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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 章

  ,有一半的原因都是你们这种想法导致的,陛下是圣人,注定称孤道寡,一个朝臣,怎么能和她并肩而论。”

  杨懿眼中满是失望:“陛下若真如此想,就不会抬举邹行,你自己贪心,何必再寻其他由头。”

  “我贪心?”魏琬说着,抬手拾起眉笔砸向杨懿:“我当初送你给陛下当面首,给你铺一条青云路时,你怎么不说我贪心!”

  杨懿闻言,身子僵住,直直立在原地,衣袍下挺直的脊梁,好似冬日的冰棱,孤han锋利,却不堪一击。

  魏琬看着变了脸色的杨懿,方才的怒气也化作沉闷:“你说的没错,我是贪心,要不然我不会有今天。”

  杨懿脊背微塌,语声亦软了些:“你都有今天了,又何必再行那弄臣之举。”

  魏琬只觉杨懿的话刺耳至极,声音又利了下来:“我有今天,都是你口中那弄臣之举换来的,要不然你以为陛下会亲近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杨懿嘴唇颤了颤:“阿琬……”

  魏琬不理会他,自顾道:“你以为有今天就完了?没完,我不想袭了爵位后降做嗣王,也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做个空有响亮名头的宗室,我没什么才能,能做的也只有让陛下快活舒心。”

  她说着振袖往外一指:“陛下的态度摆在那里,我不做,也会有旁人做,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难道要我守着个虚名,苦哈哈的看着旁人耀武扬威吗?”

  “凭你和陛下的交情,怎么会……”

  魏琬打断他的话:“只有你们这些文人才会信交情,我告诉你,我们魏家不讲情分,只讲利弊。”

  只要魏琬严词厉色起来,杨懿就是永远接不住话的,他垂眸,却被袖子上染了的黛色刺痛了双眼,他抬手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杨懿低低一叹,从未觉得如此疲倦过。

  他们二人的所思所想,从来都是南辕北辙的,都妄图改变对方,可却也皆难以撼动分毫,时间长了,除了吵架,也不剩什么了。

  杨懿正如此想着,却听魏琬淡声道:“和离吧。”

  他蓦然抬首看向魏琬,只听魏琬道:“你孤高却卑怯,我放荡又贪婪,咱们俩放到一起终究是谁也容不得谁,还不如各自放过,也免得将情分磨尽,两两成仇。”

  杨懿听了魏琬的话,默了片刻,缓声道:“你给陛下送面首,就是算计着今日吧。”

  魏琬摇头一笑:“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到底还合不合适在一起。”

  她说着,抬眼看着杨懿:“现在结果出来了,我们不合适,当年年轻执拗,现在老了,总不能一错再错,平白浪费了后半辈子。”

  杨懿眼中有些苦涩:“我们分分合合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块了,你却告诉我,我们在一起是错?”

  “难道不是?”魏琬说着,抚了抚鬓发:“就好似现在,你听到和离二字时是痛苦,而我却觉得解脱。”

  杨懿瞌眸,再睁开眼时,眸子是一片清冷漠然:“好,那就彼此都解脱吧。”

  魏琬是宗室,她和离之事的处置权最终还是到了魏熙这里,魏熙得知此事后,单独召见魏琬,她看着光鲜亮丽的魏琬,问道:“你和杨懿和离,可是因为给我送面首之事?”

  魏琬摇头:“面首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我和他针锋相对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分开。”

  她说着,锤了锤额头:“也不知当日我发什么疯,竟为了他遣散面首,平白闷死自个,如今好了,我当了世子,想做什么都比以前更自在了。”

  魏熙看着魏琬,却从她面上看出强颜欢笑的意思,她问道:“你和他的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就消磨的,一时冲动和离了,将来若是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后悔。”魏琬说的斩钉截铁,面上却有一丝悲切:“若是依旧强撑着才叫后悔呢,现在我们还有感情,分开之后他还能念着我,可再撑下去,我们那点感情迟早消磨的连渣都不剩。”

  魏琬说着,看向魏熙:“陛下,你是愿意守在一起两两相厌,还是愿意在彼此心中留一丝美好?”

  魏熙摇头:“不知道,我不是你。”

  魏琬点头:“也对,您是天子,谁敢厌恶您。”

  她说罢,又问道:“那温绍延呢?”

  魏熙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你该问的。”

  魏琬笑的散漫:“不问,不问,他那般温柔细致的人,自然是不能和杨懿相提并论的。”

  魏熙虽没有回答魏琬,可在魏琬走后,却不免暗自思量起来。

  她好似天生就不知情爱,和温绍延在一处,也多是因和温绍延处在一起舒坦,至于旁的……

  魏熙揉了揉额头,心中有些乱糟糟的,再也想不下去。

  她打开奏疏翻阅,却看不进去,她将奏疏放在一旁,却听内侍来通禀,说是李郎君求见。

  魏熙正觉无聊,闻言便让他进来了。

  李郎君便是魏琬送来的面首之一,全名李兰意,名字虽略显女气,可其相貌却让见者不得不夸一句人如其名,雅致中又带着春日的怡然,不是多惊艳,却见了便觉得舒坦。

  许真是老了,魏熙看着鲜嫩的少年,心气也跟着平顺了,就跟老媪见了含着露珠的花儿朵儿似的,打心眼里便觉得鲜活悦目。

  魏熙看着少年,问道:“这两天不凉快,你过来作甚?当心中暑”

  “谢陛下关心,我没那么娇气。”李兰意笑道:“我做了些家乡小食,因怕放久了失了味道,便过来了,陛下可要尝尝。”

  魏熙点头,看着盘中被捏成猫儿狗儿的点心,面上有些笑意,等内侍验过后,便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味道清甜,无功无过,可却因着别出心裁的形状多了些趣味。

  魏熙看着李兰意:“你一个男子,怎么想起来将点心捏成小猫小狗了?”

  李兰意笑道:“幼时家贫,平时少有点心吃,就算有,也没什么花样,小孩子贪玩,便趁年节蒸糕饼时偷下一块自个捏,皆是喜欢什么便捏什么。”

  李兰意说着指了指点心,笑的眉眼弯弯:“我这不算什么,他们有的还能捏出个王八来,连壳子上的纹路都弄得出来。”

  王八……

  魏熙噗呲一笑,只觉这些乡俗俚语从这少年嘴里道出来颇为有趣。

  李兰意颇善察颜观色,见魏熙喜欢听,便给魏熙讲他幼时趣事,足足讲到天色暗下来,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所讲的事,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了。

  可看魏熙却听得颇为投入,李兰意所讲的是大多数百姓的生活,她没有尝试过,便格外渴望了解。

  没人能一直不停的说下去,李兰意谢过魏熙赏的茶后,便提出要为魏熙舞一曲。

  有人起舞,魏熙没有不准的道理,当下便答应了。

  李兰意闻言便起身跳了一曲,魏熙靠在榻上看着,颇觉惊艳,她还是第一次见男子能把舞跳的比女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