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面对白月绮的质问,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他无声的叹息:“那,你想怎么样?”
白月绮冷笑,悠悠开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不过你那个朋友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他必需死!”
说着,给旁边的周刚递了个眼神。
周刚会意,拿着折叠刀朝着陈勉走去。
谢知安见状,并不着急,他只是遗憾又惋惜的叹气:“师妹啊师妹,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挡你路的人要死,不遂你愿的人要死……师父说得对,你天性嗜杀,毫无怜悯之心,当初就不该把你留下。”
“我一念之仁,不忍心让你魂飞魄散,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谢知安虽然还是谢知安,但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凄凉和沧桑感。
白月绮肆无忌惮道:“师哥,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血符印记已除,你根本奈尔不了……”
她嚣张的话还没说完,谢知安突然将那枚木簪扎进白月绮的眉心。
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白月绮见谢知安受了伤,根本没有防备,又或者,她自负力量强大,以为谢知安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所以谢知安把木簪扎进去的时候,白月绮始料未及,一脸的震惊和诧异。
“主人!”周刚看到这一幕,惶急的折回来,想要手刃谢知安。
但白月绮却出手拦住了。
她眉心扎着木簪,面容狰狞,带着猖狂的笑:“师哥啊师哥,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掉心软的毛病。”
“有师父传下来的桃木簪,为何不早点出手?如今我已经破了血符,区区一只桃木簪又能奈我何?”
她说着,伸手就要把那桃木簪子拔下来。
可就在她伸出触碰簪子的那一刹那,无数道咒文一样的金光从里面迸发出来。
白月绮被那金光烧灼得鬼哭狼嚎,嗷嗷直叫。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明明破了血符,却没有恢复全部力量?”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烧灼的手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谢知安。
只见谢知安站直了身体,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破掉的血包,从容冷静道:“既然知道你想要的是我的心头血,我又怎么会毫无防备?”
“你,你用假的心头血骗我!”白月绮双眼赤红,愤恨的看着谢知安。
“可如果血是假的,为什么血符会解开?”
谢知安大概是对白月绮已经失望透顶,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怜惜,语气平稳道:“封印若是不解开,不能彻底的将你消灭,所以这里面一半是我的心头血,一半是雄鸡血。”
“什么!你,你竟然阴我……”白月绮慌了,她努力的想凝聚自身的力量,但她一发力,带着金光的咒文就会钻入她的体内。
她痛苦的嘶吼,惨白的脸上黑筋暴起,原本瓷娃娃一样细腻白皙的皮肤迅速老朽腐化,仿佛是一个正在化作飞灰的纸人。
白月绮纵有千万的不甘心,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翻腾的可能。
她用最后意思力气对周刚发号命令:“小刚,杀,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我,我要他们全都给我陪葬……”
周刚对她言听计从,即便她已经步入灭亡,他还是对她的命令视若圣旨。
“是,主人……”
周刚红着眼眶,捏紧手里的折叠刀,目光犀利冷锐,做好了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准备。
我心里慌得不行,虽然谢知安没什么大碍,还有几分战斗力,可是陈勉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就算想逃出去,带着他也寸步难行。
周刚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现在白月绮灰飞烟灭,他肯定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跟我们对刚。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跟一个不怕死的人硬碰硬,胜算微乎其微。
目前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周刚还没发现我的存在,我看到周刚已经走到陈勉跟前准备动手,赶紧拽了跩谢知安,拼命给他使眼色,想让他闹出点动静吸引周刚的注意力,我好暗搓搓的搞偷袭。
可谢知安一副不慌不乱的样子,好像压根不管陈勉的死活。
不对!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谢知安一前一后的反应有点奇怪,之前为了救陈勉,他可是大义凛然,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这会儿看到陈勉就要被周刚弄死,他居然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无动于衷?
我再回头,只见周刚满脸的凶煞,铮亮的刀锋毫不迟疑的往陈勉的脖子上抹。
可手伸到一半,他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像是羊癫疯发作一样,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原本昏迷不醒的陈勉此刻慢悠悠的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电击棒,感慨一般道:“不错嘛,老郑给的这玩意儿还挺给力。”
我又惊又喜,没想到陈勉身上竟然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
不过,既然他带了电击棒,为什么早不拿出来?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见谢知安走到陈勉旁边,戏谑般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老陈,戏不错!”
陈勉白了他一眼,一圈砸在他胸口:“你也不赖!”
“哎呦!小点劲!”谢知安捂着胸口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苦哈哈道,“虽然戏是演的,但我这心口是真的扎了一刀子,你下手轻点!”
陈勉轻嗤一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该!谁让你前世脱裤子放屁弄了个什么血符,还非得心尖血才能解,这不是逼着人家拿刀子扎你心窝!”
谢知安委屈又哀怨,叹气道:“行行行,我自作孽,自讨苦吃行了吧!”
他说着,踢了踢被电晕的周刚道:“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陈勉看了周刚一眼,淡漠道:“还能怎么处置?杀人犯法,交给老郑吧,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不给上头和民众一个交代说不过去。”
顿了顿,又想起来问谢知安:“这个周刚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对白月绮那个妖女这么死心塌地,连命都不要?”
谢知安道:“那个木匣子里保存的记忆有限,我只知道他跟前世一个叫周文的男人长得很像。”
“那个人是白月绮从乱葬岗里面捡回来的,人很阴郁,不善交流,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野兽,只听白月绮一个人的调遣。”
“大概是白月绮临死之前也用了跟我一样的方法保存了周文的一部分记忆,导致他投胎转世之后依然记得自己的使命,不惜代价帮她复活吧。”
“说到底,他只是个可怜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