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谦哼哼唧唧的走在我前面,大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跟在他后面。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双色异瞳幽暗诡异,看得我后背有些发凉。
我想起上次被挠的经历,心有余悸。
好在它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扭头走了,我犹豫了片刻,赶紧追上去。
看不出来,原来上官谦的古玩店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两边墙壁上贴着黄底红字的符箓,虽然字符我不太认识,不过大概可以分辨出是一种特殊的镇符。
走进去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无形中像是有一股强压镇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地下室比较昏暗,上官谦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在前面带路,虽然地下室没有一丝风,但烛火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摇曳不停。
走到一半的时候,地下室深处突然传来“嘭嘭”的声响,那声音沉闷有力,震得周围的墙壁簌簌往下掉灰尘。
上官谦抚着额头,无力又绝望的哀嚎:“来了!又来了!我的祖宗,你们赶紧把那玩意儿给我弄走!另外,记得要赔偿我的损失!”
“损失?什么损失?”陈勉顿住脚,回过头看着上官谦,昏暗的光线下,一张脸写满了精明算计。
上官谦轻哼一声道:“还不是你们放在这的东西干的好事!你看看我这地下仓库放着的那些宝贝,一个个全都给我震碎了!”
“这可都是我花了大价钱收罗来的,有价无市,你自己好好看看。”
他说着,那烛台照了一下墙壁四周。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地下室的最深处。
里面是个圆形空间,周围的墙壁上有一个个分布规律的格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藏品。
只不过,此时此刻,很多藏品都已经掉在了地上,格子里空留着木质的底座。
我跟在上官谦身后看了一圈,发现剩下为数不多的藏品上都贴着黄表纸镇符,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古董,倒像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陈勉看着地上的碎渣,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你藏着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惹祸上身,现在毁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要赔偿?”
“好事?”上官谦闻言,气结,“这些宝贝可都是我真金白银,一件一件的收罗来的,随随便便一件拿到世面上去卖也得值得三万五万,你轻飘飘的一句就想给我抹了?”
“姓陈的,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们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我就……”
上官谦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能威胁到陈勉的话,倒是陈勉在旁边替他开口:“你就不让我们把东西带走?”
上官谦虽然生气,但还没糊涂,这口青铜棺,他巴不得我们立刻马上赶紧的带走,怎么可能自讨苦吃把东西留下?
可除了这口青铜棺,他大概也没有陈勉的什么把柄。
最后一咬牙,气哼哼道:“我知道你们家店铺在哪,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带着大黑上你们店铺去白吃不喝白住,我就赖着不走了!到时候我看你们还有什么生意上门!”
我心里暗道,罪过罪过,上官谦这么纯良的好人都被陈勉逼得开始耍无赖了,陈勉真是害人不浅啊!
陈勉嘴角挽了挽,给我递了个眼神道:“哟,还开始威胁上我了,我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要不这样,沈老板,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就不打扰上官老板做生意了,我们改天再来。”
说完,抬脚就往回走。
上官谦毛都要炸了,立马跑到陈勉面前拦住他:“姓陈的,你特么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走一个试试!信不信,我直接一把火把这玩意儿给烧了!”
陈勉耸了耸肩,一副软硬不吃的表情:“烧啊,你烧呗!”
“反正里面的东西有多凶,你比我更清楚,要是能一把火都烧了倒还省事,就怕你没烧掉反而把你们的东西给放了出来,到时候……”
陈勉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特别遗憾的叹息:“别说你这一屋子的宝贝会被砸个稀碎,估计你跟大黑都难以幸免。”
“看在咱两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要作死我不拦着,不过大黑是无辜的,我得把它带走。”
上官谦气得跳脚,指着陈勉的鼻子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巴不得我弄死我,好拐走我的大黑!”
“我告诉你,没门!大黑生是我的猫,死是我的死猫,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他说完,一回头就看见大黑已经跳进了陈勉的怀抱,登时肺都要炸了。
“好啊好啊,大黑你这个白眼猫!老子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非得拿脸去贴姓陈的屁股!你这就是在打老子的脸!”
大黑哪里听得懂这些,舒舒服服的窝在陈勉的怀里梳理它的毛发,见上官谦发火,还冲他“喵呜”一声。
上官谦两眼珠子一番,差点背过气去。
我看上官谦实在是可怜,忍不住站出来对陈勉道:“好了,你就别故意气上官老板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毕竟之前陈勉说了,我们来这一趟是为了祁墨。
陈勉这才把大黑还给上官谦,语气沉了沉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看好门别让人进来。”
“记住,待会儿不管多大的动静,都看住大黑,别让它瞎跑!”
上官谦抱着大黑还在生气:“在我的地盘上还把我当使唤小子,姓陈的你可真行!”
“等你们把这个玩意儿弄走了,我不跟你绝交我跟你姓!以后咱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死不相往来吧!”
上官谦撂下一番气话,气呼呼的走了,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他重重甩上门的声音。
我对上官谦充满了同情,回头问陈勉:“人家上官老板够仁至义尽的了,你干嘛故意这么气他?”
陈勉一边举着烛台查看周围一边淡淡回答:“你是被他咋咋呼呼的假象给蒙蔽了!无奸不商你懂不懂?这小子精着呢!”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不解的问陈勉。
陈勉指着地下室中间的那口青铜棺材道:“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同意我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摆在这?真的是因为跟我那点交情?”
“那还能因为啥?”我更纳闷了,“上官老板虽然看起来小里小气的,可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啊。”
“他当然不差钱,这些年捞偏门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他说着,用眼神示意我看周围。
“这满满一屋子的宝贝,都是他通过某种渠道搞来的冥器,没看见所有藏品上面都贴着镇符吗?那是镇压阴气用的。”
“挖坟掘墓这种事最损阴德,这小子贪得无厌,搞了这么多,要不是青铜棺材里面的东西压制着它们,那小子命早没了!”
“所以,咱们算是间接救了他的命,毁了他一点冥器算什么?算是替他消灾了。”
“他非但不该对我们心存抱怨,还得好好感激我们,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