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雄,赵雄,赵雄”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梦里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身体。
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面,我不停的奔跑,但似乎没有前方,也没有尽头。
突然上空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想要抬头去看一下上面,无论怎样挣扎,脑袋都抬不起来。
当我已经绝望,几乎要完全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赵雄赵雄,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我猛然一惊,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似乎只有在我小时候赖在被窝里不起来,我妈妈才会这样叫我。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累,脚也走不动,手也抬不起,眼睛也睁不开。我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看一下这里除了白茫茫的一切以外,还剩些什么,也想要看一下到底是谁在叫我。
在我的坚持不懈之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的还是白色的一片,不过一个人头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双手似乎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晃过几下之后消失了,接着一个模糊的人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赵雄赵雄,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我适应了半天,眼睛才慢慢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原来这次睁眼我看到的白色只是天花板的颜色。
我尝试着转了一下头,想要看清周围,一股刺痛传来。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吊瓶。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都守在病床的边上,病床边几乎围了一圈的人,昔日的朋友,还有警局里面的同事。
“嗤嗤,嗤嗤,”我尝试着说几句话,因为看到他们关心的表情,觉得很难过,想要安慰一下他们,自己的喉咙却没有发出我想要的那种声音。
在地下室里面的遭遇一下子全部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的双手抓紧了被单,深深的恐惧与害怕充斥了我的身体。
“孩子,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爸爸和妈妈都在这儿,你受苦了。”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我紧紧抓住被褥的双手。
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心里一阵温暖,这是我在地下室里面最怀念的声音。那时候的自己就想着,如果死了,那我在死之前一定要听一下我妈妈的声音。
我的手动了一下,然后反过来抓住了我妈妈的手。我清楚的听到她刚刚安慰我的话,声音明明在颤抖着,强忍着哭泣。
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之后,我的眼珠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陈队的身上,紧紧地盯着他,我相信他应该知道我现在想要了解什么。
陈队果然走到病床身边,低头看着我,说道:“你先在医院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等你出院了再说。”
我皱了一下眉头。
陈队看到了我的表情,改口道:“以后我会派专门的同事来医院看你,他们会告诉你一切,不过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我们都很需要你。”
陈队的这番话虽然只是在安慰我,但是却让我的眼里再次浮现了泪花。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安慰别人,心里面很感动。
喉咙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说出话来,我知道应该是在地下室里面,由于太过于痛苦而尖叫,所以伤害了声带所导致的。
我并不担心自己身体上的伤,我只关注那几个凶手到底有没有落网。如果那些凶手没有被抓住的话,那么我的这一切悲惨的遭遇都是白费了。
医院里面看望我的人都一个一个的陆续走掉了,最后只留下我的父母和林琳。
刚刚醒来的时候,太过于关注整个案件的发展状况,竟然没有察觉到林琳也在这里。我想要举起手给她打一个招呼,却发现现在的这个动作对于我来说异常艰难。
我只是扯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想她应该看懂了,没有想到他看到我的这个微笑之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嗤嗤,嗤嗤,”我看见林琳转身跑了出去,想要阻止她却还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喉咙里面有气流流过。
我着急地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病床,却因为这个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自己的伤口,引起了身体上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
“孩子,你别动。你已经伤的这么严重了,你出了事,让我和你爸爸可怎么办啊?”母亲似乎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开始趴在我的病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一股酸意立刻涌起,喉咙被堵住了,眼睛涩涩的。看着已经日渐苍老的父亲和母亲,我的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
我是家里面的独生子女,父母从小把我拉扯到大,虽然没有对我抱什么期望,当上警察是他们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但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儿。
我可以体会到他们的难受,但是我却并不后悔。作为一名警察,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
在尽量不牵扯到自己伤口的情况下,我慢慢抬起了右手,轻轻地去抚摸着正趴在我边床上嚎啕大哭的母亲,想要给她安慰。
“好了,你不要在这儿打扰儿子休养了,现在他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给他准备点儿吃的吧,医生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父亲适时的站了出来,安慰着正在哭泣的母亲,然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我看到父亲的眼圈也是微红的。
“儿子,你想要吃什么?”父亲问道,他的这一方法也成功的让母亲不再哭泣,让母亲转移了注意力。
“瞧我,竟然忘记了现在孩子还不能说话,那我就让你妈亲自给你下厨,做一点营养汤吧,医生说你只能吃一些流食。”父亲一拍自己的脑袋,没有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的说着。
看着父亲和母亲为我操心劳累的样子,我不想表现得自己太过于脆弱,我扯开了自己的笑容,想要对他们证明我没事儿。
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离开病房的背影,鼻子一酸,两行清泪落下,我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醒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在给我做检查了。父亲和母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医生的背后,医生一检查完,母亲就立刻着急地询问道:“医生,我儿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其实主要是一些皮外伤,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的处理,恢复得还不错,不过……”医生似乎有些犹豫,没有把话完全说完。
“不过什么?”母亲着急地询问道,我也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在医院最怕的就是有这种转折性的词。
“不过你儿子胸前的伤口太过于严重,遭受到了好几层伤害,并且一些有毒的动物和细菌都纷纷在伤口上面留下印记,所以即使完全好了也会留下很多疤痕。”医生说完了所有的话,我的心也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现在的我仍然能够感受到自己胸口上的疼痛,还有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个女人拿刀子切下了我胸口上的一块皮肤。
在我的眼睛被黑丝巾蒙住以后,她也一直在我胸前的伤口上进行了很多的处理,也许在我晕倒之后,他们仍然对我的身体不停地伤害。
所以现在的我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被破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