老祖宗师唯九,而那一次初见,是我救了他。”慕湮道,她说这才是孽缘。
“既然你母亲是故友,为什么师唯九还要这样对你。”我沉声,有些不敢相信,简直就是诧异。
慕湮摇头:“原本还算好,只不过都是浅交,母亲后来去了国外,也没有再接触过那位朋友,而师唯九的性子和野心,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他之前有找过我母亲,想要得到慕家的传承,可惜被阻挠在门外,一时之间心里可能有火气。”
岂止是火气,那是毁灭一切的怨恨。
我好奇的是师唯九的夫人,慕湮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说那是唯一可以作为师唯九软肋的存在。
“别看他现在娶妻了,唯一能入师唯九心里的,只有他的夫人了。”慕湮说道,“我听说师唯九夫人遭受灭顶的刑罚,最后连尸身都没有保留,他这一生唯一的执念,怕只是那位夫人。”
两者之间肯定是存在关系的,只是我还没有想清楚,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葛思思在四处寻找我,或许是打算对金家动手了,我看着她心底的惊慌,她急迫地问我们去了哪里,我说不过是四处走走。
可是葛思思眼底的慌乱,还是不曾减少,她说如今山里起雾,让我不要乱跑。
我与葛思思站在这里,她清楚的知道,我的王牌是容祈,我也清楚的知道,她心里想要什么。
“你找我做什么呢?”我浅浅地开口,她伸手拉我过去,走的极快,可即便这样,容祈还是陪着我的,他说过不会再离开我半步,哪怕是上厕所,他也得清了女厕里的人,跟我一起进去。
虽说听起来有些变态,但他放心不下,我也有了阴影。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是。”我暗自松开她的手,葛思思说有些事情,需要关上门来说,其实到了今天,我早就已经对这个人没什么期望了,只是心里祈祷,臧九明不要这么快交出手里的传承。
可惜我高看了臧九明,或许是我小看了葛思思。
她扬了扬手里的链子,说是臧九明送给她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笑的那般开心。
“你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强迫他交给你?”我心里简直是要气炸了,连一晚上都熬不过去,不知道葛思思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葛思思笑着说道:“这可是他送给我的,心甘情愿为我戴上的,晗晗,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与她演戏,这是什么,臧家的传承,足以毁灭臧家的东西。
“葛思思,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他,我只想知道,臧九明给了你这条链子,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葛思思一怔,脸色微变,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她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手里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