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峰被转入了一个普通的病房,我也跟在他的身后,虽然病房里面还有其他的病床,但确实除了我们以外,一个其他人也没有。
本来还打算一直守着他,如果他半夜醒来要上厕所,或者要喝水什么的,我还可以稍微照顾一下他。在我打理完他以后,一位医生拿着本子走了进来,我抬头看着他问道:“医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之前医生已经说过了,曲明峰只是被催眠,所以应该没有其他特发的因素,医生用圆珠笔,敲了两下,他手上的记录本,回应着我:“你朋友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你也可以在旁边床上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心理学专家过来以后就可以越这样想。对他进行诊断,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直接出院。”
我点了点头,“非常感谢您,谢谢你安排了这么好的病房,还注意我朋友的情况。”现在的我确实对他十分感谢。
“没什么事情,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也交了钱,应该享受的待遇。”他又顿了一下,“今天晚上我值班,如果有事情就拉一下这个响铃,我会立刻赶过来的。”他说道,在得到我的回应之后转身离开。
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走上前去,把门关上,然后坐回到了旁边的病床上,又给他把被子好好的打理了一下,“怎么会被催眠呢,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明天我还要上班,你自己也刚刚才得到工作。”
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蔓延在整个病房里面,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如果现在有人回应我,才更可怕。
又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阵,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以为可以坚持一夜不睡觉的,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困意袭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太无聊,所以才会这样直接被倦意打倒。
我开了医院床头上的台灯,关了其他的白帜灯光,慢慢的缩回到了另外一个病床上,南方夏天的夜晚还是略微有些凉意,我把身边的薄被扯起来盖在自己身上。
本来有些倦意,但当我做完所有的事情,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困意已经消失了,把双手枕靠在头上,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最先想到的是曲明峰被催眠的这件事,现在只要我身边的人受到了伤害,我都会不自觉的想到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他们受到了伤害。
越这样想,愧疚感越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帮助曲明峰找到被催眠的源头,我从今天下班以后见到曲明峰的那一刻开始就回忆着,有没有新的什么特别的事情。
似乎除了暗网网站和网址的进入,以及之后那个视频的观看以外,其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难道问题就出现在那儿?
但我又突然否决了自己的推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和曲明峰一起看的,所以即使被催眠,也是我和他两个人被催眠,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出现问题而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好好的坐在这儿还照顾他。
算了,我不再逼自己想这么多,还是等明天早上专业的人来给他检查,然后做出结论吧!
脑袋放空,双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志终于开始模模糊糊,然后直接睡了过去。
“赵雄,赵雄,赵雄。”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经过我不断的努力,终于眼睛出现了一条缝,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
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睡的病床旁边,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他微微低着头,但他的身后是非常刺眼的白色,我几乎都不敢正视他。
“你是谁?”我张着嘴巴问道,但我一句也没有听到自己发出声,掐着自己的喉咙,很着急,但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心里很明确的想着我要问他,他是谁?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敷上我的眼睛,又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你是谁?”突然我可以发声了,很惊喜,很高兴。
“我就是你,我是另外一个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吗?”他的声音很诱人,很好听,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让我不断的往下陷往下陷。
“你就是我?”我反问道,“我不想要什么。”也顺便回答了他的话。
“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那我是谁?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我不断反反复复小声低估着,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想伸起手来掐自己一下,如果能够顺利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且感受到疼痛,那就说明我没有在做梦。
我慢慢的抬起手,整个身体就像被麻药浸泡着一般,很不舒服,眼前还是黑暗的一片,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想要把他的手从我的眼睛上拿开,但仍然没有力气。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只是想做一个警察吗?是我,是我看到了你内心最真实的渴望,跟着我走吧,只有我才知道你最想要什么,”他说这话就像是寺庙里面的大钟的声音,一便又一便不绝于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脑袋已经晕忽忽的,但我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其实这是梦,我也必须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他所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要着急,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吧,不要违背了自己的初心。”他说完了这句话,把手慢慢的拿开,我的眼睛又可以重新看到光明,慢慢的适应光线。
我已经完全把眼睛睁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手也可以动了,我死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非常明显的刺痛感直接向我袭来。
我突然变得恍惚起来,原来我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依旧还可以回忆起刚刚那个人用手覆在我的眼睛上,他手心的温热感。
我挣扎着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打开了病房,看一下过道的两边。如果那个人刚刚真实的出现在我们的病房里面,那就应该还没有走远,那我是不是可以追到他,然后询问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可过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只有绿色的安全出口几个字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的有些阴森和恐怖,我急忙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然后把门关上。
把门关上,我背靠在忙上面,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调整自己的状态。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眼睛突然睁开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情景再次吓到了。
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