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内,白泽漆已经清醒过来。
“吱呀”一声,白夜守着熬好了药,正推门端进来。
“公子,该喝药了。”
白泽漆想要撑起身,白夜见此匆忙将烫手的药碗放下,上前扶他一把,让他能够靠在床头。
安顿好白泽漆,白夜端起一旁的药碗,吹了吹汤匙内的药汁,作势要喂他。
“把药给我吧,我自己喝。”白泽漆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虚弱无力的朝白夜伸出手。
只是抬起短短的时间,他的手便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就像是一个人饿急了的时候,心慌气短,手抖个不停。迫切的想要吃点什么,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渴望。
白夜不忍心他勉强自己,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公子,还是我喂你吧……”
白泽漆喘了喘气,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瘫在被子上的手,良久开口:“真没用。”
白泽漆屈起双腿,紧紧的圈住,不愿听也不愿看。
“公子,你才刚刚醒过来,手脚无力是很正常的。等咱们把药喝了,休息一下,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夜内心焦灼不已,不停地劝解他。
“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白泽漆闭着眼睛感受着黑暗中的虚无,内心空洞无物。
自他醒过来之后,他便告诫自己再不许流泪。
“……”
看着犹如傀儡娃娃的白泽漆,白夜将药碗放下,起身就要往外走。
感知到白夜的离去,白泽漆瞬间抬起头抬起头:“白夜,你干什么去!”
“……”
无视白夜的沉默,白泽漆又问:“你说啊,你想干什么?”
“公子你为了她都生病了,可她却连个面都不愿意露!我去把她带来见你。”
“不许去!”
白夜:“公子你放心,即便是绑,我也会把她带到你面前来。”
趁着白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白泽漆差点崩溃:“白夜!”
他眼眶通红,紧紧的抓着床帷,由于太过用力而手指泛白。
等气息终于平静下来,白泽漆低声哑然:“……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给我保留点仅有的,自尊吧。”
刹那间,白夜心痛难忍,红了眼眶。
他抬起头,久久地看着屋顶,终于转过身重新坐下:“公子,喝药吧。”
白泽漆挤了个笑出来,轻声低语:“嗯,你喂我吧。”
白夜道:“好。”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了十几个年头,没有人比白夜更清楚,白泽漆的艰难。
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两个人汲取着微弱的温暖,企图用它抚慰心里的裂痕。
赵蓁站在门外良久,轻轻的将半阖的门扉闭上。
想来,白泽漆不会希望她此时出现。
……
北方的阿塞国。
阿塞女王正在接见一位特殊的来使。
“尊敬的女王,阿塞国即将迎来新的版图,冯彬特来向您报喜。”
阿塞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国家,上至六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岁的孩童,大多数人都非常善骑。
因此他们普遍长得高壮,即便是男儿也不例外。
冯彬在他们的面前,便略略显得稚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