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密叶的缝隙洒在两人的身上,给这阴冷的雾林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沈兄弟,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莫桑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再缓缓吐出一圈圈白烟。
不知道是因为站了太久的原因还是因为体内的营养不够。沈青此刻觉得头晕得厉害,有种马上晕倒的感觉,对于莫桑的话,他根本没有在听。
“没有的话,那我就只能对不起你了!”莫桑吸完最后一口烟后把烟蒂丢在地上,从喉咙里咳出一口浓痰吐到沈青面前。沈青一愣,缓缓抬头和莫桑对视着。
此时莫桑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怖,比起上次在林中初遇到他时更让人觉得害怕。
莫桑手拎铁铲,一步一步慢慢朝沈青靠近了过来。他每前进一步,沈青心里的绝望就多加一分。
“等等,”沈青伸手阻止莫桑继续靠近“你真要杀我不可吗?”
“对,你非死不可,这是规矩!”莫桑冷冷说道。
沈青认命地把眼睛闭上,对莫桑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动手吧!”
莫桑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沈青会这么快就认命,以为他至少会跟他拼命一番才对的。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也不用去费力气和费时间去跟他纠缠。忽然,莫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题,他咬了咬牙,在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说道:“其实如果你能答应我这辈子不离开雾林的话,我就可以不杀你!”
沈青很意外,没想到一心想杀他的莫桑居然和他谈起了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可以谈判的必要,与其让他像个野人一辈子呆在这个鬼森林里,倒不如直接一刀把他也杀了,至少这样能让他早点解脱!
“沈兄弟,你不说话算是答应了吗?”莫桑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双手握住沈青的肩膀兴奋地摇晃道。
“不,我没答应,你还是杀了我吧!”沈青眼睛直视莫桑,一字一句说道。
他能清楚的看到莫桑眼里的兴奋慢慢转变成愤怒。脸上的那道伤疤也因气愤而变得愈加黑红,咋一看真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让人心生寒颤。
莫桑猛地转身背对着他,对他冷冷说道:“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巴子,去把机关打开,我要带沈兄弟下去!”莫桑对巴子大声喝道。
巴子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跳到了大树上,一口气攀爬到了树顶端。浓密的树叶遮住了巴子的身影,沈青想抬头看看莫桑口中说的机关位置在哪。可由于树高叶密,最后他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就听到耳边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一个小小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下去吧!”莫桑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害得沈青差点跌进了洞里。
站到洞口前,一股肉质腐烂的臭味从洞口里弥漫出来。沈青一阵反胃,不顾莫桑的催促,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这底下到底藏有什么东西,竟然会发出这么臭的气味?
因为早上并没有吃东西,沈青连肚里的酸水都呕了出来,直到把酸水也吐完了,他才感觉好受了些。
“哼”,莫桑看着吐得一身狼狈的沈青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娇气得紧,才这么点气味就忍受不住。”
沈青可不想被莫桑这么评价,可他也看到莫桑自己的确也没有被那气味影响到,心下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吗?
“这里为什么会有个地洞?”沈青问道。
莫桑神秘一笑,没有回答直接,淡淡说道:“这洞会在这里自然有它的作用,等你下去就会自然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再联想到刚才闻到的气味,沈青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他一直觉得自己命挺大的,每次在事前的紧要关头总是会逢凶化吉,可是今天……看来他的好运气已经被他用完,今天是注定要命丧于此了吧!
这是一个只能容身一人进去的洞口,里面有一条往下延伸的石阶。顺着石阶一直往前走,那腐烂的气味也越来越浓。
洞里的空气本来就稀薄,再加上洞口被常年封锁,霉气和臭味夹杂在一起,一度让沈青干呕不止。
下了石阶,沈青才发现这洞其实还挺大的,顺着视线往前移动,在最尽头处,沈青好像看到了一丝昏黄的亮光。
照理说在这地洞下是不可能有亮光的,难道是他看花眼了吗?
让沈青觉得意外的是这地道里居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除了空气中那难闻的气味外,却很干燥。脚踩在地上像是走在地板砖上,给人一种很光滑的感觉。
因为地道里的光线太暗,沈青并没有看清铺在地上的是什么材料。
巴子被莫桑留在了上面,自从下了地洞后,莫桑就没有跟沈青说过一句话,一直闷头在前面带路,也不怕沈青会溜回去。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莫桑突然不走了,他止步不前,沈青没留意,一头撞了上去,撞上了莫桑的后背。
“沈兄弟,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守护雾林吗?”
莫桑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狭小的地道里却产生了回音,回声传进了沈青的耳朵里,震疼了他的耳膜。
“莫桑大哥,你能告诉我留下来帮你守林的原因吗?”沈青记得莫桑自己说过,守护雾林是他们莫家世代的责任,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他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来帮他守呢?
黑暗里,沈青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沈青从这叹息声中听出了莫桑的无奈和一丝伤感。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叹息,可沈青相信,莫桑一定会帮他解答疑惑的。
沈青并不以为莫桑是把他当朋友才跟他倾诉的。而是觉得莫桑一定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就算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毕竟听到的人只能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的长眠于此,不会有人发现的。
“沈兄弟,你看到前面的亮光了吗?所所有的答案都在哪里!”莫桑声音低沉,像是被什么压抑住了一般,让人听起来特别的难受。
莫桑说的亮光就是先前刚下来时沈青看到的那点昏黄的光,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有。
只是这暗无天日的地道怎么会有亮光?难道会是跟古时墓穴里放置的长明灯一样吗?
沈青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如果真是长明灯的话,这种东西一般只会在古墓在出现,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十有八、九是在墓室里!
想到之前闻道的那些腐臭味,沈青联想到了腐烂后的尸体。这么想着,他便觉得那些臭味很有可能就是从尸体散发出来的。
莫桑说,所以的答案都在那散发出亮光的地方。沈青很期待,那个地方到底会藏有什么秘密在等着他去揭晓?
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缓步往前移动着……
越靠近那亮光,沈青心脏跳动得越快。突然,沈青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莫桑忽然消失不见了!
沈青慌了神,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次莫桑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而且他刚才的视线是一直跟随在莫桑身上的,他可以肯定自己刚才没眨眼。就这么突然的,他就没影了!
“莫桑大哥……莫桑大哥……”
回声在这长长的地道里回荡着,唯独没有听到莫桑的回应。虽然知道自己的呼喊没有用,可是沈青却觉得用声音能为自己壮胆。
眼前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石门,那亮光就是从那小石门后透出来的。
没有莫桑在身边,沈青对那石门后的那抹亮光开始犹豫了起来。他在想,如果现在他往回跑,逃到洞外的话他会不会有可能活着离开这个鬼林子?
“沈兄弟,快点推开那石门,我在里面等你……”
莫桑的声音突然从石门后面传了出来,把正在犹豫的沈青吓了一大跳。莫桑说他在里面等他,可是他刚才并没有看到他有推门进去。
而且此时那石门也还是关着的!
莫桑他是怎么进去的?难道他会隐身术不成?就在沈青发怔的片刻,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股很大的力量猛推了他一把,一下把他推到那石门前。
现在只要一伸手,他便可以推开那石门。可沈青的手是提起了又放,放下了又提起,如此反复几次,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要推开它。就在沈青还在犹豫不决间,那石门像是等不及了般,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
昏黄的亮光随着石门的打开倾泻而出,照亮了沈青身边的景物,此时他赫然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旁边居然放置了一口用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
原来这里真是一座坟墓!
沈青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想不到自己竟然没有猜错,这个地方真的是墓室。而莫桑之所以会把他带来这里,莫非是想把他活葬在这间墓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