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观音
第一章流血的观音
他开始古怪，是从一月前开始——他古怪的和常人不同，是恐惧一样常人不会恐惧的物件——观音！
以前，他家里摆放着一尊白瓷观音，慈眉善目的菩萨，让他觉得安详。但，从那一刻开始，观音的慈祥只让他惊杵。
因为，他被噩梦缠身！
是和观音有关，每晚都重复着同样的一个梦，手捧净瓶的观音，端坐在莲花座上。静静地，带着一如既然的微笑。但，只要他靠近，观音就会可怖起来。
从莲台开始，一粒粒青色的莲子变得鲜血淋漓，一颗颗，黑漆漆，是人的眼珠子。还在转动，咕噜着，让人发憷。
她净瓶里的柳枝，亦会化作杀人的凶器，是一把利刃。疯狂地，快速地抽出来，准确无误，毫不留情，直插他的心窝！
用力一下，心脏被生生剜出！
那观音——不，是厉鬼，因为她的慈眉善目已然成了狰狞面孔——她仍旧在笑，只是表情诡异。
他在恐惧中醒来，每晚如此。
为何会这样？是从那一次开始，那隐藏在记忆中七年的影子，忽而飞跃出来，成了现实！
他记得，是一个晚上，刚刚结束加班，正开车赶赴家中。路过高速，远远地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
隔得远，看不清。依稀中瞥见，对方穿了一身白衣，是观音的袈裟。
怎会……怎会看到观音……紧张中慌了神，不小心撞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一件衣服，被人用竹竿支撑着，立在那里。
但，支撑衣服的竹竿上，却鲜血淋漓一片红！而在最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是表演的剧照，主角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她扮演着观音！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噩梦就突如其来，每晚如此，不得安眠。他在痛苦中失眠，最严重，一天要靠二十片佐匹克隆才能安寝。是自杀的药量，对他却有效。
也是那一刻，他开始恐惧观音，凡是和观音有关的东西都害怕。雕像，画像，甚至是歌颂观音的曲子，都让他毛骨悚然。
他的变异让他妻子无法适从，原本忠实的观音教徒，怎忽而恐惧起来？是邪魔缠身？
“你没事吧，老公？”他的妻子林宝宝一面惊恐一面安慰道。
“没……没事。”他把自己最不可见人的胆怯展现在了自己妻子面前，是最软弱的一面，从未有过。商场上，他强悍无比，众人都恐惧，他的名字——林舒翰三个字，有一种魔法。但，这一刻，他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我……我不想再看到观音了。”他说。
这变异让林宝宝无法适从，只能咬着牙，如受刑一般默默承受。她把家中和观音有关的东西全都丢掉，一个不留。
但，那噩梦竟然在现实中展开了杀戮！
是一天晚上，两人从外面散心回来。刚进入房间，两人就看到，床铺中有一处耸起。是什么在里面？林宝宝带着好奇揭开被子。
——观音！
那观音好恐怖，脸未变，只是狰狞起来。身子上全是鲜血，一股浓烈的腥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肆无忌惮。
“啊……”林舒翰癫狂起来，如发疯的豹子：“观……观音……”
林宝宝亦惊得说不出话，一脸惊慌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谁？林舒翰浑身发抖，思绪混乱。到底是谁？把这尊带血的观音放在家中——普度众生的菩萨，被如此羞辱，是大不敬。
很快，两人反应了过来，林宝宝麻利地收拾了一切。床单被辱全部换过，空气清新剂用了一瓶，才终于驱散那血的腥味。
但，那现实中的味道却进入了林舒翰的内心。若有若无，似睡非睡，总能闻到。好浓烈。
这一晚，他足足醒来三次，亦加重药量，吃了近三十片佐匹克隆。
次日，药效仍旧还在，头昏沉沉，恶心欲吐，浑身无力。本想请假，但公司太忙，无法不去。
他挣扎着去上班。
第二章又见观音
开完早会，林舒翰趴在桌上入睡。或许是公司人多，所以没有梦魇。
睡得真香，一阵吵闹把他唤醒。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快递，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要本人签收。略微不满，但也没有为难。
把快递放在桌子上，一直等到下班时才想起拆开。但，一拆开，他便惊恐万分起来——快递是一尊青白色的瓷器观音像！
是谁？谁在恶作剧？立马找了得力助手，要他顺着那个地址去查。
晚上回家，因心事重重，险出车祸。到了家，洗澡吃饭都没耐心，匆匆忙忙，似完成任务。晚上，一直到十二点都未睡——找不出送观音的人，他是无法安眠。
一点钟，电话响起，他跑到另一房间接听。但，查探到的信息毫无用处，甚至让他惊恐——助手告诉他，寄货物的地址是……乱葬岗！
甚至也查了快递，根本没有这个单号，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单子，快递公司毫无记录。
是谁？是谁在恶作剧？不，这不是恶作剧，林舒翰最清楚，这是报复！
乱葬岗……是那里么？
次日休了一天假，瞒着妻子偷偷去了那个地址。拐过大街小巷，终于到达。在城市最荒芜一隅，鲜有人烟。
那本是一个公墓，因了拆迁所以破败。有钱人带走了自己家人的尸骨，穷人则把那些尸骨丢弃在这里。
有太多尸骸，所以白天也阴气沉沉——这些更是让林舒翰惊惧，因为这里埋葬的一具骸骨，是他记忆深处最可怖的一幕。如看不腻的电影，时不时都会重复。
那具骸骨，埋葬在最里面一隅。颤抖着走到那里，他看见坟墓上面的照片仍旧清晰，虽然被岁月打磨了七八年，但，仍可以看出主人的样貌。
清秀的，端丽的，洋溢青春的少女照片，安安静静的应在破败的墓碑上，带着笑，仿若还活着。
是这里了。
这个少女，死于七八年前，是抢劫。但，林舒翰最清楚，那并非抢劫，而是一次因奸未遂的谋杀。
凶手正是他！
他杀了那个女孩，是因为爱她，入骨的爱。但他不是变态，并非因为爱而去谋杀，只是因为一次失手。
那女孩，是他青春苦涩记忆中的一抹明亮。
他仍旧记得，生性怯懦的自己，是如何被人欺负轻贱。林舒翰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是那么灰暗。
但在某一天，他那看不见太阳的天空忽而出现了一抹光——是照片上的女子。
当时，他被一群同年级学生压在身下，狠狠殴打，是她——那如观音的少女，普渡了他。他记得，那一声清脆地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同年级学生纷纷被吓跑。当林舒翰回过神来时，他看见自己眼前站着观音！
“观音菩萨！”林舒翰不自觉地喊了一句。
不，那不是观音，只是一个穿着观音服装的少女。她带着笑，侧着脑袋看着林舒翰：“我真的很像观音吗？他们都说我扮观音最像。”
是的，她的确很像观音，因为眉宇间都可以看见善良。
她“救”了他，只是顺手的习惯。也因了这件事，二人结实，成为好友。虽然她比他大好多。
她叫做李渔，是这所学校新来的老师。
因为她是老师，所以再无人敢欺负林舒翰。亦如此，年少的他心底埋下了暗恋的种子。
后来，他大学毕业，那份爱仍旧入骨。一个夜晚，他约她出来吃饭，并且向她表白。却不想被她拒绝，因为她已经结婚。
李渔想不到，当年的关照与搭救竟然也会让一个孩子的内心扭曲。
在又一个夜晚，喝醉的林舒翰因为嫉妒与爱慕，竟然妄图玷污李渔。她死命挣扎，他便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
李渔，在林舒翰的疯狂中断气。
回过神的他，因为不想死，所以卑鄙地伪造了现场痕迹，匆匆逃离。这件事情，后来亦成了悬案。
再后来，众人也渐渐忘却了李渔，只留下了这破败的墓碑。
但，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林舒翰记得，李渔的老公在她死后便又娶了一个女人，并且搬离了这座城市。而且她父母也年迈，家中亦没有亲人。那，这些是谁搞出来的？
自问自己只做过这一件伤天害理的人，所以不可能有别的仇人。若是商场对手，得知这样的把柄更是会直接捅出去。
是谁，是谁，是谁？
弥漫间，林舒翰无意发现，那破败坟墓旁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哆嗦着挖出来，是一尊观音！
那观音似乎被深埋不久，还未沾染岁月痕迹。只是观音的身上，用鲜血歪歪曲曲地写满了字：你杀了我，又娶了别的女人——我要报仇。
一瞬间觉得浑身发冷，那观音不自觉掉落——林舒翰看见，观音内部竟然装满了风干的眼睛。
那漆黑的眼睛已经干索，仿佛是用普通制程的蜜饯。
“啊……”他慌张着逃离。
他没有看见，在更偏僻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影子。那影子，穿着厚厚的风衣，一身黑，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第三章无脸观音
拼命逃回家，妻子都被吓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舒翰，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如受惊的小兽。
“你……你怎么了？”她试探般地靠上去，意图安慰。
“没……没怎么。”林舒翰哆嗦着说。
晚上，他连晚饭都没吃。林宝宝已经习惯了他的疑神疑鬼，所以只能叹气。
入睡时，林舒翰听着身边安详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是因为自己结婚了所以她变成了鬼前来复仇么？
不，这个世界上面不可能有鬼，一定是人为，有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打算逼死自己。是谁？是哪个贱人。林舒翰欲处之而后快。
但是很可惜，他自我安慰的借口在几分钟后就被瓦解——他听见，窗外似乎有什么声音。
看过去，他瞥见此生最恐怖的画面——在窗户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拍打窗户，一下一下。
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因为它没有脸！原本应该是脸的地方，一片空白。
它就那么站着，动作是排练过的麻木。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户，发出细碎的声音。林舒翰还发现，那“人”穿着观音的衣服！
“啊……”惊慌中尖叫，他把林宝宝给吵醒了。
“怎么了？”林宝宝一脸担忧：“是不是做恶梦了？又梦到……又梦到那些古怪的场景了么？”
“不，不是梦，是真的——”他紧紧抓住林宝宝的手：“你看，你看窗户外面，站着怪物。观音，无脸观音！”
“怎么？”林宝宝看过去，外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肯定是幻觉，是你太紧张了。”
“不，不可能——”林舒翰坚持自己看见了。林宝宝无奈，只能下床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意图找到线索。
“什么都……没有啊。”中间停顿了几秒，后面的话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慌张，林舒翰看见，林宝宝似乎抓起一个什么东西，狠狠地丢了出去。
是什么？她丢出去的是什么？
后趁着林宝宝睡去，林舒翰出了门，在自家窗户附近搜索——他找到了那个东西，和昨天白日看到的观音体内的东西一样，是风干的眼珠。
鬼！真的是鬼！
他恐慌到不敢窥探四周，生怕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人的眼珠。
后半夜，他在恐惧中一直不敢入睡——如果独身一人见鬼是可怕，那忽而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鬼便是最可怕——他害怕身边人此刻也成了鬼。
次日，他在公司迟迟不肯回去，即便下班，即便夜深，都待在街上。因为街边有活人，不认识的活人，他觉得这样很安全。
但不可能不回家，林宝宝打了好多电话，催促着他回家。
她是个贤惠的妻子，对林舒翰也好相信。无端端的，怎么会那么急促？而且，林舒翰发现，林宝宝的语气中带着惊慌。
再三追问，林宝宝终于说了实话。她告诉林舒翰，自己总觉得周围有人，仿佛在窥探着自己。那窥探的人影好似无处不在，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感觉到身边有人。上厕所，做饭，哪怕只是看电视——
林舒翰深爱林宝宝，他担忧她出事，所以匆匆赶回。
第四章观音杀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林舒翰想，林宝宝大抵已经睡了。小心翼翼地上了楼，生怕吵醒她，就连开灯都那么仔细。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铺前，拉开一角被子缩了进去。然后按下床头的开关，屋子忽而漆黑下来。
但，林舒翰仍旧不能睡。
怀着心事思索了一阵，他忽而感到不对劲，是来自枕边人。虽然林宝宝睡眠一向很死，但总有呼吸传来，只是今晚，她真的好像死了。
恐慌着推了她一把，林舒翰感到触手是一片冰凉。
“宝，宝宝……宝宝……”没有回应，身旁好似真的睡了一个死人。
慌忙着掀开被子，慌忙着打开灯——他看见身边睡着的，是一具尸体。是林宝宝的尸体，穿着观音的衣服，面容安详地躺在床上，只是，眼珠子被人生生挖去，原本镶嵌着黑宝石般俏丽眼珠的眼眶，一片模糊。
鲜血淌出，流下两行，把她的脸庞染得绯红！
更可怖的是，她的双手还捧着一尊观音，摆放在胸器。而那观音的眼睛也被挖空，镶嵌着的，是林宝宝的眼睛！
“啊……”林舒翰一声大叫，从床上跌落。猛然间，他听见衣柜里传来声响。是什么在里面？鬼么？
他举起台灯，走向衣柜。但，门自己被拉开了——那个无脸观音，就站在里面。
不，它不是没有脸，它的身上有好多的脸，密密麻麻的，都长在衣服上——一张张脸，是真的人皮，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脸——空洞的五官，发黄的皮肤，诡异可怖。
“啊……”一声尖叫，林舒翰看见一道白光晃过，是无脸观音。它手上，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那把刀，直接刺入林舒翰的胸口。用力一下，挖出了他的心脏——
林舒翰像是冬日里冷死的蝴蝶，凄然倒下。那无脸观音看了一眼他的尸体，径直地举起了他的心脏，发出了兽类的声音：“姊姊，我为你报仇了，姊姊——”
它把一尊观音，塞入了他敞开的胸膛。后，它用力地撕掉了自己的脸皮——不，那不是脸皮，而是一张精致的面具，用人皮雕琢，宛若真脸！
人皮下，是一张俊俏的男子的脸，只是眉宇间，渡满忧伤。
他叫做李默，是李渔的亲弟弟！
第五章哪里有观音？
李渔是孤儿，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小她七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两人曾经在一所孤儿院，只是后来被分开收养。
分离后的李渔，成为了一名老师——是她终身的追求，因为他们死去的父母亦是老师。
她长得很漂亮，心地又好，所以被人戏称为“活观音。”甚至那天学校运动会，她也扮演了观音。但不想，那会成为她一生的劫。
李渔遇见林舒翰完全是无意，她表现结束回到办公室卸妆，无意中看见林舒翰被人欺负。他和李渔弟弟年纪相当，出于对弟弟的想念，她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保护他。
后更待他极好，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但，她那无意识的好，竟然会让林舒翰情根深种。
因了林舒翰家境也悲凉，由后母带大，所以备受虐待。从小，他的心理就格外扭曲，不似常人。
长大后，林舒翰更是疯了一样地爱上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女人！
但李渔眼中，他永远只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弟弟，所以她拒绝了。只是，李渔想不到，林舒翰竟然无比变态，变态到欲要侵犯她。
甚至，不慎把她掐死……
而林舒翰也料不到，李渔还有个亲弟弟。他被有钱人收养，后继承养父母产业。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打探自己姐姐下落。后从朋友口中得知，自己姐姐已然去世。
是一起意外。
悲痛欲绝的他，发了疯的收集自己姐姐遗物，无意中找到了那张照片，也无意中得知了林舒翰和自己姐姐的关系。
李渔去世前，两人关系极好。但，李默发现，这么多年，林舒翰从未拜祭过自己姐姐。他是有钱人，因了那段情谊，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姐姐坟冢破败。
他怀疑，凶手就是林舒翰。
于是他布下了这个局，是因为日记，李渔曾在日记中记载，说林舒翰向自己表白，但被自己拒绝。
李默决定利用这点，所以找了个脸型相似的女子，让她整容得和李渔三分相似。再安排他们相遇，那粉红色的烟花记忆果然勾引了林舒翰的心。
为了查探真相，他教那个女子催眠术，从梦中套出真相，也让林舒翰陷入噩梦。
那是个很有色的间谍，把林舒翰的一切都卖给了李默。得知真相的李默，不打算痛快地结束林舒翰的生命，他要一点一点折磨他，让他痛苦，以此来感同身受自己那失去至亲的悲苦。
那晚，林舒翰见到的观音人偶正是出自李默的手笔，里面的照片是他姐姐留下的，竹子上面的血，亦是他涂抹的。
再加之催眠，林舒翰陷入梦魇，日夜颓废，不能自拔。
后，李默再花费大价钱找人送来那个快递，其目的，亦是不断刺激他。
他果然上钩，去了自己姐姐坟墓那里——埋在里面的观音，也是他的手脚。以他的财势，要找到人眼珠根本不难。
李默，把眼珠放在了观音里，用以刺激。
当晚那个无脸观音，亦是他假扮。那一张无脸面具，是他花大价钱用人皮制程，和他之后身上的人脸无异！
那个高超的间谍当真在最后一天配合李默演了最后一场戏。但，那间谍不知，她亦是棋子——为了让林舒翰更恐惧，亦更好挖掘他的意志，李默杀了她！
并且，挖掉了她的眼珠子，塞入观音之中。而他，则躲在柜子里，找寻机会。
当林舒翰惊恐万分时，他的机会来了。打开柜子，他夺了他的性命！
看着倒在地上那血淋淋的尸体，李默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姐姐如观音一般，为何会被这恶鬼杀死？老天爷，你不肯出手，那我只好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
默默离开的一瞬间，不带任何情感，一步一步，仿佛走入地狱。
第六章烈火中的观音
凌晨，两点半，林舒翰所住的别墅忽而燃起焚天大火。消防队急急忙忙灭了火，且找不到源头——屋内，一切荣华皆成灰，甚至屋子的主人亦化作焦炭。
只是，卧室里有两个被熏黑的瓷观音——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把火是李默放的。他在屋内洒满了黄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