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对沈青的不告而别很是伤心。从早晨发现沈青离开后到下午,她脸上的愁容就一直没有消散过。她不吃也不喝,更不愿意说话。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村口,看着通往县城的路,静静的发呆着……
白母站在门前,看着像是丢掉了魂儿似的女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不放心地看了白素一眼,摇了要投,转身进了屋里。
“孩子的爸,你去劝劝素儿吧。她那个样子,我挺担心的!”
他瞥了自己老婆一眼,淡淡地说道:“我都不着急,你在瞎担心什么!”
白母一听,急眼了,“我能不担心吗,亏你平时还老说你疼素儿,你看看你现在这态度,你还好意思说疼她!”
“你闭嘴!”白爸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老婆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只要把家务打理好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再去管。她要难过就让她难过去,反正再过几天她就会自己高兴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母一头雾水,不明白丈夫说什么。
白爸诡异一笑,卖起了关子:“不要着急,到时你就知道了!”
她是了解自己丈夫的,看到他笑得这般诡异,她突然感到全身发冷,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
白素一直想不明白,沈青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难道说,他不喜欢她,害怕她会缠上他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去他昨晚睡的房间叫他起来吃早餐。可推门进去却没看到房间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好像没有人睡过似的。
她把屋里屋后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人影。去问爸爸才知道,原来他天还没亮就已经走了。
白素幽幽地叹了口气。长这么大还没有对谁动过心的她,本来以为终于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没想到别人却不喜欢她,完全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只能呆在村子里,连县城都没去过。她的所有东西都是由爸爸妈妈从县城买回来的。以前她也曾跟他们闹过,可是爸爸总是以外面世界很危险的理由拒绝了她的要求。时间久了,她也没再提起了!
“素儿,别看了,跟妈回去吃饭吧!”白母一脸担忧地看着白素,柔声劝道。
白素轻轻地摇了摇头,哑着嗓音道:“我不饿,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都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妈看到你这样心都碎了。”白母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素儿,你告诉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小子了?”
白素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好,跟妈回去吧,外面风大,会着凉的!”
她这次没有拒绝,而是跟着妈妈回了屋里。
屋里,白爸翘着二郎腿在吞云吐雾着。看到她们进来,也仅仅是瞥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话便把头转向一边去了。
白素微微一怔,这才觉得爸爸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前只要她一不开心,他都会想方设法地来哄她,可是今天,他却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而且看她时的眼神还有些闪躲。
白素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爸爸,是不是你把沈青哥赶走的?”
白爸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这么问他,手上的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烫了自己的脚。他咧着嘴,怒道:“为了一个连刚认识的男人,就就用这态度跟你老爸说话,你觉得你像话吗?”
白素咬着红唇,不敢吭声,其实她刚才说完便觉得后悔了。
“素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快点跟你爸道歉认错!”白母见女儿惹怒了丈夫,再联想起先前他那诡异的笑容,心里更是害怕了,叫女儿赶紧道歉。
“对不起,女儿知道错了!”白素低声道歉道。虽然嘴上已经在认错,可心里却还是觉得沈青的不告而别一定是和爸爸有关的。
白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白爸似乎很生气,对女儿的道歉并不予理睬。他冷哼一声,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算了,素儿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说句话,原谅她吧!”白母劝道。
“你快去准备晚餐吧,我要和素儿谈点事!”白爸冷冷说道。
白母还想说什么,却被丈夫的白眼吓住,连忙退了出去。
这是她爸爸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不知道爸爸要和她谈什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素儿,坐到这里来!”白爸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白素说道。
白素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等忙完这两天,爸爸要带你去外面见一个人。”白爸缓缓地说道。
这是爸爸第一次主动说要带她出去的,白素有些诧异。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要去见谁?”
“你也不小了,爸爸给你找了个对象,到时带你去见见人。”
白素一脸震惊地望着平时对她呵护倍加的爸爸,喃喃说道:“爸爸是要把我嫁出去吗?”
白爸没有出声,闷闷地抽着烟。他没敢看女儿的眼睛,因为此时他很是心虚……
白素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到时我会跟爸爸去就是了!”说完她站了起身,轻声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
白爸看了白素一眼,无奈地摆了摆手。
“孩子爸,可以吃饭了。”白母一看女儿不在,问道:“素儿呢,刚才不是和你在聊天吗?”
白爸瞪了他老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她不舒服,不想吃饭。不要去她管了,我们吃我们的吧!”
白母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明明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今天却觉得他十分的陌生!
白素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人一样!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突然想要把她嫁出去?记得前几天爸爸才跟她说,宁愿招个上门女婿,也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可是这才几天啊,就变卦了?
难道是爸爸不爱她了吗?
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滴落到枕头上,沾湿了一大片……
“素儿。”白母推开房门,轻轻地唤了一声。
白素翻了个身,把脸转到里面,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
“刚才你爸他也和我说了,妈知道你心里难过,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爸爸已经决定好了,我劝他没用……”白母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白素静静地听着,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在家里爸爸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从来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更别说是性格软弱的妈妈能说服得了的。
白母见白素没有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
白天,有人进来送了两次饭。每次他们都是放下饭就匆匆走了,完全不搭理沈青的问话。
他们帮沈青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可却给他脚加上了一把大锁链,不让他到处乱走!
沈青用筷子胡乱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倒不是嫌饭菜不好吃,而是觉得在这样地方,像是在坐牢一样,心里本来就很烦躁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夜里,昨晚出现的那老人果然又出来了。这次沈青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一样,问起了他问题。
“老人家,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沈青试探地问道。
“你问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沈青想了想,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抬东西进来,我想知道,他们抬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就是盗回来的尸体啊?”
“你说得没错,那就是被盗回来的尸体。从这里往里走十米,就是他们存放尸体的地方,我也是住在那里的!”老人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吓得沈青不敢再出声。
“你怕啦?”老人凑到沈青面前问道,沈青闻到了他口中浓重的臭味,差点没能忍住。他憋着气,摇了摇头。
“不用怕,这里的那些尸体都被他们经过处理了。那些就只是一具尸体,他们伤害不了你的。”
沈青好奇,“既然这样,那老人家您怎么……?”后面的话他没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看到老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激动了起来。
“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我就生气。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把我丢在一块石头的后面,然后居然都把我遗忘了。”
沈青一声不吭,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抚情绪激动的他,只好让他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咦,你刚才有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突然,外面传来了声音。沈青听出是昨天来过的王田,看来今晚还是他们来守夜。只是有一件事他觉得很奇怪,白天除了来送饭的人外,外面似乎并没有人在看守。反而是晚上,却要派人来守着!
沈青心里暗想着,难道他们还担心他会在晚上逃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