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恐怖悬疑 > 悬疑鬼故事

海妖

  海妖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一个人。

  晚上,十二点,苏宁正酣睡。忽而,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啊。”她抱怨了一句便披了件衣服下床去开门。

  门打开,顾德兴站在外面,他是她的丈夫!

  “你……”苏宁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她丈夫是一名海员,前几天跟随几个同事一起出海,谁知道那搜船竟然在中途失踪了。

  电视渲染了这件新闻,但并没有表示船只已经被发现。

  “我还以为……”苏宁说道一半便不说了,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顾德兴目光冷冷,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也没有夫妻再见的温馨:“你以为我死了吗?”他说的直接,让苏宁不知如何接话。

  “我……”苏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

  “我累了,先去洗澡了。”撂下这句话,他径直去了厕所。

  一个晚上,苏宁都没有睡着,满怀心事。第二天,她特意联系了其余几位海员的家人,从他们口中,苏宁得知失踪的人都没有回来。

  只有顾德兴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陷入沉思。烟雾缭绕,一直烧到吸嘴苏宁都没有吸食一口。

  习惯性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后,苏宁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敲好地点之后,苏宁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约莫半个小时,苏宁从出租车上下来。是一家咖啡厅,苏宁走了进去。在角落里,有个男人正在等她。

  男人叫做颜良,是顾德兴所在的公司的一名高层。坐到他对面后,苏宁不等颜良说话就先开了口:“他回来了,昨晚十二点!”

  颜良自然知道苏宁说的是顾德兴。

  “不……不可能吧……我们公司没有收到消息,而且……”

  “他会不会……不是人,而是鬼?”苏宁告诉颜良,其余的人都失踪了,只有他一个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人之所以怕鬼,就是因为他们喜欢把活人变成鬼!顾德兴的失踪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制造这起事件的,正是颜良和苏宁!

  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

  苏宁和颜良是在一起聚会上认识的,自打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苏宁想过离婚,可是因为害怕道德的谴责,所以只能隐忍。

  但是自从和颜良在一起后,她对顾德兴就越来越不满意了。这个男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木讷的好像是机器人。

  终于,她起了杀心!

  苏宁找到颜良,和他商定了一个办法——颜良是公司高层,所以有些事情做起来很顺手,比如……在顾德兴要出海的船上动手脚,让他在半路失踪。

  虽然说会让一些无辜的人受累,可是恶魔会在意这些吗?他们从来不会。

  如他们所料,那搜船真的在半路失踪了。但是……应该沉尸大海的顾德兴,为什么会回来?他能游过太平洋吗?

  可是,要两个无神论者相信这个世界上面有鬼,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这次的见面,没有讨论出结果。而之后,苏宁更是时刻生活在恐惧之中。

  水,生命的源泉

  从船上回来的顾德兴并没有去公司报道,而是选择留在家中。他每天的日子就是上网、看电视和报纸,还有洗澡。

  只是他洗澡的世界总是特别久,每次都要两三个小时。

  苏宁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每次都那么久,可顾德兴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不要多问,我自有我的原因!”

  他对待苏宁,也越发冷漠了。

  苏宁觉得,自己被一种诡异的气氛包围着,已经透不过气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老公,你的那些同事们呢?他们怎么没有回来,还有……电视报道说你们的船……”

  苏宁问得小心翼翼。

  顾德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起头看向苏宁:“你说呢?他们在哪里。”

  他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是洞悉了一切,让苏宁不寒而栗。她急忙别过头:“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吗?”顾德兴说完就起身,然后走向了厕所。

  “你……又要洗澡?”

  顾德兴没有回答她,苏宁也没有再问。水声响起,她感觉窒息。

  往后的日子里,苏宁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她感到家中总是潮湿的很,可现在并不是梅雨季。而且,家中还有一股子腥味,水的腥味。

  更让苏宁觉得可怕的,是她和顾德兴的每一次肢体接触。顾德兴的身子就像是鱼一样,滑溜溜,黏糊糊的。

  无奈,苏宁只好再次找到颜良,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听完,颜良皱眉道:“会不会是你太多心了?”

  “怎么可能……这是真的……”沉默,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告别苏宁,颜良回到自己家中。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他就觉得全身发麻,坐在他对面的苏宁脸和白纸一样,身子也总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疲惫如潮水一般袭来,颜良很累。他脱下衣服,走到厕所把浴缸放满水。躺在温水里,他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然而,就在颜良彻底放松时,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滑溜溜的,似乎还是活的。

  “什么东西?”他抓起那东西一看,是一条小鱼。

  浴缸里面怎么会有小鱼?颜良记得很清楚,之前放水的时候明明没有这玩意。

  他立马赤着身子站了起来,他发现浴缸里面不止一条小鱼,足足有十多条!

  哪来的?这些东西哪来的?恐惧和疑惑包围了他。

  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落到了浴缸里。看过去,是一条血红的锦鲤!它周身如血一般,正在浴缸里游动。

  颜良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他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诡异的脸,上面布满鱼鳞,看不清本来面目。

  人脸在笑,他一边笑,一边有鱼鳞掉落下来。而每一片掉落的鱼鳞,都会在落入浴缸前化身为一条小鱼!

  “啊……”颜良一声惨叫,跌落在了地上。

  他的叫声似乎惊扰了浴缸里的鱼儿,那些鱼儿在浴缸里欢呼、跳跃。那张脸上的鱼鳞越掉越多,小鱼也越来越多。

  那些小鱼从浴缸中不断向外涌动,一条一条,扭曲着身子扑向颜良……

  呕鱼

  睡梦中的苏宁,感到了一阵深深地窒息。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张脸。

  “啊……”惊吓过后苏宁才看清楚那张脸原来是自己老公顾德兴的脸。此刻,他正趴在苏宁身上,对着她诡异微笑。

  “你……你干嘛?”苏宁被吓到了,心脏狂跳,牙齿也不停地打颤。

  顾德兴没有回答她,只是从她身上起开。

  腥味,苏宁忽而闻到了一股腥味,那味道很浓烈,像是鱼身上的。那股腥味让苏宁感觉浑身无力,睡意袭来。

  她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睁开眼睛,昨晚的一幕幕她还记忆犹新。是梦?苏宁在心中想到。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而顾德兴好像不在家。苏宁准备起床,却在掀开被子时发现床上有着大把的鱼鳞!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怔住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便立马拨打了颜良的电话,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颜良。电话那边的颜良,让苏宁觉得很不正常。

  今天的他,表现淡然而冷漠,每次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字:嗯。

  不管了,苏宁约好见面地点后便急匆匆的洗漱换衣,准备出门。

  还是上次那个咖啡厅,也还是上次那个位置。不过这次的颜良表情里没有上次的期待,反而多了几分冷然。

  坐下后,苏宁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对劲?”

  颜良没有回答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苏宁觉得疑惑,今天的颜良就像是一个木偶,没有思维的木偶。苏宁发现,颜良不止一言不发,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没事吧?”苏宁站起来,试着用手摇了摇颜良的身子。她并没有用力,颜良就倒在了桌上。

  “你怎么了?”苏宁被惊住了,她一把扶起颜良却看见颜良的喉咙正在不停的涌动。

  忽而,他嘴里吐出了一个东西——是鱼。红色的,却不大,鱼儿落在了咖啡里,不停地跳跃,溅了一桌子咖啡。

  苏宁被吓到了,一个人好端端地怎么可能呕出一条鱼?然而,更可怖的事情发生了。吐完鱼的颜良开始呕血,而等到呕完血以后,他又开始呕吐内脏——他的内脏。

  小小的嘴,竟然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吐了出来!吐完后,他头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啊……”过了一分钟,苏宁才想起尖叫。她的尖叫引来了众人的侧目,看着桌子上的内脏,咖啡厅里的人也纷纷跟着尖叫了起来。

  警察在十分钟后赶到,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无法解释。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内脏呕出来?

  最终,他们只能勉强解释这可能是一种新的疾病。

  目睹了一切的苏宁,仿佛被吓傻了。直到晚上她才回到自己家中。

  推开门,她对上了自己丈夫的那张脸,冷漠的,淡然的,还带着一丝隐约的杀气。

  “回来了?”顾德兴看着苏宁说道:“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和一个朋友吃饭。”苏宁很想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顾德兴,可是潜意识却告诉苏宁,颜良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她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顾德兴没有多问,只是说了句:“吃饭吧,我做了菜。”

  他难得下厨,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不闻不问的过日子。

  饭菜很丰盛,只是桌子上的一道红烧鱼让苏宁心惊。看着那条鱼,苏宁就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诡异。

  “怎么不吃鱼?你不是很喜欢吃鱼吗?”顾德兴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苏宁的碗里。

  “谢谢。我可能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想吃的清淡一点。”苏宁急忙找了个借口扯开了。

  顾德兴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晚上,苏宁在恐惧与疲惫中入睡。睡到半夜,她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唤醒。那声音似乎是某个动物在撞击金属。

  她打开房间的灯,却发现顾德兴不在家中。

  去哪里了?苏宁喊了几句老公,却没有人回应。

  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苏宁只好起床前去查探。声音是从厨房发出的,此时厨房的煤气已经被人打开了,而在煤气炉子上,还有一口锅子。

  锅盖是盖着的,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

  是顾德兴在煮东西吗?如果是,那他人怎么不见了?

  苏宁走到煤气炉子前,关掉了煤气。可她发现即便煤气被关掉了,那声音也仍旧存在。本来她还以为是水蒸气,现在看来不是。

  锅子的盖子,正在一跳一跳的,像是锅子里面关了什么活物,它正在拼命逃脱一样。

  可是……刚才锅盖处冒出了大股的水蒸气,即便里面有东西,也不应该是活物,应该已经死了才是?

  带着疑惑,苏宁带上手套,掀开了盖子。

  盖子一掀开,苏宁就惊诧了——在盖子里面有一条鱼!那条鱼还活着,可是苏宁无法认为它活着。

  因了高温,鱼浑身的肉都已经脱落,甚至内脏也没有。除了一个鱼头还勉强可以看到鱼肉完,身子完全是一个骨架。

  可即便这样,那条鱼还在锅子里拼命跳跃!

  “怎么会这样……”苏宁感到恐惧,她后退了一步,可是却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一打滑,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是鱼!苏宁看清楚了,刚才她踩到的是一条鱼!一条鲜红的鱼,正在活蹦乱跳!

  恐惧,苏宁此刻只剩下了恐惧。她试着站起来,跑向门边,她想打开门,逃出去。

  可是门上却滑溜溜的,无论苏宁怎么用力,都无法拧动门把。

  “没用的,你无法打开这扇门,因为你今天注定要死!”一个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苏宁抬起了自己的头。

  只是一眼,她浑身的血液就不自觉地涌向了心脏,是因为恐惧,心脏在收回血液保护自己。

  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诡异的脸。脸的形状是人的,可是却布满了鱼鳞。

  “你很害怕吗?”那张脸继续说道:“可是你杀了人,还杀了很多人,不是吗?”

  那张脸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苏宁发现,链接那张脸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鱼的身体——一条大鱼!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苏宁靠在门上,身体僵硬地说道。

  恐惧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是海妖!”那怪物的身体开始撕裂,而从伤口处伸展出了一只人手!那人手把它的身子撕的粉碎。然后,一个赤裸的男人身体出现在了苏宁前面。

  身体出现后,那张脸上的鱼鳞开始渐渐掉落,一张让苏宁熟悉的脸出现了。那是顾德兴的脸。

  他看着恐惧的苏宁,幽怨地讲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

  海妖

  他本是人,千年前的人。

  千年前,他是一名渔夫,并且和顾德兴一样,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而那个女人,也和苏宁一样,和别的男人通奸,并一起合谋杀害了他。

  手法也一样,都是在船上动手脚,让他葬身大海。

  而那个女人,也以为事情可以一了百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在死后怨魂不散化身厉鬼,并且前来索命。

  杀死了自己妻子和那个奸夫的渔夫,回到了大海。他的灵魂也被留在了大海。他本以为,自己会永远留在海中沉睡。

  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在千年后再次被人唤醒。

  而唤醒他的,正是那次意外。

  那天,顾德兴和自己的同事出海,却不想在半路船只会出现问题。通讯系统和操纵系统同时失误!他们流落在了海上。

  船只如果不能航行,在大海上是很危险的。因了一次风暴,大海沉没海底。所有的海员,全部丧生。

  或许是顾德兴的遭遇和他很像,又或许是顾德兴出事的海域正是他当年被害的那片海域。当顾德兴沉入大海时,他沉睡千年的灵魂瞬间苏醒。

  苏醒后,他附着在了顾德兴的身上——他要复仇,为顾德兴复仇,也是为自己复仇。他恨苏宁,恨她和自己妻子一样无情。

  所以,他从海中游到了陆地。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失踪的船员里只有顾德兴一人回来。回来后的“顾德兴”展开了报复与杀戮。

  他在一个夜晚,潜入了颜良家,像之前一样,黏在天花板上。在颜良洗澡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鳞片所化成的鱼,杀了这个狗男。

  “我让那些鱼潜入他的身体里,让他当着你的面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我以为他没有心,原来他有!”

  杀死颜良之后,他展开了第二场复仇,对象是苏宁。

  他故意做了一道鱼,就是为了吓唬苏宁——他不愿意这么爽快地让这个女人死去,他要享受猫捉老鼠的快乐,让这个女人在惊恐中体验死亡。

  煤气炉上的锅子,以及锅子里面的鱼也是他做的。至于那些黏糊糊的液体,不过是他身上分泌的体液罢了——千年的沉睡,他成了海妖,像鱼一样的海妖。

  所以,他每次洗澡都要几个小时,因为鱼不能离开水!

  说完,他一步一步走向苏宁。苏宁贴在门上,看着步步逼近的海妖,不住地颤抖:“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难道别人就想死吗?你的丈夫,那些海员,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却被你们两个狗男女屠戮!”他向着苏宁伸出了自己的手,那黏腻的,带有海水气息的手!

  终章

  电视里面正在播报一则新闻,说的是几个月前失踪的渔船被打捞了上来。当时出海的海员,全部丧生,唯有一个,下落不明。

  失踪的那个,正是顾德兴!

  而在电视机前,端坐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的很严重,骨头外露,一些肉掉在地上,另外一些虽然还挂在骨头上,可看起来却像是腐烂的生菜,仿佛一碰就会化成一滩水。

  她的内脏已经被吃空了,只能看见骨架。但诡异的是,那具尸体并没有生蛆长虫,只是在骨架上,匍匐着一些小鱼,它们正在啃噬这具尸体!

  而本应该是心脏的部分,正静逸地呆着一条红色的锦鲤。如血一般的红,妖艳的,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