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棒球帽一路上叫天怨地,根本就没有个正行,劳元柏也一直都未看出这棒球帽到底有何独特之处。但他毕竟是一个人,一个鲜活的人,自己一伙六人进来,希望最终出去的也是六个人。
“大土司,有何要求请明示,这般直接要人命也有违你一方领袖的威名吧?”出声的是鬼七,他和这棒球帽关系似乎要好上一次些,刚才也就是他想要去扶,弄清状况之后转过身来对着大土司说道。
地上的棒球帽越来越痛苦,到最后彻底的不动了,鬼七显得有些着急,其实是有些恼这大土司,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上,直接翻脸吃亏的恐怕终归是自己几人,也就只好放低了态度,希望这大土司能够放过棒球帽一码。
但这大土司似乎完全不吃这一套,对着几人的到来充满着敌意。
很难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大土司并不想几人到哪黑彝古城去,可自己几人都还没有开口说要去,这大土司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文娜,别想这到咱们古城中去,那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为了自己的族人能够安心的生活下去,我理解,但那仅仅是一个小村落而已,而我是为了咱们整个黑彝族能够千秋万世的繁衍下去,我这个大土司本就是残暴不讲理之人,也就这样继续下去,没什么不好,就让所有的罪孽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也无所谓。”
“来人,将他们送下山去,从今天起,一律不准任何人上山来,否则杀无赦。”
几人完全都没有说上话已经被大土司下了逐客令,交代完后,那大土司还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个鼻烟壶大小的小瓶走到棒球帽的面前,往其身上倒了一滴不知名的液体,绿色儿的。
这液体刚一上身,那已经变得周身暗黑的‘吸血飞蜈’们像是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全都四散开去,顷刻间消失在这间茅草屋的每一个阴暗角落中去。
虽然这些蜈蚣都散了,但几人的心依旧没有放下来,一个是这棒球帽在经过这般剧毒之物撕咬之后是否还能活过来,是否还能够走出这大凉山。另外一个就是身处在这样一间满是毒物的茅屋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大土司下了逐客令,几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劳师傅,你在这儿和大土司聊聊,我们先出去?”
一直不曾开口的徐南荣突然有了这么一句,大土司本来眯做一条缝的眼睛睁开了一些,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大土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劳元柏自己也不明白徐南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聊?聊什么?”劳元柏盯了盯徐南荣,想要得到进一步的提示、“聊大毕摩曾经给你聊过的东西?我们先出去了,我想现在大土司一定有很多东西想要问你了。”
徐南荣指了指地上的棒球帽,示意疤脸把它架起来抬出去,疤脸迟疑了一下之后选择了相信徐南荣,从地上抱起棒球帽就跟着徐南荣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劳元柏和大土司二人,大土司没有急于将劳元柏给赶出去,而劳元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唯一能够和现在扯上关系的就是大毕摩,那个现在已经被老阴魂占据肉身的大毕摩。
“说吧,大毕摩现在怎么样?”最终还是大土司开口了,直奔主题,想要知道自己的那老伙计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俩不是不和吗?怎么现在还关心了起来?”
“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告诉我现在他怎么样了?如果可以我想请他回来。”
“大毕摩恐怕回不来了!”这个大毕摩在劳元柏的眼里充满着神秘,也有着愧疚,被那老阴魂夺舍的事间接也可以说是自己造成的,这会儿想来也有些略显黯然。
“回不来了?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劳元柏将大毕摩之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解了一遍给大土司听,期间大土司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便是劳元柏已经将事情给说完了之后的好大一会儿,这老者都还是没有说话。
整个茅屋之中,能够听到的就是二人的呼吸之声,别无其他。
“老阴兵!回不来了?”
“对,老阴兵,我想大毕摩真的是回不来来。”
“哎···”大土司撑在桌角,想要缓缓的站起来,最终还是坐了下去,神色异常的黯然,这不得不令劳元柏对之前方文娜对自己几人所说的二人不和之言产生怀疑。
倒不是说方文娜对几人撒了谎,恐怕这大毕摩和大土司二人之间有着人为不知的隐情,导致了大毕摩独自外出,终年不曾回到这黑彝乡土。
劳元柏看出来之后不想问,也不能问,此刻自己几人能否进入到哪黑彝之城全看这大土司的态度,可不想在这会儿将这黑彝族最高领导人给得罪了,万一真惹怒了,说不定几人走出这大凉山都有难度。
“年轻人,刚才那人曾说过,大毕摩曾经还专门找过你,还对你交代了一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将所有来往都给我讲诉一番。”
这大土司能有所求自然是好事,但劳元柏也没有天真到能用这么一点信息来换取大土司松口让几人前往黑彝古城。
并没有多费口舌,而是自帆布包中拿出了之前大毕摩交给自己的手镯来,放在了桌上。
这一次,大土司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激动,没有了之前的颤颤巍巍,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你,圣镯是哪儿来的?大毕摩居然把圣镯交给了你,交给了你!你到底是谁?”大土司激动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可想而知这手镯对于黑彝族来说定是至关重要,自大毕摩交给自己那一刻,劳元柏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大土司,黑彝古城里到底有什么?”
劳元柏此话一出口之后就稍微有些后悔,这么问无疑是可笑的,这大土司根本就没打算让几人前去那黑彝古城,又怎会告诉自己等人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年轻人,坐下来吧,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了,或许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于故事,不能说劳元柏最喜欢听,而是此刻劳元柏也急需要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黑彝古城的故事,从中间去寻找到点什么,摸索到些什么。
劳元柏在石桥铺镇的时候曾经想要同大毕摩好好的探探,将很多事情给了解明了,但是大毕摩拒绝了,到了后来大毕摩出事之后也就没了机会。
而今天,这大土司想要给自己讲故事,劳元柏当然求之不得了,因为这大土司的故事毋庸置疑的将对自己一行人接下来的路产生影响。
“年轻人,你知道这手镯是干什么的吗?”大土司没有直接开讲,而是问了劳元柏一个这样的问题。
劳元柏也毫无藏私,将自己在鱼龙山中所遇到的那些奇怪的事给大土司讲解了一番,当然肯定是拣重要的说,其中那段铜棺之事讲解得稍微详细一些,因为那本身就关系着这手镯的事。
讲解完后,大土司微叹一声,连连摇头。
“没想到你的第一次出现会在我们黑彝族,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年轻人,我来问你,在你的心中,‘家’代表着什么?”
这是劳元柏第一次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而这大土司还用到了‘出现’这个词语,自己难道以前消失过?
‘家’对劳元柏是一个太过模糊的概念,在劳元柏记忆的识海里,自己一直就待在外婆的老家,也就是张家村中,换而言之,张家村就是自己的家,这不就是家么?
“大土司,元柏没有家,有的只是一群我对不起的村民,他们给了我很多的照顾,那里或许就是我的家。”
“年轻人,你就没想过你是从哪儿来的?”
“想过,也正在追寻,要不然我也不会到这大凉山中来。”大土司说道了正题上,劳元柏当然也把一切都如实相告。
“黑彝族里都有着一个传说,说我这个大土司性格暴躁,和大毕摩严重不和,最终排挤大毕摩,将其赶出了黑彝族,实则不然,在我们黑彝族中,大毕摩的地位完全就在我这个大土司之上,根本不存在赶出去之说。”
“大毕摩之所以出去,就是为了寻找到你,而黑彝古城也是为你准备的,你必须要要到达那里,也只有你才能够真正的进入到黑彝古城之中,因为那里面有着我们黑彝族祖魂存在。”
“祖魂?”
“对,祖魂。因为这关系到整个黑彝族的命运。年轻人,你猜猜我有多少岁了?”
本来两人还沉浸在这祖魂的讨论之中,大土司突然就有了这么一句,思维有些跳跃,劳元柏稍微惊愕了那么半秒之后,仔细的盯了盯这大祭司,没有打算猜,而大土司已经直接告诉了劳元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