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里面的气氛更加诡异,只能听见重重的呼吸声。胆子大的男生相互之间在打量,在猜测对方有没有可能是杀人凶手,胆子小的女生和那一对刚刚被母亲抛弃的龙凤胎兄妹则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抽噎着。
林琳虽然也是警察,但她毕竟只是处于辅助部门,除了从现场提取指纹和进行一些技术性的工作以外,很少亲身经历案发现场。
我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尽量关注到周围的每一个人。
短发女生战战兢兢地开口,“我,我同学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办?你们可不可以去看看?求你们去看看他们。”近乎哀求的声音,但这并没有使周边的人动容。
毕竟这个时候大家在乎的都只是自己的生命而已,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女生还在苦苦的哀求着,两个刚刚追出去的男孩子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满满都是惊恐。一个男生扶着另外一个男生,被扶着的学生膝盖上面有一块很大的伤口,摔伤。
他们一走进来,几乎瘫倒在地上,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卡片。嘴里不停的喃喃着:“死了,又死了。刚刚跑出去的那位大姐已经死了,和他一模一样。”
我们当然知道他们所谓的“他”指的是谁,就是她的丈夫,龙凤胎的爸爸。现在一家人已经死了两个,只剩下这双小孩。
剩下的人都朝着这对兄妹投去怜悯的目光,围在我身边的人也纷纷离开。
我和林琳一直处于被他们控制的状态,而现在又出现了另外一名死者。这无疑是证明我们清白的最好证据,我搀扶着林琳站起来,让她坐在气垫沙发上。
我朝着那两名学生走过去,没有人愿意接过他手里的卡片。我伸手将卡片拿过来,上面写着平民二字,同样周围空白的地方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体。
“逃离公寓者,死”非常清楚明了的警告,那也就意味着我们现在只能继续进行游戏。第一不能报警,第二不能逃离公寓,只能等着所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这张卡片?”我和他们面对面,认真的询问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在,就在尸体旁边,我们看到这张卡片,就拿回来了。”没有受伤的男生解释着,“那位大姐和她的丈夫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被割破颈部动脉,大量失血死亡的。”他现在算是除了我以外最镇定的一个人。
我目光一凛,“你怎么知道?”
他可能意识到我在怀疑他,立刻慌乱的摆手,“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学过的。”
他的其他同学也纷纷点头帮他作证,但这并不能打消我对他的怀疑,虽然表面面上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我内心仍在疑惑,刚刚追出去的只有这两位男生,如果他们不是杀人凶手,在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动作的情况下。
那……是不是意味着根本不止一个凶手。或许压根就是一个团伙,有人潜伏在我们中间,也有人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一切,伺机行动。
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游戏。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现在法官已经死了,那应该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游戏?但其实这些都只是次要的,凶手只是为了杀人,无所谓法官。
法官不过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位死者而已,短发女生颤颤巍巍的举手,“等会儿,大家听我指挥。”声线不停的颤抖。
“大家的牌都还在自己手中吧?”她问道。
“天黑请闭眼。”所有人闭上眼睛,也包括短发女生自己,她同样也要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否则如果就这样成了法官,她知道了杀手的身份,那她也就是下一位受害者。
警察的这个环节已经完全可以省略掉了,因为法官的死亡昭示着全场唯一知道所有人身份的人已经不存在,直接进入杀手的环节。
“请杀手睁开眼睛,确认,确认杀人目标。”一句话结结巴巴,中间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说完的时候女孩已经哽咽起来,被吓到不行。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可还要闭着眼睛等待自己被宣判死亡的结果。我中间有好几次都想睁开眼睛,可这样冒冒失失的睁开眼睛之后,也许会直接招来杀身之祸。
我刚刚分析,凶手至少有两名,一个隐藏在我们之中,另外一个潜伏在暗处。很有可能是杀手指定杀人目标,潜伏在暗处的人直接对指定的杀人目标进行作案。
形成一条非常连续性的线索,现在无论是谁告诉我他的身份,我都不会相信。除非他已经死亡,将他的身份牌翻出来才可以确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人已经死亡,确认身份也没有任何线索。
“请杀手确认杀人目标。”短发女生再一次让游戏继续下去。
“砰,”又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但是谁也不敢睁开眼睛。浓重的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这狭小的空间已经充斥着死亡和恐怖的味道。
这样的杀人游戏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不停的大口呼吸着,林琳坐在我旁边,她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我,一边继续着游戏。失去父母的双胞胎兄妹最开始已经被排斥在人群之外,没有人敢和他们接触。
林琳平复好心情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两兄妹放在自己身边,她不停的安慰着他们,生怕他们发出巨大的声音或者睁开眼睛。否则,下一个死者就会出现在这一对龙凤胎兄妹之间。
孩子的哭声让我有些烦躁,但我们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敌暗我明,贸然的反抗只会加速游戏的结束,作为警察,我更应该理智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现在请大家睁开眼睛。”随着短发女生的一声令下,我立即睁眼,习惯黑暗的眼睛没有适应这强烈的光亮。果然没错,其中的一名背包客已经躺在地上,一刀割喉。
所以倒在血泊中的这位背包客是这一次杀手指定的目标,他手中的牌同样被翻出来。
和之前那两张扑克牌一样,他的身份是警察,同样歪歪斜斜的字体上面写着“讲故事,关于这座公寓的。”我一愣,将这句话读了出来,然后环视一圈。
“你们有人知道关于这座公寓的故事吗?”我问道,不忘记观察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因为现在,谁都可能是凶手!看着他们都摇头,我很着急,“如果想多活一会,知道的赶紧讲故事。”
我现在大概已经摸清了凶手的心理。凶手是一个极度渴求刺激感觉和拥有很大控制欲望的变态,所以他才会采取这样一种游戏的方式来进行虐杀,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掌握在自己手中,会让他的心理产生强烈的满足感。
他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卡上留下下一步指示,我们必须按照指示进行,有任何违抗命令的动作和行为都会遭受到报复。刚刚龙凤胎母亲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众人不吭声,我又大声地质问了一句,“有没有人知道关于这座公寓的传闻或者故事?”
在我凌厉的视线中,终于有一个背包客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左手,他的声音小到几乎我不能听见。
“我,我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个传闻才来到这里的。”他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似乎在酝酿着下文。
我们也默默地等待着,这种情况会有谁还有心思听什么传闻和故事?对于我们而言是保命,对于凶手而言,是找乐子。众人听到我的那袭话,知道这个传言肯定和我们自己的命息息相关。
所有的人都开始催促着刚刚举手的背包客,让他快点讲。背包客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这座公寓在很多年前是一片海边坟场,后来一场大潮将所有的坟墓全部都冲刷干净,之后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公寓。这座公寓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来车站接应我们的司机和他的老婆。”
这个故事涉及了真人真事,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背包客,对他所讲的接下来的内容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就连两个孩子都停止了哭泣。
“那一对夫妻虽然是公寓的主人,但他们一年到头从来都没有在这里住过,这里只是用来租给别人。因为在他们建立起这公寓的第二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他们再也不敢两夫妻单独住在这里面。”
虽然我从来不相信这些灵异事件,不过既然凶手想要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了解这件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或许能够从中找到线索也说不定,所以我很认真的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呢?第二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要知道重点。
同时也希望借此机会提醒他,可以让他说清楚其中的细节,给我更多的线索。
“本来还平安无事,可是第二年的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有很大一批游客在晚上来租房借宿。那批游客很无聊,在半夜的时候玩上了笔仙的游戏,你们应该都知道笔仙如果只请来不请走,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那群游客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说法,有些人玩到一半就不愿意玩了,所以笔仙没有被请走。从那天晚上开始到第二天,不停都有人以各种诡异的方式死去,两夫妻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回到公寓的时候只看到了唯一的一名幸存者。但是就连最后的幸存者也已经变成了疯子,被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那最后的这个幸存者现在还在疗养院吗?”有人问道。
我冷笑一声,替了他回答这个问题,“死在精神病院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如果活着,那她就是这一切的主谋。尽管没有以其他的方式死去,她宁愿自己结束生命。
不是谁都可以承受住这样巨大的压力。
“你怎么知道?”正在讲故事的背包客抬起头来看我,满脸的诧异,仿佛我不应该知道故事的结局。
“你这故事是好几年前的一宗悬案,根本不是在这公寓里面发生的事情,你是故意在制造紧张的气氛和恐怖的氛围。你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冷冷的质问。
“啊?可我明明是在别人的博客里面看见了这篇文章才专门过来的,时间和地点都是我原本讲的故事里面的内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