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医生还在吗？”我看着护士问道，“如果他还在，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在我心中，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曲明峰的命，何况这个护士已经和我说得很直白了。
看着她对我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似乎在怪我对曲明峰的关心不够多，这倒是也不怪她，她不清楚我的实际情况。
“早就下班了，我们的医生一般都是早上八点上班，中午12点到两点休息，下午六点下班。”她一边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同我说着话。
“那我明天抽个时间过来，你这是在日常检查吗？每天几次？还有上一次，说好的请全职护士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问道，虽然她对我态度不好，也确实是因为我没有尽到责任。
“每天至少三次，早上中午晚上，偶尔还会随时瞧着监控录像，只要发生什么异样，我必须立刻赶过来。”她说完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以前从来都没有开过，这次专门为你朋友准备才开摄像头的。”
“谢谢你们，不好意思。”感谢和道歉一起说出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
我道歉之后，本以为她会坦然的接受，没想到她竟然扭扭捏捏起来：“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但是你朋友确实可怜，一个人在医院，都没有人照料。”
“所以你可以成为照顾她的全职护士吗？价格完全按照你们医院的来。”我继续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不用，我会照顾他的。”她顿了一下，“我会在有空的时候过来照顾他，但毕竟有时候我要值班，时间也调不过来，但他是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我不能随时跟在他身边。”
见她的表情有些为难，我立刻回应她。
“没关系，只要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他就行，晚上我会叫人过来接班。”但是一切的安排都必须在明天我询问过医生具体的情况以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今天过来是干嘛的？来看他吗？”她问道，把手上已经记录好的本子合起来。
“我来给他送换洗的衣服，这几天我工作可能会很忙，连家也回不了，回去取衣服的时候顺便帮她拿了几套。”我把手上的袋子提到半高的位置。
“医生之前有说过，虽然被催眠了，但是他所有的生理机能还是在继续，这么热的天，我怕……”话没有说完，我相信她都懂的。
护士点了点头，“你倒是想的周到，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我吧，反正我照看他的时间也比较多。”
“那再感谢不过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文雨，他们一般都叫我小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她回答道，“出去吧，我要关门了，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那我以后叫你小王护士，请你一定要好好照看我的朋友了。”我算是在拜托她。
我听得出来她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些渴求和期盼。
她转身把我刚刚递给她的那一包衣服放进了柜子里面，把柜子门关上，上了锁。
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还没有转头就直接说道：“我怕他会起来用剪刀把这些东西剪掉，为了以防万一才这样做的。”
“用剪刀？”
“他已经这样毁了两套衣服了，都是病服，完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用剪刀把衣服剪成一条一条的形状，无论我把剪刀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现在的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满怀着愧疚，不知道如何感情。
“你们也在担心，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更多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费心吧。”她走在我前面，我跟随身后一起出了病房。
“既然已经这么晚了，警局那边还有事情在等我，我就先走了，也不打扰你下班休息。”简单的道别之后我就离开医院，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下情况。
既然已经有人在好好照顾他，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下来，可以完全把重心放在工作那一块。
开车回到警局，已经七点多，但是天还没有黑。夏季的白天越来越长。
值班的人员还在，其他的人都已经离开。
我径直回到现在所呆的那个办公室，拿出了备用钥匙打开门，虽然感觉今天什么也没有做，但无比的心累。
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但有一台电脑的屏幕好像亮着，我以为是他们走之前忘了关。我打开灯光的一刹那，突然看到办公桌上面趴着一个人。
“哎呦。”本来是抱着没有人在这儿的心思在这个房间呆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既然把我吓了一跳。
当我稳定好心绪，才瞧见趴着的那个人从背部到头部由一件外套遮住，我心里推测着这个人应该是林琳。
脚步很轻很慢，走到了趴在办公桌上面的那个人的身边，仔细的瞧了瞧，的确是林琳。
现在大热天，房间的空调温度被开到很低，我一走进来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但她现在只披了这样一件薄薄的外套，竟然一点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我从橱柜里面拿出了一个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屏幕上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程序，工作到这个点，然后直接睡在这儿，也就是程序员能够干出来的事。
“赵雄？你终于回来了。”待我给她盖上毛毯的一瞬间，她竟然醒了过来，直起身子，身上的外套和毯子都掉在地上了。
“你在等我？”听她说的话有些不对。
“没有，我在工作，可能接下来的几天，我也要住在警局，”她回答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那你也不应该就这样睡在这儿，很容易感冒的。”我厉声道，“难道你也想去医院吗？”
“分析了一天的数据，眼睛都看花了，本只想着在桌子上面趴一会儿，休息一下，没有想到竟然睡着了。”林琳回答着我。
“这样在警局工作效率也不高，你还是早点回去，要不要我送你？”我看了一下时间，这么晚回去也不是很好搭车，她一个女孩子我又觉得不安全。
“没关系，我已经和我家人说过了，这几天就呆在警局里面。”她扬起嘴角，“我们是战友，应该同甘共苦，站在同一阵线上。”
“那也行，你先休息吧，我刚刚回来，肯定打扰到你了。”我弯腰伸手把掉在地上的毯子和外套都拿起来，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我也回我的位置上工作了，不然今天就得熬夜。”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从我的包里面拿出了那两封信，还有带有盲文的小册子，还有厚厚的一叠纸，是之前拿来翻译做草稿用的。
小册子上面的大写字母对着的盲文符号都是有规律的，在我之前已经了解过盲文以后，再回去看这本小册子时终于有了一些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