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搡了半天,最后老板确实没收钱,还附送了两样小菜。
我听到旁边一桌在那谈论,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那个就是冯春雷吧?前几天的着火的时候多亏了他发现得早,把我们大伙都叫起来,不然我们那栋楼肯定也要做遭殃!”
“是啊,就是他。好人啊!我听说他还跑进火场救了好几个人,老板的女儿就是他冒死从火里抱出来的。”
“他也是命大,本来他就在着火的那家餐厅后厨打荷,火灾发生的时候,他刚好出去给顾客送夜宵,这才逃过一劫。”
旁边那桌一边聊一边感叹唏嘘。
其中一个又问:“刚才那个女孩子,有点眼熟,她是不是也住在咱们华阳街?”
“是啊,没错!她叫何敏敏,她哥哥是那家餐厅的大厨,听说她父母早亡,身体也不太好,一直都是她哥哥在照顾她。”
“现在她哥哥没了,房子也烧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真是可怜。”
听到两人的对话,我才大致明白了何敏敏和冯春雷的关系。
难怪冯春雷对何敏敏那么关心照顾。
确实,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突逢这么大的变故,很难让人不同情她的遭遇。
况且,冯春雷之前跟何敏敏的哥哥还是同事,对她格外照顾也是情理之中。
这么一想的话,我对刚才冯春雷反应过激的行为就理解了许多。
冯春雷因为有餐要去送,帮何敏敏点好之后又关心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我跟周华军吃完饭也离开了那家餐厅,朝着华阳街的方向走去。
华阳街那边看起来确实很惨烈,因为后续的清理工作还没做完,原本住在楼上的幸存者也搬离了这里,整条街上空空荡荡,十分的冷清。
我一边走一边看,身后的周华军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我就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周华军整个人竟然倒栽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军哥,你怎么回事?”我赶紧跑过去,帮着他挣脱出来。
他的头发上身上挂着发臭的菜叶子臭鸡蛋壳,看样子,这个垃圾桶应该是周围的饭店用来放厨余垃圾的。
周华军一身狼狈,人也很懵,他皱着眉一脸的疑惑:“我不知道啊,刚才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道哪里突然一股好强的力道,把我整个人就掀翻在了垃圾桶里。”
他说着,还难以置信的左右看了看。
我刚才就在周华军前面三五米的距离,确实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影。
但周华军这个大一个块头,没有一定的力道是很难做到把他整个人掀翻的。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周华军扔到了垃圾桶里?
为了防止对方继续偷袭,我拽着周华军观察了一下周围,努力寻找蛛丝马迹。
但僵持了十几分钟,周围再没动静,刚才的一切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对方只是把周华军扔进垃圾桶,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我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就是心情不好,想扔个人玩一玩?
可我跟周华军是一起的,为什么扔他而不扔我?
难道是因为周华军个子高,身体重,更有挑战性?
我越想越疑惑,看来这个华阳街确实挺古怪的。
“军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看看。”
我有些不放心,打算让周华军先回去。
但周华军咬了咬牙道:“不行,这边危险,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再说,贺南禹还没找到,我得留下来陪你一起找。”
别看周华军平时很听我的话,指哪打哪,但是犯起倔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的。
没办法,我只能让他先跟着。
不过,我跟他小心翼翼的在华阳街转了一圈,除了满目疮痍,再没发现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
倒是火源烧起来的那家餐厅里面阴气很重,听说当时餐厅刚刚下夜班,厨师们回到宿舍没睡一会儿,火就烧起来了。
按理来说,刚刚睡着的人没那么快进入深睡的状态,在火势烧起来的时候应该很容易发现情况不对劲。
但事实上,整个员工宿舍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里面七个人直接活活烧死,好像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这就有点可疑了。
我当即打个电话问了一下郑涛。
这个案子虽然不是他经手的,但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我把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在电话那头对我道:“你发现的这个问题,我同事也发现了,但经过现场的排查鉴定,火确实是因为线路老化自己烧起来的,没有人为干预过的痕迹。”
“另外,宿舍当时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外面没有遮挡物,如果里面的人想出来,是可以开门出来呼救的。”
“现在初步认定,那几个死者是在睡梦中吸入了太多了的二氧化碳,直接昏迷致死,所以才没有挣扎出逃的痕迹。”
顿了顿,郑涛想起来问我:“对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郑涛解释,只能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正好住在这附近,听她说起了一些内情,觉得有点蹊跷,所以才多嘴问一下。”
郑涛没有怀疑什么,叮嘱了我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说来,华阳街的火灾确实只是一个悲惨的意外,可这里面这么强烈的怨气是怎么回事?
我迟疑了一下,总觉得那个冒充我的人把我引到这里来,肯定跟这场火灾有关系,有种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就在我前脚刚踏进那栋楼,里面一根烧焦的柱子突然倒塌,猛地吓了我一跳。
“谁?!”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周华军警惕的对着后面的巷子喊了一声。
“军哥,怎么了?”我疑惑的问周华军。
周华军面色微沉道:“老板,刚才那边好像有个人在看着咱们,不过这会儿已经跑了,要去追吗?”
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而且对方既然已经跑了,现在追肯定是追不到了。
“算了,今天先到这,我们回去吧。”
周华军犹豫了一下问:“那我们不管贺南禹了?”
我笑了笑道:“你倒是实心眼,还关心他的死活,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周华军不理解我的话,追着问:“老板,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道:“你不用明白,回去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