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魏熙看着陈敬的伤口:“伤的如何。”
陈敬很是大方的将胳膊举给魏熙看:“无妨,只是伤了皮ròu。”
魏熙指了一个跟进来保护她的侍卫,道:“给他包扎。”
侍卫应是,左右看了看没有趁手的布料,正欲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料,却见陈敬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帕子,他将帕子递给侍卫,温声道:“有劳了。”
魏熙看着伸着胳膊任由侍卫摆弄的陈敬,笑道:“没想到你箭术如此好,看来投壶和射箭果真是相通的。”
魏熙说着有些遗憾:“说起来我的投壶之技还是你传授的呢,可惜我却没你的准头。”
陈敬轻笑:“这些东西若是想练好也是乏味的很,有这么多人为公主代劳,公主何必纠结于此。”
魏熙勾唇,还未说什么,便见一道小小的灰影从洞口进来了,她定睛细看,发现原来这是底下人传消息用的小雀。
小雀进了山洞便直奔陈敬处,陈敬伸出手接住它,从它毛绒绒的肚腹下取出一个小小的纸条,他将纸条展开,看着纸条上的几个字,眉头缓缓蹙起。
“怎么了?”魏熙见他的神色不对,抬手从陈敬手中将纸条接过。
魏熙低头扫了一眼,面色便不善起来。
纸条上赫然写着,高启于昨日亥时将妻儿送至永宁坊私宅,现已从永宁带至平康。
魏熙握拳,恨不得将手中纸条捏成齑粉,她气怒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庆幸,幸好她早早就在高家安排了人手,若不然此次真的是麻烦了。
魏熙冷声道:“取他们的贴身之物给高启送过去,我倒是好奇他是要妻儿还是要魏潼给的些许好处。”
魏熙说着,神色越发冷凝:“阿耶还没死,他就想着给自己寻出路了。”
魏熙说罢对一个侍卫道:“你去看看将歹人处理完了吗?”
侍卫领命出去,不一会便见他领着郑修明进来了,郑修明道:“公主,逆贼皆已伏诛,萧尹也将那女子带来了。”
魏熙闻言转身出去:“我得进宫,你派人将她看牢了。”
“公主您眼下不宜进宫。”郑修明说着,提议道:“不如您喊了雍王殿下,让他带人去?”
魏熙脚步不停:“伯父和那些重臣知道了定是会想法子的,可眼下魏潼把持宫禁,我将动静闹出来了,保不齐他会发难,我只有亲自去了才放心。”
“柳丽妃那里还没有消息?”魏潼此时已经等了许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慢慢变得紧张焦虑起来,生怕拖得久了,被人察觉,他布置的妥帖,虽不怕有人添麻烦,但终究是想要安安稳稳的登位的。
“没有。”幕僚看出魏潼的焦躁,出言安抚道:“殿下放心,陛下病了这么些天了,谁还会想着进宫,咱们安排的妥当,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魏潼闻言抬眼看向窗外:“也不知蕊娘那里怎么样了。”
幕僚忍不住道:“其实您大可不必急着料理昌乐公主。”
魏潼悠悠一叹:“我以前和七娘还挺投契的,也未想过将她如何,可自从听了蕊娘那一席话后,总是觉得不安稳。”
幕僚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蔺夫人与昌乐公主有仇,又是个女子,难免会有些顾不得大局,殿下不该听从一个女子之言。”
魏潼摇头:“蕊娘虽有私心,可昌乐的权势却不是假的,她又和六哥亲近,留着她我不放心,还不如趁今日一并解决了,免得以后麻烦。”
魏潼说罢,却见西边冒起了浓烟,他蓦地起身:“先生,你看那是何处?”
幕僚叹道:“应是昌乐公主的府邸。”
魏潼不禁咬牙道:“蕊娘在做什么!谁家处置罪人要放火的?”
魏潼说罢,便见侍卫进来通报:“殿下,不知从哪里来的金吾卫将其余几位殿下还有朝中重臣的府邸给围了!”
“什么!”魏潼几步迈到侍卫身前:“那昌乐那里呢?”
侍卫道:“方才来传话时,说是还未攻入。”
“那派进去的刺客呢?”
侍卫答道:“还未寻到机会。”
还未等魏潼反应,侍卫又补充道:“谢怀宁去过昌乐公主的府邸。”
情况不利,魏潼闻言反到镇定下来了:“不等了,进宫。”
幕僚拦道:“殿下……”
魏潼道:“反正宫禁尽在我手,只要我拿到了旨意,便是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在长安城一片慌乱时,至关紧要的甘露殿却是一派诡异的宁静。
柳丽妃又哭又笑的拿着玉玺,将红印盖在了地上铺着的两卷圣旨上。
一卷是传位,令一卷却是封后。
印完之后,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内侍便忙将两道圣旨收了起来,柳丽妃却是没管这些,她将玉玺一丢,回身看向躺在床上的老翁。
他如今病入膏肓,已经是强弩之末,瞪着她的一双眼睛却仍旧有着令人惧怕的威仪。
她以前是极在意这双眼里传递出的情绪了,因为这关乎她的性命,也牵扯她的心神,可眼下,她却是再也不想在意这些了。
柳丽妃走上前坐在皇帝床沿上,抬手想给皇帝掖掖被子,却被皇帝拍开。
她看着被打落的手,皇帝力气不大,却让她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悲凉。
柳丽妃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冲我发脾气。”
皇帝咬牙切齿:“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蠢毒妇人!”
柳丽妃闻言似受了刺激,她握住皇帝的肩膀,喊道:“薄情寡义的是你!”
她说着,眼泪便又落下来了:“我敬着你,爱着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只是拿我当一个死人的替身,你要我跟着你死,却又不让我去皇陵陪着你。”
柳丽妃说着,长长的指甲几乎陷到了皇帝的ròu里:“她都死了十几年了,早就去投胎了,哪里还会记得你,更不会吃你的醋,可你却因此连个正经的地方都不给我,一直陪着你的是我呀!”
皇帝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女子,眼里满是厌弃:“是朕眼拙,你和阿皎没有一丝相似,你不配和她相比。”
柳丽妃闻言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她扬声笑起来,笑的都要从床上滑下去:“是我不配……”
她说着,似突然来了精神:“不配又怎么样,她早就死了,而我却是要当太后的,从今往后,我就是大夏最尊贵的女子,就连你最宠爱的昌乐,见了我都要叩拜。”
皇帝被气的咳嗽,等他将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给压下去后,便道:“不会有那一天。”
柳丽妃正要反驳,却又突然笑开:“是,不会有那一天,她没这个机会了。”
柳丽妃说着,俯身靠近皇帝:“陛下知道吗?昌乐公主谋害陛下,现在怕是已经处死了。”
皇帝闻言急火攻心,蓦地吐出一口血来,柳丽妃吓了一跳,拿起帕子就要帮皇帝擦掉脸上血迹,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