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熙的话,会如何做?”
魏熙想了想:“我怕是会在六哥问田产时便会主动分田,圣意不可违,知情识趣的多好,非得一个个低着头装糊涂。”
魏潋抬手指了指刚被泉石放在桌上的甜羹,示意魏熙喝,复又道:“他们贪得无厌,有恃无恐,怕是心中觉得,朕一个刚登基不久的皇帝,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魏熙抬眼看了魏潋一眼,不情不愿的舀了一勺,吹了吹缓缓饮下,放下勺子后,魏熙道:“就是阿耶这几年不理事,将他们惯得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魏潋闻言勾唇:“等朕腾出手来,是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人了。”
魏熙点头:“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魏熙说罢,又低头舀了一勺甜羹,这甜羹香浓软糯,温度适宜,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
魏潋看着低头饮用甜羹的魏熙,眼中神色柔和。
魏熙用了小半碗便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不再用了。
魏潋见了,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魏熙,魏熙接过:“这是何物?”
魏潋笑道:“你不是让我送你个龟吗?”
“这里面是龟?”魏熙满面惊奇的晃了晃盒子,摇头道:“是六哥说的,我可没说。”
魏潋轻笑:“除了龟,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比你寿命长的。”
魏潋说罢,从魏熙手里拿出盒子替她打开:“不算龟,但也差不多了。”
魏熙看着盒子中精妙绝伦光彩夺目的玳瑁钗,面上不知觉的露出笑意:“这玳瑁色泽红润,纹路精致,是我平生所见之最。”
魏熙说着,从盒中拿出玳瑁钗:“做工也精细。”
魏潋将盒子放下,道:“我见龟确实没有多好看的,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送你支玳瑁钗了,左右也算龟甲,细算下来,倒是比龟还长寿。”
魏熙将玳瑁钗插在发髻上:“不过是玩笑之言,没想到六哥倒是当真了。”
魏潋看着青丝中的一抹深红,温声道:“你去年过寿时我还在四处征战,也寻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让底下人随意送了礼,玳瑁有吉祥长寿,辟邪纳福之意,就当是我补给你的寿礼吧。”
魏熙抚了抚钗子:“那六哥这寿礼还真是晚,我今年的寿辰都过完了。”
魏潋笑意微顿,紧接着打趣道:“那阿熙可要我再送你一份今年的贺礼?”
魏熙一本正经的摇头道:“多过寿辰可是会折寿的。”
魏潋无奈:“说什么傻话。”
这几日稍微凉快了些,人也有了玩性,魏熙午歇后便听冯氏身边的宫人来传话,说冯氏邀魏熙去游湖。
魏熙答应了,只说换身衣服就过去。
刚睡醒,魏熙也没有什么打扮的兴致,坐在镜前任由蕤宾给她装扮,蕤宾看着她身上以红色绣纹点缀的白色坦领襦裙,便只给她梳了个清爽的螺髻,戴了支玳瑁钗。
等魏熙到了湖边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冯氏见她过来,放下手中正在剥的莲子,笑道:“快过来尝尝,我方才剥了些莲子吃了,倒是清甜。”
魏熙依言坐下,关怀道:“莲子皮厚,六嫂当心手疼。”
冯氏笑道:“左右也是闲着,倒也有些趣味。”
魏熙听了,也拿起一粒莲子剥了起来:“我还未吃过生莲子呢。”
冯氏正要答话,却见魏熙头上正戴着一支殷红精致的玳瑁钗,她面上笑意一顿,保养得宜的指甲在莲子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指甲印。
作者有话要说:e玳瑁也算是一种的乌龟壳了,炒鸡好看,想要~
不过现在是保护动物了,还是光看看吧,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第215章欢宴
莲子倒是比魏熙想象中的要好剥些,没几下的功夫,魏熙便从一片青碧中剥出一粒莹白,魏熙将莲子放在鼻端轻嗅,见请淡淡的,没有什么异味,便欲尝尝看。
莲子入口,方一嚼,便是一阵苦涩,如此魏熙才算想起来,原来她没有将莲心剔除,魏熙勉强将口中莲子咽下去,对冯氏笑道:“今日才知道莲心有多苦。”
冯氏勾唇轻笑,笑意浅淡,有种笼在轻纱后的晦暗感:“这算不得苦。”
魏熙见冯氏面色不对,脸上的笑意亦淡了下来:“六嫂吃过更苦的?”
冯氏不答,却看向魏熙的玳瑁钗:“七娘这玳瑁钗成色极好,便是每年底下供来那么多玳瑁,都没有这般好的,是在哪里寻得的?”
魏熙抬手抚了抚头上钗子,直言道:“不过是六哥给的个小玩意罢了。”
冯氏没想到魏熙回答的这样爽快,一时面上有些僵硬,索性道:“玳瑁确实风雅,我幼时读《乐府》,便读到过一句,何以结相思,双珠玳瑁簪。”
魏熙眉梢一挑,眼里隐着凉意,她抬手便将钗子摘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六嫂身为冯家女,没想到还读过这些怨妇诗。”魏熙说着,将发钗递给冯氏:“六嫂若是身有所感,便拿去烧了吧,左右不过一支钗子,免得六嫂抓心挠肝的难受。”
冯氏扫了一眼面前的发钗,面色有些难看:“七娘,你是记不得你的身份,还是记不得我的身份。”
魏熙神色一沉,将发钗放在桌上:“我看怕是六嫂只记得身份,却忘了其他,皇后母仪天下,理应端庄守正,为六哥分忧,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猜疑,败坏皇家声誉。”
冯氏只问道:“败坏皇家声誉的是我吗?”
魏熙反问:“污蔑皇帝与公主私通,这不就是败坏皇家声誉吗?”
魏熙说罢,扫了一眼桌上的玳瑁钗:“若仅凭一个发钗,六嫂实在不必,六哥是看着我长大的,从我幼时到如今,送我的东西各式各样,怕是一时都难以清点,一支发钗实在算不得什么。”
魏熙说着,突然笑道:“六嫂不会是觉得我嫁不出去了吧,和六哥?真是好笑,我身为嫡公主,身份贵重,封邑优渥,连外家都是一等一的显赫,只要我想,不说驸马,面首都会是一等一的好儿郎,我又何必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担惊受怕不说,稍有不慎,我先前说的那些可就都没了。”
冯氏不语,只静静看着魏熙,似在判断魏熙的话,又听魏熙道:“我与六哥,就算真有什么也要问六哥,你和他可是夫妻,理应无话不谈,六嫂何必来敲打我。”
魏熙说着抬眸对着冯氏盈盈一笑:“我的性子可不是多好,若是被烦得很了,可就要闹开了,六嫂你猜,到时候六哥是气我还是气你。”
冯氏心中一滞,自然是她,她如今能安安稳稳的当着皇后,也全赖她省心,不给魏潋添堵,若是真有什么事,魏潋便是直接废了她都有可能,毕竟她可没有能依靠的。
冯氏想到此处,似被当头泼了一身冷水,心中瞬间就清明了,han气也紧跟着冒了出来,她心中暗恨自己浮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