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洗澡
从梦中醒来,是半夜。张文斌习惯性地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是被吵醒的,有声音从洗手间传来,一阵一阵,细碎的,滴滴答答的水声。
怎么回事?他确认的很清楚,水龙头是紧紧关闭的,也不可能有外人进来,睡觉前特意仔细地把门窗都紧锁了。
水龙头坏了么?张文斌不耐烦地下床,穿上拖鞋,走向厕所。
门半掩着,还开了灯。有人?谁?疑惑中他推开门——一个女人,穿着薄薄的雪纺连衣裙,一脸浓妆站在水龙头下。
她小拇指翘起,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女人扭过头,是一张化了浓妆的脸——诡异的浓妆,煞白的粉底,紫罗兰眼影以及妖红的唇。因了水,已经化开,糊在脸上,丑陋而妖艳。
“啊……”张文斌尖叫着退后,是不自觉的下意识。女人忽而一笑,说不清的可怖——她猛地扑向张文斌,用力地,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欲要夺命。
空气被抽空,思绪变得模糊,张文斌在恐惧中晕厥。但,再醒来那女人已经不见,他发现自己倒在厕所里,穿着睡衣。水滴滴答地流在身上,衣服糊着身体,好难受。
脖子上,还清晰地传递着火辣辣的疼痛,脑袋也有点晕。看向镜子,脖子上有一圈红——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但,那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又哪里去了?
正疑惑,电话传来。顾不得身上湿漉漉,亦抛开恐惧,他走到房内,接通电话。是他的女友,今天是她的生日。
急匆匆换好衣服赶去约会。幸好是秋天,可以用围巾遮掩,不至于吓到女友。
赶到时,女友文慧已经点好咖啡,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看着天,像是有着好多心事,一言不发,面带忧愁。
“怎么了?”张文斌好奇,今天算是个好日子,怎么好好的心情会那么不好?
“没什么。”文慧语气好勉强,似抑郁症患者不愿好友担心的隐瞒。但,他感觉得很清楚:“到底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很不对劲,我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怎么了?”张文斌问道。
是变态么?巨大的压力下人很容易变得焦躁而变态,做出一些让他人,甚至让自己恐惧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文慧说:“就是这几日,老是在附近看到一个人,那人就像是影子一样,死死地跟着我。”
张文斌眉头一蹙:“是什么人?可看清楚样子?”
文慧长得很漂亮,很容易招惹一些心怀不轨的色狼。而他们又不住在一起,这让张文斌感到危险。
“前几次都没有看清,昨天勉强看了个大概。像是个女的,画着好浓的妆!”
女的,浓妆。张文斌忆起昨晚的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具体的样子看清楚了吗?”
“没有,”文慧说:“只看了个大概。她妆好浓,根本看不出到底长什么样子。”
犹豫再三,张文斌蹙眉开口:“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彼此照顾着,你也不用再害怕。”
文慧咬着嘴,蹙眉思索一阵:“好吧。”
她是个保守的女人,不结婚,不同居。算是因祸得福,但张文斌不觉得开心。是担忧,昨晚的诡异实在骇人。那女人是什么来头?要做什么?不得而已——第一个晚上,相安无事,除了因不安而导致的失眠外。
但,到了第二晚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也是半夜,依旧凌晨。张文斌睡得还算好,却又被吵醒。是一声尖叫,文慧的声音。
猛地下床,顺着声音冲过去,依旧是厕所。张文斌看见,文慧倒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像受惊的小鸟,已经慌了神。
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平静下来。抱着她,递上一杯水,她饮了一口,才渐渐回复。只是一张脸,仍旧煞白。
“怎么了?你是做恶梦了吗?”
“不,不是的。”文慧颤抖着,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咯咯声:“我刚才在厕所——在厕所看到了好恐怖的一幕。是女人,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
足足十分钟,她才把看到的一幕还原。
今晚睡前,文慧多饮了一杯水,半夜尿急,起身去厕所。刚刚解决一切准备回床上,却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顺着直觉看过去,厕所外的窗户上,紧贴着一张脸。女人的脸,浓艳的妆容有一点花,像是被水化开。
贴的太近,五官挤在玻璃上,扭曲着,更加吓人。她还在笑,诡异的,嘲弄地笑——只是,那嘲弄中多了几分杀气。
文慧吓得大叫,一晃神,那女人便“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的好清楚,那个女人,就是之前跟着我的那个女人。穿的衣服还是和之前一样,妆容也是。”文慧一边发抖一边说,张文斌把她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慰她。
后半夜,张文斌一直未眠,文慧也没有睡好。总在梦中呢喃,都是噩梦,关于那个女人。
张文斌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自己未曾得罪人,文慧亦老实——难道是住在附近的疯子,因了疾病,半夜癫狂着扮鬼吓人?
他决定好好打听一番。
不存在的女人这所小区是张文斌新搬来的,很多事都不太了解。好在邻居们都很热情,他一个个的麻烦过去,人家也不嫌叨扰。
但,仍旧未能查探出那个女人的身份。他们都说,这个小区里从未住过一个这样的女人。
或许那女人不住这个小区,是外来客,因为疯癫,所以凑巧跑来。张文斌一边想着一边去问问保安。
这小区治安还算好,保安也负责,且又有摄像头,应该查得到。但事与愿违,问了几个保安都毫无结果。甚至他麻烦着看了录像,也一无所获。
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除了他们两个——张文斌不敢把一切告诉文慧,不得已撒谎,说那女人是附近小区的一个疯子。文慧略微放心,但也有几分惊恐。
疯子做的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或杀人,或自杀——她提议以后让张文斌接送自己上下班。张文斌点头答应。
他想,两人一起总归比一个人好。
为了防止再见到那女人,他甚至从一楼搬到了七楼,还用一千元买了一把质量上层的锁,希望可以锁住与那个女人接触的机会,亦妄图锁住内心的恐惧。
但,那可怖的梦魇却像是他的影子,始终缠绕着他。都是夜晚,依旧凌晨。
这天,安心的两人安心地睡着。然而睡到一半,张文斌却被文慧吵醒。他看见文慧一脸恐惧,浑身颤抖,用被子捂了胸口地坐着。
“怎么了?”以为是噩梦,他紧紧地搂过文慧。
“文斌,我觉得——我觉得似乎有人在摸我——”她说,刚才自己睡得正好,却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脊背,一下一下,触感冰凉。
那冰凉的触感中,还有几分滑嫩,像是女人的手,温柔地爱抚。
“不会是那个女人进来了吧——”文慧变得草木皆兵。
张文斌一笑:“怎么可能,是你做噩梦吧。或许是我睡得不老实所以才让你有这样的想法吧。”
“或许吧。”人的愚笨就在于,明明看到了真相,却又自欺欺人地乱找借口。但好在命运聪慧,由来不许世人自欺——文慧在躺下的一瞬间看到了又一出恐怖。
是对面的墙壁,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被人挂了东西。虽然天黑,好在外面有月光渗入,所以看了个大概。
“文斌,那是什么?我明明记得那堵墙是空的——”
急忙开了灯,张文斌也看清了——是一张照片,巨大的,如婚纱照的规格。挂在墙上,安静至极。
是张文斌和文慧的合照——但,还有第三个人!
背景被模糊处理过,只有那三人清楚。文慧靠在张文斌怀里,一脸娇嗔。张文斌亦好英俊,笑着,男子气十足。只是,他的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诡异微笑,她的身体前倾,整个人趴在张文斌身上,两只手看似无力,却又规律地搂着张文斌的脖子。她抱着他——“怎……怎么回事……”张文斌亦觉得惊恐。疯狂地下床,在家里四处找寻,甚至连床底和马桶都不放过——但,没有人。不止,就连门窗都安好,丝毫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那个疯婆子是怎么进来的。”文慧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经被折磨的快崩溃。
“不知道,报警——”一句话,说的坚决。张文斌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警察的阵仗浩大,惊扰了不少人。但当他们得知只是多了一副照片后,语气便明显的不耐烦。以为这两个人是疯子,或无聊地报假警。
但他们的惊恐实在逼真,所以也只是口气不好的说了几句再有事情便立马通知,然后便有秩序地撤离。
警察走后,文慧更加崩溃。
“文斌,那个女人……会不会不是人,而是鬼啊……”
咯噔一声,张文斌觉得浑身都冷,是蚀骨的冷,连骨髓都在发抖。
“不,不会吧。我们又没做过坏事。”他安慰着自己,亦安慰着女友。
到底是不是鬼?
迫于无奈,文慧只好吞下两片安眠药。药是问邻居借的,庆幸这个世界压力太大,让多数人都失眠。
吃过药,她静静地睡着,只是噩梦仍在,眼睫毛一抖一抖。
张文斌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抽烟,浓烈的烟味在空气中回荡。他用刺鼻缓解恐惧。
好奇,他无比好奇。自己这一生并未做过坏事,虽不至于算是大好人,但双手干净,未染鲜血。即便有鬼,那鬼也不可能缠着自己——为什么?
疑惑间,细碎的声音从厕所传来。谁在里面?是那个女人吗?——带着惊恐,张文斌抄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摸到厕所。推开门,果然是她!
巨大的镜子前,那女人正在仔细地为自己化妆,一下一下,描着眉毛,抹着口红。
她的样子被映衬在镜子里。其实她极美,只是美丽中带有一丝绝望,阴冷冷的表情,不寒而栗的气质——张文斌一时间竟然慌了。但,他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脚是站在地面上的,地面上还衬托出了她的影子。
应该不是鬼——思索间,女人回头,对着张文斌凄冷一笑。
那一笑,让张文斌不自觉发怔,接着只觉得身体麻木。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女人拿起口红,向着门口的张文斌走来。
“我为你化妆,化一个最漂亮的妆——”不能动的张文斌任由女人摆布。妖艳的口红放肆地涂抹,从嘴唇涂了出来,下半脸,全部染红。似受伤,似饮血。
“好美。”女人咯咯一笑。
之后,那女人对着张文斌开始呢喃。只是她的声音渐渐细小,张文斌的思绪,也逐渐模糊。昏沉沉的,他闭上了眼。
再醒来是因为文慧。她声音惊恐而惶惑:“文斌,文斌,你怎么了?”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推着他。
“怎么了?”仍旧觉得头疼,昨晚的那一幕还烙印在脑海。是被催眠了么?
还未搞明白,文慧的声音便继续传来:“你的脸……你的脸……”她拿过镜子,递到张文斌面前——张文斌看见,自己的脸上被人上了一层浓妆。妖艳却精致,甚至身上,还穿着女人的衣服。
“怎么……怎么回事……”
“文斌,你别吓我。”文慧的语气似乎是害怕自己男友因了那诡异女人而被吓疯的担忧。
但,看着镜子的张文斌,陷入了恍惚……
幸好还要上班,不然可能他一整天都会发呆。急忙爬起来,卸妆、换衣、洗脸。他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只是一整天,他都在想着这件事情。渐渐地,渐渐地张文斌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他又否决了自己那荒唐的想法。
她死在了床上恍惚了一整天,与下午五点赶往女友文慧的公司。只是她同事告诉他,文慧已经走了。是三点的时候,说自己有事,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去哪了?张文斌拨打文慧的电话,却显示无人接听。
他有点担忧。
着急间,张文斌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是短信提示。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信息:回家,真相在你家中——号码显示是文慧的手机。
张文斌不管三七二十一,匆匆赶回家中。一开门,一股浓厚的香水味传来,香气缭绕中,还有着一股子血腥味。
细细的,淡淡的——环顾四周,张文斌发现,血腥气是从床上散布出来的——他看见整个床铺一片猩红。
“文慧——”第六感让他觉得文慧出事了。急忙奔到床铺前,猛地扯开被子——他看见一具尸体安详地躺在床上。
那是一具女人的身体,赤裸着,浑身发白,还带着点点青色,是尸斑!
尸体的脑袋被人砍了下来,手法并不娴熟,伤口凹凸不平,还在淌血,一点一点。
惊恐间,张文斌听到厕所里面传来一阵哀怨的歌声——猛地奔向厕所,张文斌已经无所畏惧。
他看见,那个浓妆女人正坐在马桶上,手里捧着文慧的人头,她仔细地给文慧梳头,化妆。
文慧的头发散下来,一双眼瞪得老大,嘴微张,贪婪地看着人间,亦仿佛质问,质问着这诡异的一切。
见张文斌过来,女人停止了动作,放下那把带血的梳子,亦把文慧的脑袋放在洗手台上。她走向张文斌。
真相就要揭露,张文斌反而不觉得害怕,只是发怔,忘了恐惧,忘了触感。
女人走到他面前,用一双妖娆的眼睛盯着张文斌:“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真相,至少在今天早上,应该就有所猜想。”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不是怪物。”女人说,她扬起一抹残酷地微笑:“其实,我就是你——或者说,我是你创造出来的第二重人格。不,我是你最真实的人格。你因为恐惧,把我埋藏起来,害怕别人发现你的秘密。但,你没有想到,你日思夜想地盼望,让我成为了最真实的实体——我是在为你活着——”
张文斌闭了闭眼睛,身体不住颤抖——他恐惧,不是恐惧眼前这个怪物,而是自己那不愿意,甚至欺瞒自己的“骗局”被人识破。
“其实我今天做的,才是你最想做的。包括文慧,你并不爱她。甚至,在午夜时分,你会后悔。后悔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亦希望你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
她声音冷漠而残酷,似乎在诉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是那么荒唐,荒唐到当事人都置之一笑。
那是关于张文斌本性的故事。他是异性癖患者!
异性癖张文斌有异性癖,是与生俱来。从小,他最真实的梦想就与别人不同,不是科学家,亦不是老师。而是做一个女人!
是的,他渴望做一个女人。堂堂正正。
但这个时代太残酷,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就此灭亡——所有人都看不起那些与自己不同的人,以至于大多人埋藏了自己的本性,为自己雕刻了一张人前面具。
张文斌,害怕别人歧视自己,不得已把所有秘密埋藏在心底,戴上了一张迎合大众的面具。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努力的和所有人一样生活。当他的父母质问他为何还没有女友时,他便得过且过的找了文慧。一次次心理暗示,强迫性地告诉自己,他并不想做女人,是一个正常男人,亦很爱文慧。
只是,他可以骗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在每一个嫉妒女人的夜晚,在每一个希望从未有过文慧的夜晚,他的心,不自觉的创造了第二重人格。
张文斌的渴望越多,那人格的力量就越强大。终于,她化身为人,代替张文斌穿上了女装,成为了真正的他。
“文慧之所以会见到我在她周围,是因为我,不,因为你恨她,恨不得没有她——”女人冷酷地继续。
她之所以出现,其目的是为了观察文慧,好给自己提供下手的机会。但文慧看到她了,可,这不重要,因为她只是张文斌的第二重人格,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一次次的出现,就是为了找寻下手的机会。因了她只是张文斌的第二重人格,所以在张文斌接受现实之前,她都时有时无,毫无动手之机会。
所以,她穿着女装,一脸浓艳地在厕所洗澡——那是张文斌曾经做过的事情,他曾经在一个午夜穿上女装,画着浓妆的自我观赏。但那是痛苦的,面对了自己,却也知晓不可能光明正大。
于是,他悲痛的以冲刷来缓解。一是排除痛苦,二是为了洗净那自我做作的脏!
“我记得,那天也是晚上,凌晨的时候。所以我第一次出现,特地选择了在同样的时间,坐着同样的事——”
之后,女人一次次的出现,不断暗示张文斌。终于在她昨天为张文斌上妆时,让他接受了现实——他扮了女装的样子,其实就是浓妆女子的样子——虽然张文斌仍旧欺骗着自己,但记忆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心底的潜意识已然接受了现实。所以,她有了力量。所以,她为张文斌做了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让文慧消失。
“你一直都希望文慧不存在于你的生活中。我今天用你的身份把她约了回来,彻底的解决了,你感谢我吗?”女人用手捧起了张文斌的脸,仔细端详着。
自己该恨她吗?亦或是恐惧?张文斌在迷失中茫然。
但——只是一瞬,他便想起了什么:“你……第一次见我时为何要掐我的脖子?”绝不会是因为要逼迫张文斌想起,因为那么用力,是杀人的表现。
“你猜到了,不是吗?”女人的眼里迸射出了阴狠的光——猛然间,她的手又一次掐上了张文斌的脖子:“忘了告诉你,我是你的第二重人格,即便你接受了我,我也只能躲在暗处,躲在你的内心。唯有你死了,我才可以取代你——但好可惜,上次你还未曾接受,所以我仍旧虚幻,无法杀死你——感谢你,已经接受了我。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你!”
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张文斌渐渐感到窒息。但,他不觉得痛苦。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解脱,在他心目中,他就是一个恐惧世人的胆小鬼。由世俗的目光支配着——曾有那么一瞬,他也痛恨的想要杀死自己。
终于,他做到了。
我们都是可怜亦可悲的存在,因了世俗而逃避着,虚伪着。用一重人格,囚禁另一重人格。以伪装为自己打造一张面具,埋藏本性。但,总有一天,我们最真实的一面会撕下那张画皮,重回人间。以本相,光明正大的,无所畏惧的活着——本故事独家授权【鬼姐姐】网站发布,更多免费鬼故事,打开浏览器搜索【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