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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 章

  ,去盛了汤饼与魏熙一起坐了,心中却在好奇这是哪位贵人家的娘子,看着娇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等老媪夫妇入座,魏熙便开始小口吃了起来,仪态端雅,神情恬静,一点都未曾嫌弃过饭食粗陋,也未介意过老媪夫妻吃饭时发出的声响,反而摒弃了食不言的规矩,笑盈盈的与这夫妻二人搭话。

  她是个机灵人,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将这些乡间农户的生活收成等了解了个通透,偏老媪夫妻还在觉得魏熙这是与他们闲谈。

  温绍延默不作声的吃完了汤饼,看着笑语晏晏的魏熙,心中有些沉闷,既是为他方才失了方寸的行径,又是为这个初现峥嵘的公主。

  魏熙见众人都放下吃完了,自己便也放下了筷子,她起身谢过了夫妇二人,又让郑修明给了他们一锭金子便从这户农家里出来了。

  而她与温绍延的护卫早就吃完了候在柳树旁,队伍齐整,人高马壮,引了好些农户往这偷看,魏熙见状一笑,正欲翻身上马,却听温绍延道:“公主方用完膳,眼下就骑马怕是会颠的肠胃不适,不如先走一走吧。”

  魏熙闻言应了,她松开马缰,负手往前走:“我们这是要去山里了吗?”

  温绍延应道:“离此处不远有一座小山,山中有溪,景致不错,公主不如去看看。”

  魏熙侧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好呀。”

  二人言谈间又变得融洽起来,仿佛皆将方才的事给忘了。

  魏熙虽见惯了美景,可到了地方的时候却也觉得颇为惊艳,眼下春意初浓,还未到绿意盎然的时候,山林里深浅不一的绿呈现出温柔欣然之态,澄澈的溪水还带着凉意,让人看了便觉得清明。

  置身于这山水毓秀之中,只觉心气都疏朗了。

  魏熙矮身拘了一捧水在手里:“这水真清。”

  魏熙说罢,见岸边皆是被水冲涮的圆滑的石头,她拿了一块小的握在手中:“你房里摆的石头不会就是在这里寻的吧?”

  温绍延也矮身与魏熙一同蹲在岸边:“就是在这里。”

  魏熙闻言赞道:“你真是眼光独到,这石头在这里看可是普通的很,偏让你慧眼识珠带回去了。”

  魏熙说罢又在岸边寻了一块石头:“我也带些回去。”

  温绍延听了,面上染了笑意,也帮魏熙寻着好看的石头。

  魏熙正寻着,却见一尾手指长的小鱼摇摇摆摆的游到了她面前,魏熙玩性大发,抬手向那只鱼抓去,她眼疾手快,不过鱼比她更灵活,只由得她抓了个尾巴尖,便从她手中溜走了,与此同时,她的脚一滑,竟是要从溪石上滑下去。

  魏熙忙扯住了温绍延的衣服,借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怜温绍延正在专心为她挑石头,不妨之下,被魏熙这一扯竟直接往水里去,魏熙见了忙扯住了温绍延的腰带,将他拉住,温绍延终是险险躲过一劫,没有在春日里不甚暖和的水中洗个澡。

  虽如此,他此刻的形容也不可谓不狼狈,他如魏熙一般跌坐在地上,腰带被扯的松散,连靴子也被沁湿了。

  魏熙本来还有些愧疚,可看了温绍延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温绍延见魏熙笑了,心中虽窘迫,可不知怎地也随着魏熙一同笑了。

  郑修明等侍卫本来被险些滑进水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可见这两人有惊无险,竟毫无形象的坐在岸边笑了起来,稚童一般,看的人心中无奈。

  郑修明和松籁快步上前,将忘了体统的魏熙和温绍延扶了起来,魏熙看着温绍延灌了水的靴子,掩唇咳了一声,道:“我去转转,你整理一下吧。”

  魏熙说罢转身走了,松籁见状,忙给温绍延整理好衣服,又让人扶着温绍延坐下,将他的靴子脱了,他看着温绍延已经湿透来的靴子和袜子,有些为难:“都湿了,怕是没法穿了,若是郎君不嫌弃的话不如就穿我的吧。”

  他说完,却不见温绍延应声,抬头看去,却见温绍延正看着魏熙出神。

  魏熙此时正站在一株梨树下,树上梨花开的繁茂,宛如冬月积雪,沉沉一冠,竟有种气吞万象的魄力。

  而她携了一枝梨花抬手轻嗅,娇俏的动作隐不住她骨子里凌驾于青云之上的傲然。

  温绍延还记得去年春日他替魏熙卖的那支梨花簪子,虽未见魏熙戴过,可他那时说的话却不曾作假。

  梨花和魏熙很称,不是那单薄的花瓣,而是那夺尽天下之白的无暇色,让他眸中心头永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梨花什么的作者君最喜欢了,尤其是繁花开满枝头的时候,只想想便盼着春天快点来(*)

  第162章离世

  魏熙方回了公主府,陈敬便过来了:“公主,季惠妃今日未时殁了。”

  魏熙闻言一怔,松开了抚着雪里黑的手。

  预料之中的快意并没有来,反而心中颇觉空寂:“死的可安详?”

  陈敬看着魏熙的神情,斟酌道:“她病了这么久,每次犯了头疾都生不如死,如今头疾复发而死,应当没什么安详不安详可言。”

  他说罢,拿了一个镂空的银香囊出来:“多亏了公主神机妙算,让人看住了她和李承徽,这是她今晨要给李承徽送去的东西。”

  魏熙看了一眼那个不甚起眼的香囊,抬手接过,她对着烛光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玄机,便直接将香囊打开,陈敬见状,不必魏熙吩咐便从怀里掏出帕子铺在桌上。

  魏熙将香囊里的香料倒在帕子上,只看香料的成色形状她便知道这是黄熟香,她随手在首饰匣子里抽了根银簪子拨了拨,却见香料中有一个小小的纸团,陈敬看了魏熙一眼,将纸团拿出来小心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

  七娘不死,我心难安,

  魏熙见了嗤笑道:“我何德何能,让她快死了都还记得。”

  她说罢,抬手就将字条揉成小小一团,丢进了烛火中。

  对季惠妃,魏熙从来都不肯放松警惕,她问道:“可将她看仔细了?莫要出了什么纰漏。”

  陈敬道:“公主放心,先不说她这些时日还有没有心力去做些多余的小动作,单就她病这么重,身边也是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人的。”

  魏熙将包着香料的帕子仔细叠好:“那你觉得她会不会吩咐冯氏?”

  陈敬接过帕子:“冯氏还没这个能耐,而且她是个识时务的。”

  “不管有没有,都要将她看紧了。”魏熙拿了象牙梳缓缓梳理着披散的头发,原本有些散乱的头发在她手下服帖成一匹墨色缎子:“只要是和季惠妃有交集的都不要松懈。”

  魏熙抬眼看着镜子,许是烛火太暗,恍惚间竟将镜中人看做了谢皎月,她一怔,俯身往镜子里看去,靠的太近,遮住了光,更显得模糊,她却不在意,只静静看着镜中人的眉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看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容。

  她与镜中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