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当阿耶还高兴。
等皇帝进了昭庆殿,看到谢贵妃迎面走来,粉面含笑的唤了他一声“三郎”时突然明白了,他高兴,只因有孕的是他的阿皎。
皇帝向前几步将谢贵妃抱起,笑道:“朕要当阿耶了。”
谢贵妃抬起手在皇帝头上轻轻戳了几下,故作生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当阿耶,这么兴奋做什么。”
皇帝也不恼,抱着谢贵妃转了几圈,见吓得谢贵妃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才道:“自然,朕还有阿熙呢。”
“不止阿熙,你还有许多儿女呢。”谢贵妃语气有些哀怨。
皇帝揉了揉谢贵妃的头发,道:“别人生的孩子哪里能与你生的孩子相提并论,他们是皇子皇女,而阿熙和你肚子里的这个不止是皇子皇女更是我的爱女,爱子。”
谢贵妃闻言了皇帝一眼,像还未纺织的丝,婉转,缠绵,不见恼怒,只见妩媚,皇帝见了更是爱极,想要调笑两句却听谢贵妃道:“油嘴滑舌,孩子还未出世,你怎得知道是个儿子。”
皇帝笑道:“我们都有了阿熙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这一胎怎么也该是个儿子。”
谢贵妃开始胡搅蛮缠:“你说是儿子便是儿子了?若是个女儿你便不喜欢了?”
皇帝将谢贵妃抱到室内榻上,让谢贵妃将头枕在他腿上,谢贵妃依言照做,又抬手摇了摇皇帝的袖子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皇帝边拆着谢贵妃的发髻边道:“若是个女儿我也是喜欢的,让她与阿熙做伴,这样阿熙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谢贵妃任由皇帝动她的头发,猫儿般乖顺,问道:“那若如你所想是个儿子呢?”
“是儿子的话,”皇帝说道这停顿了一下,看着谢贵妃的眼睛道:“是个儿子,朕便亲自教养他,让他将来接朕的位子。”
谢贵妃正盯着皇帝的眼睛瞧,皇帝的眼睛生的极好,眼尾上挑,挑出一个多情又凌厉的弧度,最妙的是一双眸子,黑沉沉如墨一般,却又泛着华光,像星空一般璀璨,也像星空一般神秘,让人看不透。谢贵妃是个执拗的性子,越是看不透越是要看,看着看着便在那片星空中迷失了。
皇帝说完却见谢贵妃盯着他的眼睛走神了,有些好笑。
谢贵妃见皇帝笑了,一瞬间光华万千,回过了神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若是儿子,我便亲自教养他,让他将来继承大统。”皇帝答道。
谢贵妃还未答话,便听魏熙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带着浓浓的控诉“阿耶好偏心,儿子便带在身边细心教养,女儿便不管不顾了。”
皇帝招手唤魏熙上前道:“阿熙是阿耶的掌心明珠,是要藏起来用心护着的,儿子是块石头,阿耶要带在身边时时敲打。”
魏熙听了拉着皇帝的手道:“阿耶都说了阿熙是您的掌心明珠,那便是要时时刻刻都捧在手里的,既然如此那更要将阿熙带在身边了,要是能每天都跟在阿耶身边,阿熙也愿意被阿耶时时敲打。”
皇帝听了捏了捏魏熙的脸,笑道:“我可舍不得敲打阿熙,况且我不是每天都来看你吗?你自然是每天都在阿耶身边了。”
魏熙听了有些不高兴道:“阿耶才不是来看我的,阿耶是来看阿娘的,只是见了我敷衍几句罢了。”说罢指了指窗前矮桌道:“就像今日,阿熙明明就在那练字,阿耶和阿娘却只顾着卿卿我我,根本没看见阿熙。”
谢贵妃听了魏熙的话有些羞恼:“谁教你说的这些胡话,你才多大知道卿卿我我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阿耶阿娘这样吗?”魏熙疑惑道。
谢贵妃恼羞成怒道:“你再说我便罚你写一百遍卿卿我我。”
“别胡闹,这词是阿熙该写的吗。”皇帝对谢贵妃道。
皇帝说完又扭头问魏熙道:“你写字身边怎么连个宫人都没有。”
魏熙答道:“原是有的,只是人太多一会磨墨一会倒水的,我写一个字他们便争相夸一遍,烦得很,闹的我都没法专心练字了。”魏熙说着皱了皱眉头,皇帝见了伸手把魏熙皱起的眉头抚平,听魏熙又道:“所以我只留了含瑛在身边伺候。”
皇帝听了有些不悦道:“那含瑛呢,怎么不见她?”还未等魏熙回答,皇帝又对谢贵妃说道:“你这儿的宫人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不用他们时他们忙着献殷勤,要用他们时却又连影子都寻不见了。如今你怀有身孕更是要万事小心,明日我挑两个得力的人过来,帮你管教宫人,凡是偷奸耍滑的都赶出去。”
谢贵妃应道:“随你,只要你的人别来管教我和阿熙便好,只是擒芳和含瑛都是自小便陪着我的,不能让人欺负她们。”
皇帝道:“擒芳和含瑛与你情谊深厚自然没人敢欺负她们,可你也别太惯着她们,就像今天,含瑛竟然将阿熙一个人留在室内,根本就是没将阿熙放在心上。”
魏熙听了忙道:“放在心上了,这么多宫人就数她俩贴心,今天是纸不够用了,含瑛出去差人拿纸,结果她刚出去你们卿卿我我地便进来了,吓得她守在门外不敢进来。”
魏熙说罢指了指门外,含瑛果然在那儿。含瑛见状抬步走进殿内,刚走了几步便听谢贵妃道:“含瑛你如今越发没规矩了,将阿熙一个人留在殿内不说,还尽教阿熙说些浑话,实在该罚。”
含瑛忙跪地请罪道:“没照顾好公主是奴婢的错,只是‘卿卿我我’这词奴婢是说都没说过的,奴婢想着应是陛下与娘子太过恩爱,公主看了无师自通了吧。”
“连你也笑我。”谢贵妃羞怒道。
皇帝笑道:“你这侍婢倒是有趣,她说的是实话,你羞什么。”
这便是皇帝借机调笑了,谢贵妃拿粉拳狠狠往皇帝身上砸了两下。
“阿耶阿娘又在卿卿我我了。”魏熙喊完捂着眼睛跑出去了,含瑛忙护着魏熙也跟着出去了。
皇帝见看着魏熙的背影笑道:“阿熙这活泼劲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谢贵妃道:“哪有,我小时候才没怎么坏呢。”
皇帝煞有介事的应道:“也是,你小时候可没阿熙机灵。”
谢贵妃闻言狠狠咬住了皇帝的耳朵。
“轻点儿,疼。”
第6章主仆
魏熙仗着含瑛在身后护着,闭着眼睛乱跑,含瑛看不下去了,抱起魏熙,等到了魏熙的寝室才将她放下。
魏熙抱怨道:“你好好的抱我作甚,我还没玩够呢。”
含瑛答道:“您方才那样乱跑太危险了,若是嗑着碰着怎么办。而且您是公主,要注意仪态,方才外面都是宫人,您也不怕他们笑话。”
“我是主,他们是奴,他们哪敢笑话我,若是真有人笑话我,便割了他们的舌头。”魏熙道,她还没有意识到割人舌头是多么残忍,却已经知道主子的权威不容侵犯。
魏熙说这话时语气与平时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