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贺喜了,眼下正在宫外。”
“怎么会如此快?”魏熙说着,眉头蹙起:“那孩子可真是从冯氏肚子里出去的?”
谢宜安摇头:“阖宫都没找到冯氏的影子,更别提孩子了。”
魏熙闻言默了一瞬,垂眸看向魏潋:“瞧你方才情真意切的,原来还是留了一手,不信我又何必说那么多。”
魏熙说着,微微一叹:“你真当我是吃人骨头的妖怪不成。”
谢宜安看着魏熙,眉头锁起:“阿熙。”
魏熙闻声看向他,端华冷然,不见痛色,却让谢宜安心中堵得慌,他道:“我已经派人去宫门拦了,不会让冯氏给你添堵。”
“来不及了。”她说罢,用力将魏潋的手指从腕上掰下:“敲丧钟吧。”
魏熙说罢,又看向谢宜安:“别的不急,让郑修明看紧季家。”
丧钟敲响时,雍王等人方进了两仪门。
冯氏听着宫人的哭声,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她抬手扯住雍王的衣袖,动作太大,几乎要从步辇上跌下来,吓得众人连忙护住她。
冯氏却不顾这些,只用力扯着雍王的衣袖:“魏熙害了陛下,伯父你可一定要为陛下报仇呀!”
众人闻言,扫了一眼周围的羽林卫,面上有些不自然。
雍王蹙着眉拉开冯氏的手:“慎言,七娘被陛下幽禁,哪有那本事。”
冯氏不可置信的松开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为什么这样说?你难道不在意陛下的性命吗!”
冯氏嗓音尖锐,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道细弱的啼哭。
她蓦地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泪眼朦胧的对雍王道:“伯父,魏熙定是饶不了他的,你千万要救救他,他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
雍王点头:“自然,他可是未来的陛下。”
冯氏闻言,垂眸对这孩子微微一笑,眼泪却又流了下来:“陛下,陛下……”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甘露殿时,便见魏熙跪在魏潋床边,为他整理衣衫。
冯氏眼中满是恨意,抬手挥开了扶着她的宫婢,向着魏熙扑过去:“你这个毒妇!”
她毕竟刚生产完,体力不济,离了宫婢的搀扶便跌在了地上。
魏熙没有理她,擦干净眼泪对雍王行礼,复又问道:“小陛下呢?”
雍王闻言,心中一松:“在这呢。”
魏熙闻言撑着床榻就要起身,腿却一软,眼看就要往下跌去,谢宜安见状,忙扶起魏熙,随着她走到雍王等人面前。
抱着孩子的内侍有些犹豫,却见雍王一个眼风扫过来:“给七娘看看小陛下。”
内侍闻言,小心将襁褓掀开,往魏熙处躬了躬身子。
襁褓便之中的孩子便暴露在魏熙面前,魏熙看着,心中一惊,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却又蓦地顿住。
肤色发红,毛发稀疏,甚至连指甲盖都薄的像一层膜。
这孩子分明是被早早催生出来的。
魏熙在众人提防担忧的目光下轻触孩子的面庞,眼泪倏地落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小陛下怎么这个样子?”
“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六哥去了……
第246章监国
“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魏熙正哭着,却听冯氏喊道:“都是因为你狼子野心,你竟然还有脸问。”
魏熙眉头一蹙,看向雍王:“六嫂这是怎么了?”
雍王沉沉看她一眼,道:“皇后殿下伤心过度,怕是难以顾及口中所言。”
雍王说罢,对宫人吩咐道:“还不快扶皇后去休息。”
冯氏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雍王:“你!”
雍王蹙眉,看向周遭宫人:“聋了不成!”
宫人们闻言,忙半扶半拖的将冯氏带了出去。
冯氏体力不济,连喊骂声也透着股虚弱,可魏熙听着,心中却有些发疼。
撇开诸多理由,冯氏说的也不算错了。
魏熙忍不住回头看向魏潋,他已经被收拾好了,此刻端正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般宁静温和。
魏熙看着他,眼泪又模糊了眸子。
你应当是恨我的吧,要不然怎么会留着她给我添堵。
雍王随着魏熙看向魏潋,面上闪过痛色,那痛色如秋风,一阵呼啸,吹得他老态尽显。
他捂着唇压抑的咳了咳,问道:“陛下怎么走的?”
魏熙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在流到面上,刺疼面皮。
“左仆射等九人,对陛下积怨已深,下毒谋害陛下。”魏熙说着,看向雍王:“陛下去前已经下令将他们控制起来了,伯父是长辈,这事还得劳烦伯父去处置了。”
雍王闻言审视魏熙,目光里还带着些惊讶。
魏熙唇角一勾:“阿熙知道,治理大夏,他们靠不住。”
魏沣闻言道:“那替补的官员可得选好了。”
魏熙看向魏沣,道:“这还得等明日上朝颁了六哥遗诏时再论。”
魏沣看着魏熙,道:“是谁都好,都不会如那些乱臣一般了。”
魏熙颔首,不再言语。
一阵静默后,宫人捧了缟素过来,魏熙抬手指了指:“既然都来了,我也不必再差遣内侍出去传话了,我们便在宫里给陛下守灵吧。”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雍王。
雍王想起了来时路上来历不明的军队,以及层层设防的宫廷,心中一叹,道:“都换上吧。”
众人也知魏熙有备而来,一击即中,眼下也没了置嚣的力气,纷纷抬手让宫人伺候着换上。
魏熙也抬手,由着宫人伺候着穿上,白衣着身,她又想起了当年,当年魏潋是极爱白衣的,他穿着也很好看,像是天边流云一般。
可眼下,云到底是散了。
宫人们有条不紊,等到了后半夜,一切都安排妥当,魏沣等人在殿中守灵,魏熙却随着雍王出来了。
雍王看着满宫的缟素,忽然道:“这满宫缟素,举国同哀,我看了四次了。”
魏熙抬手抚了抚主子上垂着的白练,道:“阿熙就看过两次,每次皆肝肠寸断。”
雍王对魏熙的肝肠寸断没发表什么意见,有些疲倦的撑住廊柱:“事到如今我倒盼着你是个男儿。”
魏熙眸色一动,看向雍王。
只听雍王接着道:“幼主继位,多生争端,怕是于国不利。”
魏熙神色晦暗:“伯父莫不是想让我那些兄弟们即位?”
魏熙说着,往雍王身前跨了一步:“伯父觉得他们有那个能耐吗?”
雍王面上沉重,摇头不语。
魏熙见了,忽的一笑:“伯父觉得我比六哥如何?”
雍王蓦地抬眸盯着她,好半天才道:“论心智,你略逊一筹,但你的性子比他要合适。”
他说着,回头看向殿中:“一个皇帝心里装的只能是天下,他太执着于私情了。”
“那他们呢,就算不执着于私情,但也不能太过无能,臣强君弱,更是祸乱之相。”魏熙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