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两男一女,不知道是暂时的结盟还是原本就是一伙的,他们看到陆涛似乎都没怎么交谈,直接就对上手了。
看他们身手敏捷,颇有些手腕,应该都是内行的高手。
陆涛毕竟是一方鬼王,应对这种小场面还是镇定自若的,十几个回合交手下来,对方三个人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看到陆涛确实能应付,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一股凉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预判了危险,手里的断剑直接拔出。
“锵——”
一个类似飞镖的暗器被断剑隔开,扎进了旁边的岩石缝里。
剑锋“嗡嗡嗡”低鸣,我手腕虎口都在发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我自己都惊住了。
“小心!”陈勉反应过来,赶紧按住我的肩膀,目光敏锐看向黑暗中的某处。
我心跳如累,那股躁动的力量又开始往四肢百骸翻涌。
“你没事吧?”陈勉注意到我面色不太对劲,有些紧张的询问。
我深深吸口气,想安抚身体里那股乱窜的力量,但收效并不明显。
“没,没事,你也小心。”为了不让陈勉因为担心我而分心,我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陈勉一边警惕四周,一边问:“刚才你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快?”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感知到了危险,身体本能的就做出反应了,我自己脑子都没跟上。”
陈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面色带着几分疑惑,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道:“这个晚点再说,这帮人果然还有后手,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对方的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如果真的对上了,我未必能照应得到你。”
“你自己放机灵一点,能躲就躲,不要跟别人面对面硬拼。”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点点头,不想让陈勉为了我担忧。
毕竟对手这么强,他如果有后顾之忧的话,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我帮不上他什么忙,总不能拖他后腿。
就在我们说话间,又有一枚飞镖一样的暗器朝着我们的位置射过来。
对方的角度很刁钻,虽然没有击中我们,但是可以肯定,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了,这里很危险。
陈勉沉声道:“我去引开他,你找机会赶紧躲起来,记住,不要冲动,也不要逞强,保命第一!”
陈勉把“保命”两个字咬得很重,好像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一样。
我沈娇本来就贪生怕死,这条命能活到现在不容易,我爱惜着呢。
当即对陈勉保证道:“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猥琐发育,等着你们脱险之后来找我!”
“好!”陈勉话音落下,用力推了我一把,然后从旁边快速一个翻滚,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我猫着腰,趁着夜色的遮掩,轻手轻脚的往另外一处岩石后面转移。
身后是陈勉和对方交上手的动静,我身体里力量翻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脏“砰砰”直跳,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手里的断剑微微发着红光,在这昏暗的夜色之中反倒成了显眼的存在。
这把剑是祁墨给我的,一路上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我当然舍不得扔,只好把它藏在怀里用衣服兜着。
为了方便待会儿陆涛和陈勉来找我,一路上我都小心做了记号,跑了大概两百多米远的位置,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
我躲在岩石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似乎随时都会从胸膛跳出来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自从我到了龙骨山之后,身体就时不时的犯毛病。
虽然之前殷离早就说过,我活不久,可因为祁墨一直在我身边,给了我力量和安全感,我总觉得死亡其实离我还很远。
但现在,身体接二连三的出现不良反应,我不得不联想到殷离之前说的话。
难道,我沈娇真的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不!
我不想死……
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我还没有找到爷爷,我还想跟祁墨在一起……
对死亡的恐惧一时间像是渗入骨髓的毒素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有个声音突然现在我头顶响起。
“哟,沈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抬头,手本能的想去抽怀里的断剑。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对方面色平定,语气轻松,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戏谑笑意:“沈小姐,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你看你,都是老熟人,怎么还动上剑了?”
“赶紧的,把剑收起来,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的行为视作无谓的反抗哟!”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平时最和善了,只要你乖乖的,不闹腾,我保证会怜香惜玉,不会太为难你。”
来人是顾良。
顾良此人非正非邪,行事随心所欲,跟我们确实不是完全敌对的关系。
但是介于之前他从我们手上抢走了鬼王之子,我认定他已经被鬼道门的人给收买了。
此时此刻,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很显然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我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看来你们为了算计我,费了不少心思!”
“刚才那两拨人都是你们安排的吧?”
“为的就是把我和他们两个分开,你才好找机会对我出手。”
顾良蹲在我藏身的岩石上面,笑眯着双眼看着我,很直接的承认道:“不愧是沈小姐,果然冰雪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你这话说得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行了,别废话,你故意让人把他们两个引开,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说。”
顾良轻轻抚掌,笑不改色道:“沈小姐是个痛快人,说话就是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其实呢,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笑了,“顾良,你是把我当傻子耍吗?”
顾良挑了挑眉,一副好心被辜负的受伤表情:“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沈小姐,你不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吧?”
“我单独来见你,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没有恶意的。”
我嗤笑一声,冷冷道:“你若真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支开陈勉?”
“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的明说不行吗?”
“明明是小人行径,还非得装君子,我看你跟鬼道门的人混在一起久了,也被他们同化了!”
“难怪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至理名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