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我好像很久之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不应该是我的记忆。
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我眼前一片浑噩,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
“阿乔,阿乔,醒醒。”
“不好好练功,就躲在这里偷懒,要是让大师兄发现,又要罚你。”
那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阔袖长衫,头上挽着发髻,一副古代的装束。
我逆着光抬起头,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的声音温煦亲切,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阿乔,阿乔!”
“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起来。”那人虽然是催促,但语气却透着几分宠溺。
我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樱花树下。
此时应该是晚春,枝头的花苞全都绽放,零星的花瓣在微风中飘落。
那人站在我面前,抬头看着满树的樱花,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洒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宁和静谧的画卷。
只是很奇怪,我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的,他的五官眉眼在我的面前是模糊的,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怎么都看不真切。
“别偷懒了,快起来,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玫瑰酥。”
那人见我还在发愣,伸出手想要拉我。
我迟疑了一下,疑惑的问:“你是谁?”
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旋即一个脑瓜崩弹在我的额头上:“你个小没良心的,睡糊涂了吧?连我都不记得了?”
听那人说话的语气腔调,分明是跟我很熟悉的人。
我心中疑惑,一晃神,对方竟然不见了。
这时,突然有一股很强的力量从后面拉拽着我,我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去。
“啊——”
我惊叫一声,猛的惊醒,一脑门子的冷汗。
“醒了醒了!娇娇姐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薛瑶抹着鼻涕眼泪扑上来抱住我,激动的不行。
她身后站在陈勉,郑涛,周华军,还有温景言。
一个个看着我都是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我这是,怎么了?”我把薛瑶推开,按了按眉心,努力回忆我昏迷前的情景。
薛瑶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泪汪汪道:“你一直发高烧,都烧了三天三夜了,一点都不见好,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你高烧不退,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发高烧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确实有点烫。
不过,我感觉自己昏睡到现在好像也就那么一会儿,怎么在现实里都过去三天了?
陈勉见薛瑶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把她拉到一边:“醒了,沈老板福大命硬,死不了,你别在这跟号丧似得。”
“她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去给她弄点吃的。”
薛瑶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正要去,旁边的温景言开口提醒道:“最好是清淡一点的流食,不要太油腻,也不要太多。”
“她好几天没进食,肠胃比较弱,吃点易消化的比较利于恢复。”
薛瑶乖乖的推门出去了,房间就剩下我一个女的跟四个大老爷们。
周华军和郑涛在这里很正常,怎么温景言也在?
陈勉似乎有话要单独跟我说,他清咳一声,对周华军道:“既然老板已经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赶紧回去看着事务所。”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好店里一直没人。”
周华军一向很听陈勉的话,关切了我两句就走了。
陈勉于是把目光又转向郑涛:“老郑,学校那边还有不少善后的事需要你出面吧?你别在这杵着了,有什么事忙你的去。”
郑涛反应有点迟钝,他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没事没事,有老马老廖在那蹲着呢,出不了什么岔子。”
“沈妹子昏睡好几天了,我在这好陪她说说话。”
陈勉眼神如刀,瞪着他:“有我在,用得着你陪?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回头记得把医药费报销一下就行。”
郑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最后无奈的走出了病房。
温景言是个识趣的,他哪能看不出来陈勉是有意把人支开?
不等陈勉开口,他就关心了我两句,推说诊所有事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陈勉把门反锁,拉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想笑:“你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陈勉认真的看着我,皱着眉头半响不说话。
我原本还想着活跃一下气氛,看到他板着一张脸,嘴边的笑慢慢僵住,有些疑惑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勉沉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那天晚上在你们学校的人工湖旁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青铜棺里面的女萝不见了,仙家爷爷也下落不明,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晕倒在草地上。”
“什么?祁墨下落不明?”我顿时紧张起来。
陈勉点点头道:“你昏睡的这三天,我尝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找到仙家爷爷,所以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的看着我道:“你是那天晚上唯一的目击者,只有你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你好好想想。”
我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浑噩,一边慢慢回忆一边道:“那天晚上我跟老郑到了学校,看到女萝的力量失控,将整个学校都控制了起来。”
“祁墨说里面的雾气会控制人的精神,一般人进不去,让我含着你上次给我的鱼惊石,陪我进去先看看情况。”
“我原本以为这女萝害了那么多人,必定是十恶不赦的妖邪,可没想到她只是被人蓄意唤醒,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
“我跟祁墨原本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打算把她带回来,想办法控制她的力量,可是她却说自己被困在了那里走不了。”
“祁墨发现人工湖那边有些情况就过去查看,让我在原地等着,他刚走,另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出现了。”
陈勉闻言追问:“什么?跟仙家爷爷长得一样的男人?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笃定道:“没有,他的容貌确实和祁墨一模一样,不过,我敢肯定不是祁墨。”
“也有可能是我在那个环境之下产生的幻觉。”
“那之后呢?”陈勉又问。
我把春华退化成须藤,然后力量被男人剥夺,最后化作一颗珠子的经过大致的跟他说了一遍。
陈勉听完,皱着眉若有所思:“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