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事情。
发现人贩子的是个菜贩子,这人是镇上的菜贩子叫马老六。
我们镇上姓马的人挺多了,因为有个马家村,村里的人都是姓马的,马家村种菜为生,不少人都在镇上贩菜、买菜。
马老六排行老六,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总之,他家是一个大家族,家里都是以种菜、卖菜为生。
说起马老六就不得不说马老大和马老二。
马老大是镇上的知名人物,这家伙非常富裕,开着汽车,那年代除了政府单位,能开私家车的人可都是不简单的。
现在可能会说,不就是一辆破普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那年代有辆摩托车都很了不起了,大街上连出租车都没有,跑运输的都是人力三轮车,便连电动的都很少。
马老大之所以发家和他贩菜有关,他成立了菜贩子联盟会,简称菜帮,我们镇和下面乡村的蔬菜都被他垄断了,必须经过他才能贩卖到市里。
这么说吧,那年代一斤青菜是一毛钱,卖到市里能卖5毛一斤。但一般菜农是不可能去市里贩卖的,都是卖给老大的菜帮。
马老大便是这么发家致富的。
如果说马老大垄断了我们镇到市里的蔬菜贩卖,那么马老二就是镇上的菜老大,我们镇上的素材都是马老二供应了。
至于马老三则是死掉了。
据说是因为和肉帮干架被打死了。肉帮便是肉贩子联盟了,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菜市场卖肉的价格都一样,甚至一个南菜市一个北菜市,相隔了那么远,肉价还是一样的?
和菜帮一样,肉贩子的肉类也是被垄断了,他们的阻止便是叫肉帮,加个是肉帮定的,所以卖肉的自然按照既定的价格来卖。
菜帮和肉帮都是各自行业人员的集合团体,国人讲究抱团,自然会诞生一个个团体。便是连乞讨的都还有丐帮呢!
菜帮之所以和肉帮干架,因为那年代运输不易,这一车给你运肉了,那么菜便少运了一车,涉及到利益自然会有矛盾,有矛盾自然要干架。
于是马老三就这么挂掉了。
马老六不上不下,在老大老二的照顾下日子到也算过的不错,属于菜帮的收货、运输人员。主要是把村里收来的蔬菜运送到镇上交给菜贩子们贩卖。
那天早上天蒙蒙亮,马老六便用拖拉机拖着村里的蔬菜向着镇上进发,他刚进镇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这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大被服,他当然还不知道是小孩,主要他也慌乱了。
据马老六说,那女人满脸的坑坑凹凹,脸上还留着脓水,眼珠子凹凸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一般。
当时马老六就被吓个半死,还以为见到鬼了,吓得他从拖拉机上摔了下来,幸好当时车速不快。
根据马老六的供述,派出所找来了绘描大师,弄了个人贩子的绘画像,然后张贴在镇上的大街小巷。
这也是红衣人贩子第一次出现在镇民的眼中。
我也是从画像上看到的,这画像实在是,怎么说呢,让我这一生对美术产生了厌恶情绪。
我小时候挺喜欢看漫画的,什么七龙珠,圣斗士,北斗神拳,黑猫警长,我都爱看,甚至诞生了长大要成为漫画家的理想。
但,这张人贩子的自画像让我的理想破碎了。
实在是画的太他/妈恶心了,画像是根据马老刘供述画的,不知道是马老六的供述,还是画师的恶趣味,这红衣人贩子大红色的衣服太红了,红的好似鲜血,看着就渗人。
女人的脸上凹凹凸凸的,好似下过雨的向下泥泞土地,深黄色的脓水,脸上还画了黑色的蟑螂,头发上还画了飘飞的苍蝇。
那时我看了这人贩子的画像,当天晚上我晚饭都没吃下去。
我觉得那天晚上镇上应该有很多人类似我一样,没吃好饭,或者没吃下饭。
我妈那天晚上也没吃下饭,我爸到是没什么,因为他没去看。
他是第二天上午去看的,第二天中午他就吃不下饭了。
有了人贩子的画像,按理说有图有真相,这找人应该就好找了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警察按图索骥,镇上联防队和热心的镇民也都开始了撒网式的巡查。
几天后,依然没有找到这个红衣人贩子。
当时便有一个说法,说这人贩子可能不在镇里或者镇子附近,而是在村里。
于是警察又把目光放到了村子里,开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搜寻。
然而,结果又是无奈了,依然没能找到人贩子。
最后结果只剩下一个了,那便是大山了。村子和村子只见的连接大多都是山林、山脉,这根本就无法寻找。
我们这里可是山连山,山靠山,别说是镇上警察和市里警察了,就是把全省的警察都找来都不可能搜山的。
因为我们这山属于贯穿南北的大山脉,横跨了六个省,不是人力可以完成搜索的。
话说当初鬼子那么凶悍,八路往山里一躲,都搜不到。
这事情一时间陷入了死局,但镇上却是有了相对应的防御办法。
那便是让联防队专门在靠近山脉的地方巡逻,原本还算轻松的联防队,顿时就叫苦不迭了。
镇上联系了靠山地方的镇民,设立了观察点和联络点,一旦发现红衣人贩子,便会全镇动员起来。
镇上更是放话,只要红衣人贩子再出现,便叫她有来无回。
我们镇长是崔铁柱,五十多岁,半秃着脑袋,是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尤其肚子特大,高高的挺起,比十月怀胎的孕妇还要大上几分。
镇上老人都说崔铁柱能当官是父母生的一副好肚子,根据老人们的说法,这是将军肚,放在古代,有这种肚子的人都要做将军做大官的。
不过崔铁柱这话我爸妈是不信的。
吃饭的时候,我爸喝了二两酒就说了,“崔放屁的话不能听,谁听谁傻,镇上不知道多少人上当了,上次胡瓦匠便是听了他的话帮他儿子盖房子,不仅一毛钱没拿到,还被打断了腿。”
崔放屁是镇民给崔铁柱取的绰号,因为崔铁柱经常放屁,噗噗的响,所以便有了这个绰号。
我妈也说了,“镇民又不是傻子,胡瓦匠那是例外,太实诚、太老实了,才会上这个当,你没见当初他儿子盖房子的时候,除了胡瓦匠镇上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吗,还是他从市里请的建筑队。
不过还别说,这市里的建筑队也有些门道,竟然能从崔放屁那弄到钱。”
我爸摆摆手说道:“那市里的建筑队也是有背景的,崔放屁也不是傻子,他也就敢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耍横,遇到市里的官老爷,他还不和儿子见到爸爸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崔铁柱的话是没人听的,镇民们该戒备的还是戒备,该小心的还是小心,没人敢拿自家孩子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事情一晃眼便又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风平浪静,古井无波。
然而镇民们都不敢放轻松,反而越发的提心吊胆起来。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历,镇民们推断出来这红衣人贩子的作案规律,最多便是几个月的间隔。
所以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流涌动。
那些时日,一到吃过晚饭,镇上的大街小巷都看不到一个小孩子,一些十几岁的少年也被父母关在了家中。
其中还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少年不满被紧闭,所以逃了出来,那年代流行打游戏机。
几个少年逃出家门跑去游戏厅打游戏机。
后来家长们知道了,把游戏厅给堵上了。我常玩的那游戏厅老板也有孙子,也知道危险,便把游戏厅都给关了。
另外一个游戏厅老板是四十多岁,儿子才刚结婚,还没孙子孙女,因为要赚钱嘛,所以依然开放,对镇民的要求不理不睬。
结果悲剧了,被愤怒的家长们把游戏机都给砸了。
那老板后来闹腾起来,不仅去派出所报案,还给官老爷打报告,结果这事如石沉大海,连派出所和官老爷都不理睬他。
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镇民严防死守,全民皆兵总算起到了作用。
这红衣人贩子终于落网了,但全镇都被震惊了。
她的落网得先从联防队说起。
作为靠近山脉第一线的联防队是最早发现红衣人贩子了,一个联防队员死了。
这联防队员被人割破了喉咙死掉的,他的尸体很快便被其他的联防队员发现,于是得到消息的镇民都警惕了起来。
大家把主要道路都封锁了起来,展开了拉网式的搜索。
这一次这红衣人贩子再没有逃掉了,被当众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