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是诧异,之前就听说柳心梅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没想到她真的会连自己的儿子苏文都认不出来。
可柳心梅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脑子有问题。
苏文难受了半天,总算是把柳心梅哄睡着了。
出了房门,到了走廊里,我实在是忍不住问苏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苏文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镜,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到我屋里说吧。”
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他房间。
他的房间其实我们昨天就来看过,相比较苏家别墅其他的房间显得干净清爽很多,家具摆设也比较简单。
他给我们递了一瓶苏打水,走到沙发对面坐下,缓缓开口道:“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的,只不过这是我妈的伤心事,我们家里人都尽量不提起。”
“其实我妈在怀孕的时候是个双胞胎,我还有一个同年同日出生的哥哥,但他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了,我妈因为这事受了很大的打击。”
“从那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大正常,经常把我认成我哥哥。我哥哥名字叫苏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柳心梅叫苏文“安安”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毕竟是双胞胎兄弟,本身长得就一样,柳心梅这么多年心结,估计是不愿意相信大儿子已经死了,所以才把苏文当成了苏安。
这个话题比较沉重,又是苏家的私事,我们也不好深究。
我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家里人是每天晚上都会去山顶的温泉池吗?”
苏文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我家里人大晚上的去温泉池干什么?那里阴森森怪瘆人的。”
“你们要是想玩温泉,我白天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晚上还是算了,听我小姑说,我小时候不听话,夜里一个人跑去上面玩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我非说那里有很多小朋友,还自己跳到了温泉池里面玩水。”
“得亏我小姑发现得早,把我捞了起来,不然我现在可就没命坐在这跟你们聊天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去温泉池,就算去也是白天带着人一起去。”
听完苏文这番话,我和薛瑶面面相觑有点懵。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以为他是在装傻,但是苏文天然无辜的样子,不像是演出来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冷静下来问:“那,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些什么吗?”
“昨晚?”苏文神情自然道,“昨晚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啊,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睡得挺死的。”
“不过奇怪的是,早上起来腿有点酸,像是半夜跑出去爬山了一样。”
苏文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可是我跟薛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苏文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家人半夜的时候会跑到温泉池上面去。
那昨晚带我们去温泉池的“苏文”到底是谁?
他对苏家的事了解很深,但苏文却一脸懵懂,显然并不知情。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苏文和眼前的苏文性格习惯截然不同,就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难道是他哥哥苏安?
可是苏安明明已经死了呀!他死的时候还不到一岁。
而且,如果昨晚的“苏文”不是活人,我跟陈勉肯定能看出来。
我越想越头疼,脑子都快晕了。
苏文似乎想起来什么道;“对了,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害我倒霉的东西出来了吗?”
我没办法跟苏文说实话,只能含糊道:“还没,不过有点线索了,你别着急,慢慢来。”
“好,我不急。”苏文双手捏着拳头,有些忧心道,“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妈,她最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你说会不会跟我家房子里的脏东西有关?”
苏家的事跟柳心梅的病情有什么关系,这个我们暂时还没发现。
而且,我们也不确定,苏家三兄弟背地里干的丑事,柳心梅到底知不知道。
“你妈妈主要还是心理上的病,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也别多想。”我只能善意的安危苏文。
苏文对我和薛瑶好像挺信任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对了,那个脏东西在你家藏了这么久,可能是有什么特别藏身的地方,你帮我想想,你们家别墅里面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平时不怎么出入,容易被人遗漏的?”
“又或者,是你们家的禁地,平时不让进的?”
陈勉分析说青铜棺的机关可能在别墅里面,但苏家的别墅实在太大了,我们根本不了解别墅的构造,盲目的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苏家的几个兄妹心里都藏着事,跟他们打听肯定问不出来什么,而且还容易引起他们的戒备。
所以,问苏文是最稳妥的办法。
苏文特别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家除了五楼杂物间,一般很少有人去,其他基本上不设禁制。”
“哦对了,我爸的书房除了大伯和叔叔,平时也不让人进。因为我爸是个书迷,喜欢收集各种孤本古籍,要是保姆们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乱了他会很生气。”
“所以,他干脆就自己打扫,不让别人进去了。这纯属我爸个人的一点小毛病,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听着确实合情合理,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琢磨了一下,也没理清楚头绪,于是准备回去找陈勉商量一下。
这一起身,我目光落在苏文的脖子上,看到了他衣服里面一个很特别的吊坠。
那吊坠是木头做的,只有拇指盖大小,看着挺精致。
不过,以苏文这样的家底,随身带着一个木头吊坠有点奇怪,除非这个吊坠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故作随意的指着他的吊坠问:“你脖子上那个坠子挺特别的,能看看吗?”
苏文愣了一下,把吊坠拿出来放在手心,笑了笑道:“你说这个桃木小人?不好意思,这是我妈小时候拜托一位高人给我做的护身符。”
“因为我哥早夭,我妈生怕我再出什么事,特意求来的,这些年一直让贴身带戴着。”
“你要看就这么看吧,不能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