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没有女人会想要心爱的男人忘掉自己,莲姬这样说,是因为太爱太爱墨言,莲姬嘴角的血不停的流出,眼底带着泪光和解脱,其实从一开始遇到墨言的时候她便应该想到今日的结果。
莲姬水润的双目望着,似乎要将他望入心中,永生不忘,渐渐地她眼神散漫空洞,到了最后只能闭上双眸,手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凤阳看着已经没有气息在自己怀里死去的莲姬,而后缓缓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莲姬的尸身已经渐渐消散,而后化作乌有,就好像是这个人从未存在出现过,她在尘世间留下最后一丝痕迹都已经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
“她很爱你。”沉默许久的凤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墨言目光凝聚在莲姬消失的地方,而后嘴角泛起一丝清冷的笑意,“在魔族,爱我的女人多得是,多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凤阳看向墨言,都说魔族少主的心如石头一般,果然不是传闻而是事实,“你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一段真挚刻骨铭心的感情来之不易,一个真诚付出真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这尘世间不掺杂利益的感情几乎没有,莲姬她一直都默默在背后看着这个男人,可是到死都不曾得到一点怜惜。
墨言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我去派人给你收拾别的房子入住。”
还未等凤阳说话,墨言便已经离去了。
“我叫莲姬,我母亲说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所以给我取名为莲姬,好听不?”
“好听,那我以后叫你莲儿好不好?”
“好呀,以后我们俩就是好朋友了。”
这是他们初遇时候说的话,过去好几百年了,这些尘封的往事是他记忆中的污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曾经他心仪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时刻提醒着他女人到底有多卑劣。
如今她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墨言无法否认心中的那一点悲伤,更多的则是解脱,从这一刻开始莲姬将再也不会在他的记忆中,无恨更加无爱。
魔后珈咯坐在梳妆镜面前梳着自己的长发,很快老嬷嬷便走来了,魔后珈咯没有回头问:“如何?”
“......”老嬷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魔后珈咯微微蹙眉,老嬷嬷见魔后珈咯有几分不耐烦连忙战战兢兢说:“魔后,凤,凤阳没死,死的是莲姬。”
魔后珈咯手下一顿,而后不动声色的将木梳子放在梳妆台上缓缓的起身看着老嬷嬷,“你说什么?”
老嬷嬷猛地跪下求饶,“魔后,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和莲姬说好了的,没想到莲姬那个贱人既然敢这样做。”
魔后珈咯走过去冲着老嬷嬷就是狠狠几个巴掌,老嬷嬷倒在地上不敢作声。
魔后珈咯放在面前的双手缓缓的握紧,而后转身重新坐到梳妆台前面,“替本宫梳发。”
“......是。”老嬷嬷战战兢兢的起身,走到魔后珈咯的身后拿起梳子温柔的给她梳发。
“言儿那边怎样?”
“莲姬死后,殿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人给凤阳换了间房间。”
“依你看言儿对莲姬之死是何态度?”
“魔后,殿下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莲姬生死。”
魔后莲姬原本假寐的双眸缓缓的睁开,似乎很满意墨言的做法。
“魔后,这次没有杀死凤阳,是不是要再次下手?”
“莲姬之死,言儿虽然不在意,但是已经知道本宫想要对凤阳下手了,倘若妄动第二次,你以为言儿会轻易饶过你吗?”
老嬷嬷脸色猛地一变,当年魔后珈咯身边有个非常宠爱的婢女,那个婢女仗着魔后的喜爱在魔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殿下的宠妾也从来不放眼里,惹怒殿下之后直接被送入困兽笼里面生不如死,这些年来殿下的性子越来越不定性,手段又非常毒辣,纵然她是魔后珈咯身边的老人了,殿下要对付她的话还是轻而易举。
老嬷嬷突然有些后怕,倘若真的毒死的是凤阳,那么殿下恐怕会真的杀了她。
魔后从镜子里面看到老嬷嬷的脸色,嘴角微微扬起:“怎么,你在担心么?”
“......”
“你放心,到了那个时候本宫会护着你。”
“老奴谢魔后,不过能够为了魔后而死,是老奴的福气。”
魔后珈咯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手指勾起一缕发丝,而后似乎想到某件事情脸色轻微一变,“你说,言儿如此在乎凤阳是为了什么?”
老嬷嬷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脸色一白,要知道墨言对凤阳可谓是十分上心,若不是另有目的就是真的喜欢上了凤阳,“魔后的意思是殿下喜欢上了凤阳吗?”
魔后珈咯眉间带着厉色,言儿是她生的也是她一手带大,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品行,他从未如此费心费力的对待一个女人,若是说对她另有目的不如说是真的喜欢,魔后珈咯联想到这个可能脸色越发难看,“你派人多加注意,一有异动不必留情势必诛杀凤阳。”
“是。”
“对了,这些天魔王如何?”
“魔医说还是老情况。”老嬷嬷看了眼魔后珈咯的脸色,而后道:“上次将乐音和那个贱种死去的消息透露给了魔王,魔王情况有些极速的下降,可是不知为何又稳定下来了,魔后,看样子魔王还能挺一段时间,这样下去,还不如。”老嬷嬷用手在自己脖子做了一个手势。
“哼,死对于他来说是解脱,本宫要的是他生不如死。”魔后珈咯脸上带着冷意,眼底更是迸发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意,想当年她进宫之际就已经发过誓,他日倘若魔王对她不好,她发誓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本宫真是后悔没有让他看到乐音最后一眼,想必他更加会毕生难忘吧。”
老嬷嬷看到魔后珈咯眼底的寒意微微垂下目光。
凤阳独自站在院子里,莲姬已经死了三天了,然而整个魔宫似乎没有人知道莲姬已经死了,或许换句话来说是没有人因为莲姬之死而有半点伤心。
莲姬是代她受过,为她而死,凤阳不想亏欠任何人,如今却一条性命在自己面前牺牲,而她却无以为报。
“凤小姐。”墨言派人照顾她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婢女,叫未央。
未央模样虽然只是清秀但是却非常讨喜,笑起来脸颊两边都有个两个小小的酒窝,未央手里拿着披风走到凤阳的身后为她披上,“虽然魔族一年四季都是常温,但是凤小姐身子刚好还是不宜吹风。”
凤阳侧头看了眼未央,三天来看到最多的则是她的笑颜。
也许墨言是看她因为莲姬之死而有几分失落悲伤,所以将爱笑有感染力的未央派到身边。
未央有些好奇的望着凤阳,已经三天了,她从未看过凤小姐笑过,她已经伺候过好些不同的主人,但是每个人看到她脸上的笑意都会忍不住莞尔一笑,但是凤小姐都已经这些天了都不曾看到她展颜过,难道真的向外面传说的那样这位凤小姐很难相处吗?
但是这几天下来她觉得凤小姐并不难相处,只是不爱说话更加不爱笑,一点儿都不会欺凌婢女奴仆,这样的主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未央之前听说伺候凤小姐的是殿下的宠姬莲姬,只不过莲姬死了,“凤小姐,要不要坐秋千,我来推你玩。”
凤阳沉默的看了眼未央,未央抿了抿唇而后不再说话。
“你下去吧。”
“是。”
凤阳走到秋千上缓缓的坐下,不到一会便看到那边的独眼哑仆走进来浇花了,凤阳抬头看了眼,而后道:“你可愿陪我坐会?”
独眼哑仆拿着浇花壶抬头,犹豫了好一会才走到凤阳的身边,因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他很干脆的直接坐在地上,凤阳靠坐在秋千上,很安静。
清风缓缓的吹过凤阳的头发和衣裙,凤阳睁开一片平静的双眸,“从小我就知道只要我想要什么,他们就会给我什么,我拥有一切,直到后来我失去了一切,然而我都不曾心碎过,因为我知道爱我的人还是最爱我的,我虽然失去了身份,荣耀,甚至至亲至爱,但是我知道我拥有的却从不曾失去。”
凤阳低眸,语言中带着三分苦涩和无奈,“至亲至爱是我最重要的,但是至亲早已经离去,而至爱......如今却伤我最深。”
凤阳捂着空落落的心口,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是凤阳已知无法原谅他了,记忆中的梵哥哥是从来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再如此狠狠的践踏,“婆婆和落杉为了寻找我遗落千年的心辗转于世千年,因为我的病痛而终日难眠,原以为一切都将好转,可是没有想到我却再次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