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趁着七娘乔迁便早早来了,要不等一会开了宴,就没时间逛了。”
皇帝放下笔:“整天想着玩,没个正形。”
魏潼闻言,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这……”
魏熙见他这般样子,低低一笑,复又摆出些恼怒神色:“这什么这,依我看,七哥分明就是借着我的乔迁宴来玩的。”
魏潼闻言一笑,他的笑在魏家人里面可以说是异类了,魏家的人笑时,或明艳,或温润,或端雅,或张扬,皆是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矜傲之味,唯有他笑起来毫不含蓄,是灿若朝阳的明朗。
魏潼挨到魏熙身边,笑道:“玩哪有自家妹子的宴席重要,我自然是来给你贺喜的。”
魏熙侧脸看着他,下颌一扬:“礼呢?”
魏潼道:“哪有当面送礼的道理,我早就将礼给你府里的管事了。”
魏熙白他一眼:“你现在倒是知礼了,你不是要去逛吗,我差人领你去。”
皇帝在这里魏潼这么能走,魏潼道:“不必了,来的路上我也看了七七八八了。”
魏熙看向皇帝:“阿耶你看,他就是来玩的,不务正业,阿耶快罚他。”
魏潼闻言,面上神色为难,他瞪了魏熙一眼:“你个坏心眼的丫头。”
皇帝看儿女笑闹,心情也颇好,他道:“你既然逛了,就写一篇游记吧,成天玩,我倒要看你肚子里还有没有墨水。”
魏熙闻言,看向一脸苦色的魏潼,幸灾乐祸的一笑。
皇帝看向魏熙:“你也别高兴,你也不是安分的主,既然搬了新宅子,怎么也得给自己的府宅提一篇赋。”
魏潼听了皇帝的话哈哈一笑:“让你不安好心,把自己也扯进来了吧。”
魏熙瞪了他一眼,言谈间自信满满:“一篇赋而已,我的文采可是不差的,哪像你……”
魏熙说着有些鄙夷的看着魏潼:“这可是阿耶布置的功课,你可别想着让人代笔。”
魏熙这里你吵我闹的,一派其乐融融,前边也早有客人陆陆续续的携重礼进来了。
魏熙是主家,这种场合怎么也得去招待,她与皇帝说了一声便下去了,出了楼阁还能听见魏潼的笑闹声。
她这些兄弟里,魏潼看着是最不靠谱的一个,但却是最得皇帝优待的,魏熙脚步不停,心中却在想,魏潼他就真的是只知玩乐的纨绔吗?
一个从没做过出格事,又颇得皇帝心意的纨绔?
魏熙淡淡一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纨绔。
魏熙还未到设宴的溪鸣榭便听到前方隐隐传来的话语声,远远的,听不真切,显得有些喧闹,魏熙闲闲从身畔翠竹上扯了一片叶子:“这下人气倒是足了。”
魏熙说罢,却听前方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她闻声而去,只见溪鸣榭不远处的一株老松下,站了两只品相极佳的鹤。
她走过去,那两只鹤竟也不认生,任由魏熙抚上他们的头,魏熙轻笑:“这是谁送来的,我看是来给我贺寿的吧。”
“是我欠考量了,既然公主不喜欢,我就把它们带回去,让人烧了给公主送来,吃进肚子里总比留着碍眼强。”
魏熙一听这道散漫的声音便知是谁,她含笑轻抚鹤纤长的脖子:“那你可千万记得焚几把好琴当木材,要不然我可看不上。”
裴斯走到魏熙面前,也如魏熙一般抚向另一只鹤,谁知那鹤竟回头就向他咬来,他有些没意思的收回手:“那公主可得赏我几把好琴了,我一个没底蕴的商人,可寻不到什么好琴。”
魏熙被鹤的动作惹得一笑:“你可是崔家郎君,想要找几把琴算什么。”
裴斯闻言,恍然大悟一般:“多谢公主提点,我这就去我阿耶那偷几把过来。”
裴斯说罢,转身就走,魏熙有些无奈的唤道:“好了,别闹了。”
裴斯回身:“公主怎么就知道我是在闹?”
他说着,向魏熙走了几步:“为了公主我什么都愿意做。”
魏熙将手中的竹叶摔在他身上:“又在胡言乱语,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我不喜欢。”
裴斯接住叶子,笑道:“我这些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既然公主不喜欢,我不说便是。”
魏熙知道他素来是没个正形爱撩拨的,也不理他的话,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送鹤的,你怎么想起送它了?”
裴斯淡淡笑道:“公主仙姿玉貌,身边自然要有鹤相称。”
魏熙虽知道这是裴斯的恭维之辞,但听了还是免不得露出一点笑意,因为受谢珏的影响,或许还有点得陇望蜀的心态,她心知自己是明艳的容貌,但最为推崇的却还是仙风道骨的脱俗形貌。
魏熙眸光一移,便见谢宜安和温绍延一并向此处来了,她眉梢一挑,仙姿玉貌的来了。
谢宜安和裴斯打了个招呼,便仔细看了魏熙一眼:“不是好了吗,怎么还是如此孱弱,一点ròu都没添。”
魏熙看着他,心中还在记仇:“添了ròu才奇怪,那么多糕点,看得见吃不着,日思夜想的自然就瘦了。”
谢宜安挑眉:“堂堂公主,竟如此馋,亏你好意思说出来。”
魏熙有些生气:“身为表兄,竟在我病中捉弄我,亏你好意思说我。”
“过不了嘴瘾,总得让你过过眼瘾吧。”谢宜安说完,就见魏熙要上来打他,他闪身一躲:“所幸你现在好了,我给你送了一个南地厨子来,他手艺不错,你以后可劲吃,只别吃胖了就好。”
今日人多,魏熙到底顾忌着仪态,也没真追过去:“你这人说话真是讨厌,瘦也不行,胖也不行。”
谢宜安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嘛,若是胖了,将来可嫁不出去。”
一直在一旁看着魏熙与谢宜安斗嘴的温绍延听闻此话不禁愣了愣,他看着魏熙精致消瘦的脸颊,心想,胖一些也好看。
这念头一出,温绍延立时回了神,又在胡思乱想,不管她胖了瘦了,都是天上明月,他也就只配在地上看。
“是为我好,等会我告诉阿耶,让他把你调到金吾卫去,每天满城跑,也省的你闲的胖了。”魏熙不怀好意道。
谢宜安嗤笑:“你以为在羽林军就清闲。”
“不清闲你还有时间捉弄我?”魏熙说罢,理了理袖子,姿态端雅的往前走:“看来我得和阿翁好好说一说了。”
魏熙说完,看向温绍延:“温家郎君这次是送的什么礼呀,该不会又是药材吧?”
温绍延摇头:“是……”
他还未说完,便听有家奴通报道:“公主,宁王殿下来了。”
魏熙闻言颔首,轻轻咕哝道:“来的这样晚。”
她说罢也没出去迎,仍与温绍延说话:“是什么?”
温绍延淡淡一笑:“是一把琵琶。”
魏熙听了温绍延的话,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温绍延弹琵琶的样子,她笑道:“正好,我一直没什么衬手的琵琶。”
魏熙还未与温绍延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