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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 章

  饮子:“也不知裴斯成天做的什么,早些将温轧荤那一伙人了结了多好。”

  陈敬拿过帕子递给魏熙:“哪有那么容易。”

  他说罢,又道:“裴斯来信说宁王殿下的人和他联系上了。”

  魏熙接过帕子轻拭唇角:“让他尽力帮衬六哥,眼下正是要共对外敌的时候。”

  范阳地处北地,日头虽也毒辣,但却比长安稍微凉快一些,魏潋一路用兵如神,在温轧荤还未意识到的情况下便断了他的退路,眼下只要再夺回谷郡、安乡郡等七地,便可成合围之势,将温轧荤困死。

  经历了几天的行军,魏潋今日终于得了闲,他褪下了一身甲胄,只着轻便衣衫站在城墙上,难得有些松快之感。

  “殿下,信王叛乱被陛下赐死了。”

  魏潋收回视线,微微点头,复又问道:“阿熙和阿耶怎么样了?”

  亲卫答道:“应当是没什么大碍,只是……”

  魏潋侧头看向他:“只是什么?”

  亲卫道:“信王曾将公主的府邸给围了。”

  魏潋眉头一蹙:“阿熙如何了?”

  “公主无碍,不仅击退了信王派去的人,之后更是入宫救驾。”

  魏潋闻言又转头看向远处:“长大了。”

  他说罢似想起什么了,问道:“今天是不是温轧荤登基的日子?”

  亲卫称是,复又小心问道:“您就这么放任下去?温轧荤得了洛阳,下一步怕是就要剑指潼关了。”

  魏潋淡声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那长安……”亲卫忍不住问道。

  “他进不了长安。”魏潋说罢,似忍不了头上的太阳,转身往城楼下去了。

  亲卫看着魏潋的背影,低低一叹,殿下的心思是越发不好猜了。

  天色已暗,温绍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弯月,却不妨听了一耳朵的喧闹之音,是了,今日温轧荤登基,于乾阳殿设宴,眼下应当正是热闹的时候。

  温绍延觉得吵闹,起身关上了窗子,与此同时屋中的其他门窗也皆被关上了,他回身的脚步一停,心中却出奇的明白。

  本该惧怕,本该呼救,可温绍延此时却很是平静,他理了理衣服,极有兴致的抱起琵琶弹了一曲《林下意》。

  疏旷洒脱的曲子在火光中响起,与此情此景极为相悖。

  短短的一曲奏完,他的身上已经被熏出了密密的汗珠,连五感好似都被火中浓烟封住了,可他却觉得这一曲应当是他这些年来奏的最好的一次。

  林下意,超脱隐逸者之意,当年瞻前顾后的他是弹不出来的。

  眼下弹出来了,却不能弹给那人听,终究是一桩憾事。

  温绍延如此想着,头脑却越发昏沉了,他放松身子往墙上倚去,恍惚间却觉得背后一空,紧接着臂上一紧,随后便什么都不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换了好几个场景,我也是棒棒哒~

  第201章远走

  温绍延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松籁欣喜的脸:“郎君,你醒了!”

  温绍延撑着身子坐起来,张口欲言,嗓子却干涩发疼,松籁见了,忙拿过水囊递给他,甘甜的清水滋润了他的口腔喉管,清楚明了的告诉他,他没死,他还好好活着。

  温绍延饮了几口水便将水囊放下,他有些乏力的往车壁上靠去:“眼下到哪里了?”

  松籁没想到温绍延是这样一副淡定模样,他有些惊讶,随即又开怀笑道:“到兰陵了,多亏了崔家郎君,以后郎君可真的是自由自在,再也不必左右为难了。”

  温绍延听了松籁的话,眼里闪过些复杂神色,丝丝缕缕萦绕在那双如三月清溪般的眸子中,过了许久,他挪到窗前,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片荒野,浓密的树冠顶着酷暑的日光活的舒展,树冠之外,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再也没什么挡人视线的雕梁飞甍了。

  温绍延看着人烟稀薄的旷野,有些失神,直到他的皮肤被日头晒的发红才有缩回马车里。

  等他坐稳后,松籁道:“崔郎让我给您带话了。”

  温绍延看向他:“什么话?”

  松籁道:“他说,温绍延已葬身火海,您如今重获新生,往日种种皆与您没有关系了,从今以后山高水长,任您徜徉。”

  温绍延有些怔忡,却又听松籁道:“他还说,他的生意遍布各地,您若是有什么见闻也可以写了信递给管事,就算是太极宫,他也能将信传过去。”

  温绍延闻言长睫微颤,竟似有些茫然,他的手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当香囊握在手中时,眼中迷茫散尽,好似此刻才从浑噩中醒过来。

  温绍延将玉珠从香囊里拿出来,浑圆的玉珠清透温润,透着动人的华光,他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眸,又将玉珠装回了香囊里。

  在登基当夜,长子便死了,不论是自尽还是他杀,都无疑是让温轧荤难以接受的。

  “陛下,大郎君心意已决,您莫要太过伤怀,大燕初立,万事都离不开您。”石恒苦苦相劝,温轧荤却只低头看着一幅北疆风雪图,神情淡淡的,却令人觉得压抑。

  “陛下?”又是一声轻唤。

  温轧荤回过神来,抬手抚了抚画中骏马,只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去查。”

  石恒微怔:“大郎君纵火自尽,还要查什么?”

  温轧荤不理:“彻查。”

  石恒终是应是,复又小心问道:“大郎君的葬礼……”

  温轧荤将画收起:“按寻常礼法葬了吧,他不喜欢这些,我又何必让他死后也不安生。”

  温轧荤说了要查温绍延的死因,底下人不管觉得有没有必要,都做出了彻查的样子,可这一查,还真让人查出来些东西。

  此时温绍延还未下葬,温轧荤跨入他的灵堂,迎面便见了棺材之前的温绍安,他一瞬间怒火攻心,抬脚就向他踢去,

  温绍安反应机敏,也不待回头便旋身闪开,与此同时,他伸出拳头,向背后之人击去,待看到来人是谁,他蓦地一惊,硬生生的将拳头收住。

  温绍安收住攻势,温轧荤却不打算轻饶,他抬脚便踢向温绍安的肚子:“好啊,胆子不小,纵火弑兄,如今连老子都敢打了。”

  温绍安由着温轧荤将他踹倒在地,他的眼中闪过阴骘之色,面上却是惶恐:“阿耶恕罪,儿子并未料到阿耶在身后,一时情急才出了手。”

  温轧荤面色狠戾:“放火弑兄也是一时情急?”

  温绍安愕然:“什么放火?请阿耶明鉴,我从未做过此事。”

  温轧荤冷声道:“你派去纵火的人都招了,你还不认?”

  温绍安闻言心中反到镇定下来了:“儿子从未派过人。”

  温轧荤神色越发冷凝,回身道:“将乌卓带进来。”

  温绍安听到乌卓的名字心中一惊,他不是被处理了吗,怎么……

  温绍安心中大恨,定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