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冒犯,只轻轻一嗅,便往玄中墨处去了,老道站在玄中墨身边,又心疼的摇了摇头,他抬手拿起了玄中墨身畔的红衣,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魏熙见了,朝他走过去:“可有何不妥?”
道士将衣服拎起来挥了挥,仔细嗅着空中的气味:“这料子上有让马狂燥的药。”
他说罢笃定道:“肯定还有别的,这药气味浅,劲道也不足以让马疯成这样。”
魏熙想了想,拿起两只壶:“你看它们可有不妥。”
魏熙之前可是骑着玄中墨在人前风光了一把,时间不短,如果只是衣服的话,它要疯早就疯了,想必让马发狂的另一样东西是后来添的,而后来添的东西,也唯有秋婵给她准备的水壶最可疑了。
老道士先从魏熙手里接过水壶,里里外外又是看又是闻的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紧接着,他又将盖子打开嗅了嗅,确定没事后便大胆的饮了几口。
待解了渴,他对魏熙道:“这水无事。”
魏熙嘴角一抽:“看来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放心呀。”
老道士摇头,靠近魏熙轻声道:“我医术虽好,但远不及用毒的本事,我的毒术才是天下无双呢”
魏熙看着这不着调的老道,心念一动,却神色不显,她指了指酒壶:“那这个呢?”
老道士闻言晃了晃酒壶,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一番,末了他又将盖子打开,一股醇厚的酒香顿时就弥漫开了,老道士有些了然,惋惜道:“害人就害人,何必浪费这好酒做幌子呢?”
魏熙此时心绪早已平静下来,见酒果真有问题也不恼,她低低一笑:“那你就看看有什么问题,等此事了结,我送你百坛这样的酒。”
老道士眼睛一亮,却犹不满足:“只喝一样再好的酒也会腻味,公主不要只拘泥于一种,什么翠涛松醪的也多来几坛。”
魏熙还未说什么,裴斯便嗤道:“在我哪里顺去那么多酒还不够喝的?也不怕醉死。”
“以往拿你的也没见你说什么呀,怎么,心疼了?”老道士说罢,也不看裴斯和魏熙的脸色,顺手就将酒壶塞到裴斯手里。
老道士又打开了水壶,将水壶塞在裴斯的另一只手里,裴斯不耐烦的拿住,径直往老道伸出的手上倒去,他倒的颇不用心,倒出来的水洒在了老道的衣袖上,好在老道不在意,就着水搓干净了手,也不擦干,就直接往壶上抹去。
魏熙看着老道的手指在壶上边角处停了一瞬,便将手放在鼻子底下嗅,此时老道的面容沉静下来,还算是有几分高人风范的。
不过片刻老道就将手放下:“是了,这壶被用鬼头蕨的汁液泡过的,鬼头蕨味道比公主衣服上的紫味道重一些,所以他们才想用酒气遮盖。”
真相大白,魏熙却没有急怒,她挺直了脊背,是比之前还端雅的模样:“玄中墨疯成这样就仅是闻了这两味药?”
老道点头:“公主可别小看这鬼头蕨,药效重着呢,便是只尝了一点,当即就能疯了。”
所以下药之人选择了熏,两药相加熏久了马自然也疯了,既能达到目的,还能避免嫌疑,也不失为一个省心省力的好办法了。
魏熙问道:“这药没听说过,若是随行的太医能查出来吗?”
老道颇有些自得:“公主就别想了,我敢打赌,天底下就再没有一个比我见多识广鼻子灵的了。”
他说罢,又晃了晃壶:“更何况,时间太长,这两味药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药效早散了。”
魏熙点头,正要寻思对策,却见郑修明回来了。
郑修明面色沉重:“回公主,信王殿下捕回来的一只虎作乱伤人,咬死了四个宫人,其中就有秋婵。”
郑修明说完见魏熙面色如常,稍微放心了些,又道:“陈敬听了此事很是担忧,已经着手去查了,他让我来问公主有何打算。”
魏熙摇头:“我们回去吧。”
郑修明点头,复又看向那两匹马尸:“玄中墨呢?”
魏熙淡淡道:“不必管它。”
郑修明蹙眉:“可若是不管玄中……”
他突然顿住,低声问:“您知道是谁了?”
魏熙唇边有些讽刺的笑意:“猜测罢了。”
“公主的猜测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魏熙幽幽一叹:“没凭没据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反倒会觉得我被摔成了失心疯。”
郑修明神色一利:“只要您想,弄些证据来还不容易,到时您什么也不必做,陛下怜惜您,定然会帮您报仇的。”
魏熙摇头:“将此事闹到明面上,怕就不是报仇,而是反目成仇了。”
郑修明闻言一顿,惊诧道:“您是打算就这么认了?”
魏熙眼里是满满的冷意,看一眼便刺的心肝疼:“这怎么行,她既动手了就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魏熙说着唇角一勾,竟有些森凉之意:“不过暗着来便没有什么妨碍了,也算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了。”
她说着,回头看向老道,唇角的弧度一丝未变,却给人端雅怡人之感:“今日有劳道长奔波一趟替温郎诊治了,我遣人将您送回去,诊金过两日准备好了便给您送去。”
老道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就等着公主的酒了。”
郑修明深知魏熙心意,他看着前边立着的侍卫,心中一凉:“公主……”
魏熙瞥他一眼,低低一笑:“你想什么呢,他们又没有长狗耳朵,哪能听见道长的话。”
郑修明松了一口气,却听魏熙道:“不过你回去可得帮我好好看着,我可不想身边再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了。”
魏熙见郑修明应了,又吩咐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你先将道长安全送回住处。”
待郑修明将老道送走,魏熙看向神色揣揣的侍卫:“此次是马惊了,和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担忧。”
侍卫们闻言跪地道:“是我们没有护好公主,险些酿成大错,请公主责罚。”
魏熙垂眸看着他们:“也是,若是你们马术箭术再好一些就不会带累他人了。”
魏熙想了想,道:“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让你们在府里好好练习,可不能连崔家的郎君都比不过。”
侍卫们应道:“是,臣等一定勤加练习,再不使公主落入险境。”
魏熙点头:“那我回去就着人安排你们的食宿,一天训八个时辰,训不好不许休假。”
魏熙吩咐完便吩咐侍卫们起身,眼下玄中墨死了,魏熙是定要再寻一匹马的,也亏得魏熙心大,刚出了事还敢骑马。
“公主不如骑我的吧,寻常马匹怕是配不上公主。”
魏熙闻言看向裴斯的马,是一匹血统纯正的大宛马,和其他马比起来确实是威风凛凛的。
她回头看向裴斯:“那你呢?”
裴斯唇角一挑:“我骑侍从的,总是不能委屈了公主的。”
魏熙闻言点头应了,她眼下虽形容落魄,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