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轩辕在醒来时,他已然找不到女醜的人了。
而大家知道女醜走了,心下是大为快活的,这些天来彤鱼氏鼓动着那么多亲信四处散布消息,说这场大旱是因女醜而起的。这事儿费斯和莫桑都知道,费斯倒挺能理解彤鱼氏的,女人嘛,十个有九个都善妒,并别说彤鱼氏还因为女醜在黄帝轩辕那儿吃过亏了,心中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桑那性格,看不惯彤鱼氏这种唧唧歪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非要把她揪出来告到轩辕那去,被费斯制止了。
莫桑对费斯这种姑息养奸的行为大为不耻。其实,最主要的是,她瞧不上费斯对这种女人怜香惜玉了,她承认,彤鱼氏即便已经是个八岁孩子的娘了,却也媚得一塌糊涂,就是这狐媚劲儿,让莫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相信是女人看着都不顺眼,只能说嫘祖大度,这些年一直容忍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晃。
“什么叫姑息养奸?你说说。”费斯把莫桑提溜地一边,准备好好调教调教这女人,不过调教也白扯,她也到不了嫘祖那境界。
莫桑瞪着她的杏眼怒视他,“像彤鱼氏这种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嫉妒嫫母跟轩辕好,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在外面胡说八道,嫫母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说着,这人还眼泪巴咔的,女人全是些感性的动物,前两天嫌人家嫫母作的也是她。
费斯对她的动情不以为意,“你该这么想,轩辕已经失去一个老婆了,他总不能丢一个赔一个吧,再说,这个彤鱼氏也是因为爱轩辕才对吃醋,能有多大的过错,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着,你想让轩辕把她也赶走?”
“我……”莫桑给噎住了,“我也没说要轩辕把那贱人赶走啊,总得给她点儿教训吧。”
“行了,你好歹也考虑考虑轩辕的感受,咱们就别烦他了吧。”
这一点莫桑倒是赞同。
轩辕和女醜的感情是真好,所以他心里一定比谁都憋屈。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们等着瞧呗,看看女醜走了之后能不能下雨,要是女醜人走了,天照样大旱,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轩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的西宫娘娘给接回来了!”费斯十分耐心地攥着莫桑的小手说。
想到这儿,费斯突然想起一茬儿来,他猛地一拍脑门儿,“莫桑,你说,风伯和雨师不会被我骂醒了,这时候觉悟吧?”
莫桑眼睛一转,反扣住费斯的手,直接跳起来,“还傻愣着干嘛,走啊,去看看那俩祖宗去!”
从他们私会的这条干枯的小河流到远处大气磅礴的皇帝行宫还有一段距离,费斯拉着莫桑的手没命的跑,拼命的跑。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这么拼命的跑回去什么,万一人家风伯雨师良心发现瞧瞧作法降雨,他们还能为了女醜制止了?
这些天大家求爷爷告奶奶地来来回回折腾为了什么,女醜新婚燕尔地舍弃丈夫独走他乡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天降甘霖救民于水火吗?
费斯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了,气喘吁吁地仰望着天。
“怎么了?啊?怎么不跑了?”莫桑扶着起伏地胸口问他。
“如果旱情再继续下去,就会严重威胁到整个轩辕部落的生存了,还有,蚩尤是死了,炎帝旧部还在的,九黎族没死,他们万一这时候杀过来呢?”费斯这么说不是站在轩辕的角度上想问题,他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上,这三八未必懂。
“那怎么办?女醜不管了?”
费斯努力地让自己淡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轩辕都能沉不住气,你就别管了。”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啊?不是吧你!我告诉你,要是女醜因为你受了委屈,我、我饶不了你!”
这时候,天空可是如丝般下起了绵绵雨滴,雨滴变为雨丝,雨线,进而变为雨柱,畅快淋漓地浇注在他的头上,脸上,他开始笑,然后大声地向愣在雨里的娘们呼喊,“谁还不受点儿委屈啊,更何况她是黄帝轩辕的女人!”
单看画面,雨里的两个人很像言情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演绎着什么狗血悲情的戏码,其实不然,下一秒,莫桑突然一个扫堂腿踢向费斯的关键部位,费斯一躲,也不躲得及,“男人没个好东西!”
臭三八!
费斯捂着那地方弯着腰嘘嘘地叫着,“真踢啊!你就算不怜惜我这不是好东西的男人,你也不能不为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吧!”
莫桑不理他,冒着雨,劲儿啊劲儿地往黄帝行宫里走,一副要找风伯和雨师拼命的火势!
费斯想想,比他更倒霉的也就那俩黑炭核了。忙是帮了,还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竟也惹得一身骚。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们这么不开眼呢,早不下雨晚不作法,偏偏等到女醜刚走的时候,这不弄巧成拙了!
“嗳,你等等,别胡闹!”
“莫桑,亲爱的,别淋感冒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咱能不能不添乱了!”
费斯疼得呲牙咧嘴地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
等他们前后脚真来到黄帝行宫近处的时候,便听到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黄帝行宫前,人海人山,全像泥猴子一样站在雨里打滚,那重生似的喜悦,比他们攻下几个部落,打下几场胜仗都真实,费斯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了。
大降甘霖之后,轩辕有心将女醜接回来,彤鱼氏却到处宣扬,黄帝大公无私下了决心赶走女醜这个灾星,才使部落免遭覆灭的命运。轩辕心里明白,这个贱妇是在堵他的嘴,他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些女人是这样,爱到痴狂得时候就不会在乎受着的心意了。
有些女人就是不明白,有多事情都会适得其反。从那以后,轩辕再也没有宠幸过彤鱼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