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去!下面太危险了!以你现在的状态,你应付不过来!”
我话刚说出口,阎臻立马严声阻止,表情严肃,很担心我的安危。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手里还有断龙剑呢,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在上面替我守着,要是我在下面真的应付不过来,你再下来帮我也不迟。”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对下面的危险可能一无所知,但不管怎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祁墨,我愿意拼尽全力。
阎臻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应该被我拖累进去。
“不!我不同意你下去!阿姐,就算要去,我也陪着你一起去!”阎臻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服他。
脑子突然一转,看向旁边的雪姬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在这件事上我们或许可以达成共识。”
“我下去的时候麻烦你帮我拦着阎臻。”
“界湖是你的地盘,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说完,我也不等阎臻反应过来,直接就往下一跃。
原本冰冻的湖面在我跳下去的瞬间仿佛打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身体直直的往下坠,耳边是阴森冷厉的寒风,其中还夹杂着怨鬼游魂的凄厉哀嚎。
“阿姐,不要!”阎臻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跳得这么干脆果决,急声的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小雪,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
看样子,雪姬没有让我失望,她确实出手阻止了阎臻。
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好几秒,我终于落到了地面,这次我没有悬在半空,而是结结实实的踩到了地面。
落地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我脚下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一座骸骨堆成的山峰,一个个白森森的头盖骨杂乱无章的堆积着,咋一眼看过去,我头皮都麻了。
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血海尸山了吧!
这么多的骸骨,得有多少只冤魂厉鬼徘徊在这万鬼窟。
看来万鬼窟这个名字真的是名副其实。
或许是我身上带着活人的气息,落地之后,那些拥挤在骸骨山峰下面的恶鬼就开始躁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往上爬。
它们双目没有神光,仿佛只剩下本能的渴盼。
我赶紧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对面竟然还有几座大小不一的尸山,而我要找的环灵草就在其中一座的缝隙当中。
环灵草在这幽深冷寂的万鬼窟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银光,虽然光芒不算夺目,但却格外的抢眼。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如果我想要摘到环灵草,就要从那些怨鬼聚集的中心位置横跨过去,那些怨鬼看见我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肉,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要想顺利到达对面,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再犹豫不前也没用,就算我原地站着不动,那些怨鬼也迟早会爬上来。
加上这里的怨气极重,呆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我还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环灵草比较好。
说实话,我其实心里很没底,一点把握都没有。
只不过,这是我跟龙冥做最后的了结之前唯一能帮祁墨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我握紧手里的断龙剑,暗暗的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脚下骸骨堆成的尸山被那些怨鬼攀爬得开始向四周滑落,我心一沉,目光坚定的看着对面的环灵草,咬牙从山上滑了下去。
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山峰,只是尸骨堆积而成,在外力的作用下很快就散了架。
我借着这股力冲下了尸山,中间虽然也遭遇了其他怨魂的阻拦,但因为有断龙剑护持,也算是有惊无险。
到了山下,眼前又是一座尸山,中间的位置聚集的怨鬼最多也最凶恶。
它们双眼冒着绿光,嘴角流着涎水,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硬着头皮挥着断龙剑,想冲出一条路。
但那些怨鬼实在是太多了。
我的断龙剑虽然能砍伤它们,可也抵不住对方成百上千的数量蜂拥而至。
我一个没留神,手臂就被怨鬼的指甲划伤了一道口子。
怨气和寒气瞬间沿着伤口侵入体内,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好像血液里面都流动着冰渣,随时都能冻结起来一样。
手脚开始不太灵便,伤口急速的恶化,紫黑色的一片。
我手抖得厉害,已经拿不稳手里的断龙剑。
呼吸变得急促,胸腔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气。
怨鬼见我气势衰落,更加的肆无忌惮,争先恐后的扑向我。
我只能把断龙剑换到左手继续抵挡。
可我毕竟不是左撇子,用不惯右手,剑锋胡乱的挥舞,根本没有章法。
一时间漏洞百出,身上和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道极深的伤口。
那尖利的指甲刮破血肉,寒气直逼骨髓。
我牙齿打颤,视线渐渐模糊,手里的断龙剑仿佛重千斤。
好冷……
好痛……
我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环灵草就在眼前不到十米的距离,对我而言就好像隔了整个山海。
我心地生出一种无尽的绝望和悲凉。
甚至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没用。
难道没有了陈勉和祁墨的助阵,我沈娇自己就办不成一件大事吗?
如果我还是这么的弱鸡,我怎么去面对龙冥?怎么跟他做最后的了断?
此时此刻,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渴望得到力量,得到属于龙幽的力量。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终于打从心里接受了自己另外一重身份。
我想要力量!
我需要力量!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呼唤,我心跳“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制热的力量从我的血液里面燃起,流淌经过四肢百骸。
手脚慢慢恢复了知觉,驱散了寒意,前额的位置突然间猛地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冲击。
就像是一个无形的记忆灯片被强行装进了我的脑子里。
成千上万的画面快速的流转,我脑海来浮现一幅幅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
那些画面有的太过震撼,有的让我难以置信,其中有一个出现的次数最多的身影,就像是一个烙印一样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记忆碎片当中。
那就是——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