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冷雨夜。小屋内,一灯如豆。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影儿站在一位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跟前。女孩面容清秀,压着脑袋,神色忧愁。
穿雨衣的人半张脸被遮住,看不清样貌,但,艳丽的口红彰显了她的性别。她是个女人,或许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
女孩看着外面的雨,更加忐忑了:“你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你放心,我家人都睡了。”雨衣人说:“你呢?”
“我骗我爸妈说今晚在同学家,他们不知道——”女孩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有种要远离故土的离愁。
她道:“真要这样做么?”
雨衣人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真的能扳倒他?”
雨衣人并未直面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窗外:“要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诛心!人都有疑心,只要起了一点疑心,那么就会渐渐扩大,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个世界上面,最锋利的武器,是流言!”她看向女孩,虽仍旧低着头,但女孩却隐隐觉得她的眼神十分锐利。
女孩妥协了:“好,你答应我,一定要扳倒他!”
“你放心,我比你更恨他!”
女孩不再言语,而是紧握住了雨衣人的手。
冷风刮入了房中,灯火摇曳一瞬。雨衣人走了。
自她出去,女孩抄起了地面上放的绳子,绕过横梁,打了个结。她把脖子伸了进去欲要上吊。凳子被踢翻,她悬在了空中。
又刮了一阵风,女孩挣扎的身子随着灯火摇得更厉害了。渐渐,灯火灭了,女孩不动了——第一章:
就近,郑海的心情十分烦闷,他所教导的班级的一个女孩莫名失踪了。距离她上次出现在人前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时间,临失踪前,她曾对父母说自己要去同学家。
但,询问后发现,一切皆虚。
于是乎她的父母报了警。经过好几天查探,都未有什么大的进项。学校里开始流言四起,讲女孩可能遇害。
这本与学校无关,但作为老师,班级一名学生忽而失踪,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就近处于即将高考,若这件事影响了其余学生,对于毕业班的班主任而言,实在算是麻烦。
因而郑海这几日的眉头一直紧得很。
又是上课了。他带着烦闷的心情走入了教室:“同学们好。”
“老师好。”
一切的回答都像是编剧塑造的人物般,按照某种剧情走向,架构进行。一堂课结束,下课铃响了。
郑海无意发现,有几名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察又来了。他更显烦躁。郑海是班主任,必然又会被询问,每一次警方的问话,都像是一起针对他的攻诈。
正巧,一名和女孩平日里关系好的女同学自他面前而过,郑海似是逮着机会般喊住了她:“罗子莹,我问你,向晴失踪前有什么不寻常吗?”
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无关痛痒,因警察早就问了数遍。但,一个人,尤其是在学校里代表权威的老师,在面对压力时,格外需要发泄。
他打算借机找茬,反正这个女学生平日成绩也不好。
罗子莹见老师问自己,于是立马镇定起来,不卑不亢,神态自若:“我并不知道,不过……”
不过……?郑海之前并没有问过她,因向晴并不是一个太出彩的学生,所以不大关心,也是后来见校园内起了些流言,警察又问的紧才上心起来。
“不过向晴曾经跟我说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师。”罗子莹的表情变得玩味。不知为何,郑海隐约有些怕了,他本是不该怕的,自己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何必要怕?
但人就是这样奇怪,会莫名对一些事物感到惊惧,像是与生俱来的第六感。
他下意识地窜进了手。
“什……什么?”
罗子莹更显得镇定:“我也不清楚真假,不过我会对警察说。”
很明显的反抗,郑海本应生气,但,见她表情淡然,便不敢生气了。人的本性之一,面对比自己强势的人,多少慌张。
恰好警察来了。
罗子莹跟着警察离开。
郑海烦闷地开始抽烟了。
学校的办公室内,罗子莹与警方面对面而坐,她表情与之前不同,显得有点儿担忧,有点儿惊惧。
负责案件的是一名年纪较大,约莫四十来岁的男性警员。
面对一个小女孩,他摆出了长辈的和蔼:“不用怕,知道什么就都说吧,最近问了一圈,就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最好。”
罗子莹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声音显得细碎:“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另一名年轻些,约莫二十来岁的男性警员说道。警方对于这些很有经验,太年轻的警员容易让被询问的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好奇,而太年长的又可能让人觉得有压力,所以采取了这样的搭配。
罗子莹亦看了他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向晴失踪前曾经跟我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警方赫然来了兴趣。
罗子莹又思考了片刻:“她问我,人死了会是怎样的——”
一言惊众人。
这话或许在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话,但,对于大人,尤其是警方却格外清楚其意味。
向晴很有可能要自杀!
“她为什么这样问你?”那名年纪大些的警官问道:“是什么时候?”
罗子莹想了想:“失踪前三天左右吧,不太记得了,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忽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年轻的警官显得急迫了,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时间便是关键。或许可以救下一条命。
罗子莹见他如此着急,不禁有些怕了。年轻的警官急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
罗子莹摇摇头,看了一眼门口,见无人,才压低了嗓子:“我告诉你们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给我保密。行吗?”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在一名单纯的少女看来,有的事情,即便是警方,亦不能说。
罗子莹深呼吸一口气:“向晴问过我,郑……郑老师人怎么样?而且问了很多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她和郑老师之间,好像有什么。”她忽而又陷入了沉思:“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但是我怀疑,他们两个可能……反正我有时候发现郑老师看她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罗子莹并未说太多,但她的眼睛已经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两个警察又彼此对视了一眼,似是懂了。
“谢谢,你的这些线索很宝贵。”
罗子莹点点头,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年长的警察点点头。罗子莹准备离开了,但,走到门口,她停住,忽又转身:“啊,不过郑老师在学校里对向晴还是很严厉的。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可千万别告诉郑老师。还有,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向晴,我有点担心她!”
说完,罗子莹彻底的离开了。
两名警察再度对视。
“去找郑老师吧。”年长的警官道。
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
他起身出去了。
此时郑老师正在走廊,见到罗子莹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你跟警察说了什么?”
“把向晴对我说的告诉了警察。”
“向晴对你说了什么?”郑海道。
罗子莹道:“不能说,我告诉警察了。”
郑海好想发怒,忽的看见,一名警察正站在不远处,便硬生生忍住了怒气。罗子莹并未回头,而是直接走了。
警察走到了郑海面前:“郑老师,我们有点事情想问你。”
郑海点点头,跟他走了。
警察问的大多是之前罗子莹说的那些问题,郑海想到了,但他的回答不外乎只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普通关系云云。
见答案仅此而已,警方亦未有过分询问。
但,郑海却觉得很不安。
到底罗子莹说了什么?
他好奇而疑惑。
第二章:
向晴的尸体是在三日后被发现的,在学校附近一间废弃的小屋内。她的尸体早就腐败不堪,被一根绳子挂在横梁上,被发现时已经起了大面积的蛆,更有的,钻入了肉里。
警方的法医忍住恶心仔细地清理了这具尸体。
因了腐败程度严重,已经无法辨别死因了。或许是自杀,或许是他杀,皆有可能。
但,当这起案件传入学校时,伴随着向晴的死因的,还有关于郑海的流言。
流言指出,向晴的死,或许和郑老师有关。因了流言经过太多人的口,故而早就无法查探到底是由谁发起的。
或许,流言对于人而言,本身就是说了既会忘记的一种存在,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格外在意。
虽说,流言与案件无关,但人总容易受到外来影响,警方因了流言亦对郑海格外留心。这让郑海受尽苦楚,虽每次的回答都如出一辙,但一个人,总被询问某件事,内心是会无比厌烦的。
见郑海这边没有什么结果后,警方开始频繁地去向晴家了。
得知爱女死讯,向晴父母早就哭得天翻地覆,她的母亲更因而患病,卧床不起。
每次见到警察,她都要哭诉一番:“我女儿一直是个好孩子,虽然成绩差些,但平时是很懂事的,我不相信她是自杀——”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孩子自杀。尤其,向晴在同学那里口碑不错,都说她是个开朗且乐于助人的女孩。
这样,自杀便更加不可靠了——开朗的人不会自杀,一个人自杀前一定有预兆,比如,抑郁。
警方开始自向晴家中搜寻一切可能线索。
终于,他们在向晴家床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看到日记的第一眼,警方便起了疑心,一般人便是写了些私密点的东西,亦不至于将日记藏在床底下。
他们好细致地拍掉了灰尘,并做了指纹鉴定。上面只有向晴的指纹。
尔后,警方开始翻开起了日记。
最开始日记上面记载的内容大多不痛不痒,但,看到一半,忽的让他们起了惊惧之心。
上面书写了一些让警方毛骨悚然的内容。
向晴在日记里清楚地记载了她与郑海之间的纠葛!
她曾被郑海性侵过!
日记摆在郑海面前时,郑海亦显得震惊,像是听了一个不可能的笑话。
“你们说什么?我性侵她!这是污蔑。”他十分动怒,但警方仍旧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当然,一本日记亦不能作数。向晴的尸体又腐烂到一定程度,无法做DNA鉴定,只能是怀疑。
“郑老师也不用这么激动。”
“这个女孩子有病的,自己不好好学习,整天乱搞,现在还有精神病在日记里面污蔑我,这绝对是算计!”他愤怒地站了起来:“她肯定是疯了,自然随便赖给我的!”
他的动作像是下意识的,但,人有时候入戏太深总会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剧本,而自己,便是剧本里的人物。演戏很容易,出戏却很难。
警方冷冷地打量着。
郑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镇定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抽烟:“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警方点了点头。
作为警察,他们是不可能听一面之词的,于是乎开始在学校里大肆询问,鉴于罗子莹之前的话,他们的询问,总是绕不开郑海和向晴私底下是否有接触之类。
大多数同学表示郑海并不算喜欢向晴,因为向晴的成绩并不好。
但,有一位名叫陈欣的女同学却想起了一件事儿。
“我记得有一次,郑老师把向晴叫到了办公室,过了很久向晴才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后来上厕所的时候我发现向晴在哭,我问她为什么,她死也不肯说,只是哭,还跑了出去。”陈欣紧张兮兮地说道:“虽然郑老师经常叫向晴去办公室,每次都很久,但是向晴躲在厕所哭我就只看见过这一次。”
两名警察很用心地记下了这些。
他们开始从细节着手。
尔后,从一名男同学嘴里,警方又获得了一条线索。
“有段时间向晴给我们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满脸的心事。其实向晴这个人一直属于那种藏不住话的,但是从她失踪前那段时间来看,她变得沉默了。哦,她和罗子莹关系最好,但那段时间罗子莹有时候也抱怨她有些话不肯说了。而且好像是不敢说。”
这的确是个疑点,警方再度询问了罗子莹。
“我其实也看见向晴在厕所哭过。因为……郑老师这个人脾气其实不是很好,而向晴外表虽然很开朗,其实很要强,有的时候郑老师说话难听了些,所以我以为她是被刺激到了,也没有多想。但有段时间向晴的确特别沉默,而且……她总是担心什么一样,显得疑神疑鬼。”罗子莹一边说一边努力思考,忽的,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她失踪前几天表现的格外奇怪,好像……好像担心有人在偷窥她!”
两名警察又捕捉到了更加有利的东西。
他们把郑海叫了来。
第三章:
郑海面对学生们这样的言论显得十分气恼,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对警方大吼:“我没有,我没有,他们都在乱说。是,我脾气是不好,那又怎样?哪个老师不骂学生?”
“郑先生,麻烦您控制一下自己。”警察的称呼自老师换做了先生,这意味着,在他们眼里,郑海的身份变了,嫌疑重了。
郑海不敢造次了。
他开始显得更加焦躁。
因为学校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之一。尤其,传播流言是人的天性,而人天生又富有极其优越的想象力,加之人会不自觉的骗自己或者骗人,所以流言在传播时总会被添加一些别的内容。
渐渐,学校里开始议论郑海。
话题亦总是绕着他最不想听的内容——向晴。
有学生说郑海喜欢向晴,因为他的眼睛永远盯着向晴的胸。也有学生说郑海可能真的对向晴做过一些什么,因为她曾目睹向晴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学校无人处,而一见到来人,便跑了。
这样的流言虽然不能将郑海定罪,但,与他而言却也是致命的。
在现实实际中,其实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件事,讨论的人有多少,尤其是这种死无对证的事。
郑海开始被人孤立。同学们不再畏惧他,相反神情显得有点鄙夷。尤其女同学,嘲弄之际,还有几分远离的惊恐。
而学校的同事,更是个个将他看做异类,以成年人特有的讽刺来对待他。
包括校领导——那是在一个郑海眼中十分阴郁的日子里,他将郑海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挺着大肚腩,态度倨傲地说:“小郑,最近这些日子你最好还是休息一下,毕竟,你也很辛苦了。”
郑海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客气地说法,严格来讲,郑海是被变相的辞职——这种休息往往需要很久,而真相被查明却需要更久。因为证据早就被毁掉了,除非有人能够让死人复活。
郑海只能自己走,不愿被赶。
但,郑海没有料到,流言成了鬼魅,始终跟着他。这把火烧到了他住的地方——身边的邻居都在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那个郑海啊,在学校猥亵一名女同学,导致那名女同学自杀了。”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和人这样说。
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女人附和:“据说好像是郑海威逼利诱的。哎呦,一个老师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伤天害理。”
“就是啊,亏他还长得一表人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嗳,之前啊,看他没对象还想把我外甥女介绍给他呢,辛亏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不然不是害了我外甥女一辈子吗?”
“所以啊,看人真的得留点心!”
这样的言论让郑海几欲疯狂,但,每每当他的目光看向那些人时,那些人便像是见到了艾滋病人般躲开了。郑海无力疲乏。
时间渐渐过去了,但警方的怀疑,流言的热度却不减。郑海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开始产生了抑郁负面情绪,整日疑神疑鬼,还看了心理医生,说是三期抑郁症,已经很严重,吃药不顶用,需按时就医。
钱渐渐少了——郑海每日都觉得难受。
他开始消瘦,掉头发。
尤其,是在一次碰到之前的学生后,郑海的难受,加重了。
他看见两名女学生一见到自己便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般,逃离了。
那个晚上,郑海始终失眠,痛苦,屈辱,不解,愤恨,怨毒,抑郁,委屈……所有的情绪编成了一张大网,将他死死罩在其中。
郑海崩溃了。
“向晴,你这个贱人,你污蔑我,你用你的死来算计我!”郑海大吵大闹,他冲到厨房里,抄起了一把水果刀:“好,你用你的死来算计我,我就用我的死来证明自己——”
他狠狠地将那把刀刺入了自己心窝——鲜血飞溅,墙壁变得猩红,他倒在了地上。
郑海的死是在一个星期后被人得知的,发觉时尸体的腐烂程度不在向晴之下,因了天热,蛆更多了。
经过警方鉴定,他系自杀。
不过半年,又一具尸体被抬走了。照旧是一番费力的清理。
邻居乃至学校对此的讨论是畏罪自杀——一个人,生前背负的骂名在死后未必会被洗干净。
郑海便是如此。但,渐渐,随着他的死,事情亦被淡忘了,唯有一个人——罗子莹。
她是元凶之一——第四章:
罗子莹永远忘不了那个下雨的夜里,她和向晴所做的算计。
那晚,她冒着雨,穿戴雨夜去了向晴自杀的小房间,找到了她。两人展开了复仇!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们是多恨郑海!
是的,她们恨郑海,恨不得他死,恨得能用自己的命做局来算计他去死!
因为,郑海是个十分倨傲且不把人当回事的老师。在他眼中,衡量学生的标准是成绩,面对那些成绩差的学生,他总是冷嘲热讽,十分伤人自尊。但他忘了,人的自尊是极其不可侵犯的,尤其是孩子——学生。
他们总是敏感的。
当向晴一次次被郑海打击时,她的内心就崩溃了,尤其是某次圣诞节,一名所谓的好学生将东西喷入她眼睛时郑海的熟视无睹,更让她癫狂。
她在这种打击下患了抑郁症,自杀情绪高到极点。
而罗子莹则稍微坚强些,只恨郑海而已。
在一次次劝慰下,罗子莹发现,向晴的自杀情结已经十分严重,无可救药。她深知,向晴一定会自杀。
于是乎二人合计,以死做局算计郑海。
她们事先伪造了一切可能,让向晴故意沉默,故意让人看见她在离开郑海办公室后厕所里的哭泣,甚至,日记亦是刻意伪造——她们欺骗全世界让人以为郑海玷污了向晴!
当一切做好后,两人在那个雨夜进行了最后一次会晤。
罗子莹许诺向晴,自己一定会扳倒郑海。尔后,向晴赴死,罗子莹以此做文章,在警察面前讲那些话,并在学校及郑海家附近放出流言。
她知道,一个倨傲的人,极其容易被流言压垮。她要让郑海陷入流言中,无法自拔——郑海上了钩。
他在流言中抑郁,抑郁中痛苦,痛苦中走向死亡。
一切按照罗子莹的预想。唯一的遗憾,是郑海死的太早了,她十分期待郑海能够多享受些抑郁症的折磨。
尓今,郑海死了,她将这些告诉了向晴。
“你知道吗?那个贱人死了,他终于死了,哈哈哈,他身败名裂了——”笑着笑着,罗子莹哭了。
她忽而想到了一件事,用向晴的一条命,去扳倒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当真值得吗?或许人,总是在事后才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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