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留情的开枪打在了他的手上,挡住了攻势,“你是谁?”
那黑衣男子并不说话,只是朝我刺来。他的手上流着血,却是丝毫不在意。我见黑衣男武功甚为了得,正有意和他过上几招。
我是使用定身咒呢,还是使用隐身咒呢?
大同追去时,那西装男已拐进一条小巷,大同随他拐进去时,竟发现这是条死路,那西装男身后是一堵三米高的墙,看他犹豫不决站在原地的模样便知,那西装男拳脚功夫不行,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大同放慢脚步,手里握着警棍,缓缓朝那男子走去。他心中颇为满足,几日来的奔波终于在这一刻将会有个了结,他按摩着方才抵挡长剑时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腕,冷笑道:“你不是能跑的吗?继续跑啊!”
那西装男不仅没有求饶,反而是拍了几下衣袖,显得颇为镇定,“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片警,轮得到你来逮捕我吗?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口气还不小。”大同离他已不过三四步。
那男子把手放到身后,大同警觉了几分,怕是他要拔出凶器反抗。但凶器没有拔-出来,左侧屋顶上却实实在在有些声响。
大同抬头看向屋顶,只见一根细得难以令人分辨的银针朝他刺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眼前便已是一片漆黑。
我和黑衣人已酣战了近百招,对方一直缠着我不放,希望能够多多拖延时间。我倒也乐意陪他玩玩,反正抓捕凶犯的重任交给了大同。
大同这样的警察,我还是很信赖的。他身手不错,虽然做人比较呆板,但对付手无寸铁的西装男,还是绰绰有余的。
长刀再次向我刺来,我身形一闪,从兜里掏出了符箓。黑衣人脸色大变,我料定他不会道术,空有一身武艺。我不再犹豫,想要将符箓贴在他的后背。
黑衣人速度极快,竟然放弃了对我的攻击,迅速的转过身,挥刀就要砍我的手!
我将一旁的椅子踢过去,挡住他势如破竹的一刀。我掏出手枪,射在了他的腿上。
黑衣人并不慌张,他用长刀挡住了子弹,但他也被震的后退了几步。我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十分疲惫了,反应也不似先前那般灵活。他收回长刀的时候,动作很慢。
这片刻便是一个疏忽,我提起全部的力气,迅速的转移到黑衣人的身后,将符箓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最后这些家伙又玩自尽。
黑衣人后背一震,挥刀砍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静静的等待这疏忽带来的后果。
我刚施展完定身咒,就感受到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阴风。我相信第六感,迅速的卧倒在地,但震起了一层尘土。我把头向后仰去,眼前划过一根细的难以令人觉察到的飞针。
余光所及处,发现绿竹轩屋顶竟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而他的手里正捏着闪闪发光的银针。我顾不得这些,深怕被定住的黑衣人会被灭口。我想要上前撕掉符箓,却见黑衣人不断的往下抛射银针。
针针要命!
屋顶的黑衣人一跃而下,趁我躲避的同时撕掉了同伴身上的符箓,接着重新站在了远处,手中捏着银针蓄势待发。
刚刚解除定身咒的黑衣人虽然惊魂未定,但他对我相当的愤恨,竟然运起所有的力量,挥着长刀向我的喉结袭来。
此刻,我的手中已没有利器抵挡,小小的桃木剑哪能对上大刀呢!为了躲避银针暗袭,我的重心又悬在腰间以下,即使要发力跳到一旁闪躲也是办不到的。
难道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竟真要变成鬼了?
这片刻间,已经没有再多的余地,我索性伸出手臂护在脖颈前,或许我会变成断臂,但一只手臂换一条命,显然划算得多。
蒙面人这一剑已刺到我手臂上,但他并未因手臂抵挡而收势,他自信于这一刀砍过手臂,尚能刺穿我的喉结。
在这生死存亡时,一束银光从门口闯入,径直射到了蒙面人的手掌上,那蒙面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手掌已被那束被阳光照的颇为刺眼的银箭射穿,长刀被他无力的弃去,掉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蒙面人胡乱射了几根银针,扶着受伤的蒙面人朝远处遁去。我挺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颇令我相当振奋。
果然,我没那么容易死呢!当我不再仁慈,准备打伤这两个黑衣人的时候,他们却在屋檐上翻腾了几下,已不见了踪影。
好快的身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派过来的?
我没有兴趣追赶他们,大同追捕的才是真凶而那两位伸手矫健的黑衣人,估计就是被人雇佣的打手,,连个道法都不会的。
我回过身,朝大同追去的方向跑去,经过春风阁时,老陈竟也从春风阁的正门里出来。他朝我跑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弓箭。
这倒令我颇感意外!
“刚才的救命一箭,难道是你所射?”我没功夫细说,拉着他就往大同那里跑。
“不错。”老陈手里的弓,原来就是“杯弓蛇影”里挂在墙上的装饰品。
我暗自赞叹那把弓,不仅美观精细,竟还能用在关键时候。
“你还真是全才!”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老陈了。
不过,他怎么会在春风阁呢?他不是去了象棋社团了吗?难道我们辛苦抓捕凶犯时,老陈颇有闲心的在茶楼中品茶?顺便泡泡美貌老板娘?
“你在春风阁做什么?怎么不早点出来帮忙?”我忍不住抱怨道。
“以后再说。”老陈调节着呼吸,“你这是要去追那西装男子?”
“不错。”我再次加快速度。
“只恐怕那男子早就逃脱了。方才的两个蒙面男子,本就是为了保护那西装男子才出现,他们既然已经退去,想必那西装男子也已经逃脱了。”老陈皱起了眉头。
我也有这种预感,只是我不敢这么想,若真是这样,大同恐怕已凶多吉少。
现在老陈也这么讲,我更加觉得事情不妙。早知道就不恋战,一枪打伤黑衣男,这样大同就不会出事了。
最后,我在一条死胡同里发现了大同,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吸全无,像是已经死了。虽然来湘西不久,和大同的交情也不长,但我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战友。
我不能接受大同的死亡,痛苦的跪倒在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陈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将脑袋贴在大同的胸口上,又摸了摸大同的脖颈。
“大同还没有死,却中了一种极其凶险的蛊毒。那毒出奇得厉害,已经把他的六脉封死,他虽然还活着,却很难苏醒,即使苏醒了,也难以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这种毒来自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原本插在他左侧脖颈的动脉上。”
听到老陈的话,我松了口气,激动的拉着老陈的手说道:“我有控虫能力的啊,我可以让蛊毒自己出来!”
老陈摇了摇头,不忍心的说道:“没用的,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你现在让蛊虫出来,也是回天乏术。”
“我不信,达叔一定有办法!”我兀自抱起了大同,咬牙就想回毛家。
老陈拦住了说,继续说道:“大同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如大同这般幸运,坐在绿竹轩甲亥座上的年轻男子也被扎了这么一根银针,已经命丧黄泉。”
我顺着老陈的眼神看去,发现远处的地上真的躺了一个人。只是我的目光全被大同吸引了,自然是没有关注他。我走近查看时,才认出这年轻男子,原来他便是李宅的二公子,李继德。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有嫌疑的,要不然怎么会与西装男秘会?这李家和邪灵组织到底有何联系?
随后赶来的警察匆匆处理了现场,我和老陈不做停留,迅速的坐车离开了现场。几天没有回来,毛家就发生了变化,大门外增添了很多家仆看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得亏这些新家仆大部分认识我,这才让我避免了漫长的等待时光。我抱着大同,火急火燎的就往达叔的院子赶去。
达叔正和家主商议事情,得到仆人的汇报,知道我是遇上事情了,于是赶紧跑了回来。
“师父!”我将大同放在床-上,转身看着破门而入的达叔。
达叔制止了我的讲话,神情的凝重的说道:“我都知道了。”
达叔上前查看大同的伤势,又听了老陈的话,产生疑惑。
“为什么他们中了同样的毒,一人死了,一人却是陷入了六脉紧锁的休眠状态?”达叔摸着下巴,替大同盖上了被子。
这问题我也不知道,我和达叔齐刷刷的看向老陈,但愿他能给出答案。
老陈对上达叔锐利的眼神,笑着说道:“我一直感觉喝了春风阁的“一壶碎月”之后会有一种心血发达的作用,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