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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失踪的战友

  我叫张子晨,是龙虎山脚下的一个县级市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在祖国的北疆成为了一名戌边战士。

  那是在新兵连的时候,一天晚上,睡意正浓的我,被上铺的付小军推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黑暗中的他,问道:“干什么?”

  “到点了,”付小军一边系着武装带,一边对我说道:“该我们换岗了。”

  “哦。”我随嘴应了一声,好像刚刚才想起自己是在部队。

  我们是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还没有把部队当成自己的家,尤其是晚上熟睡的时候,总以为还是在自己的家来。今晚是我们班第一次到后山的三号岗哨,站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的岗。

  我极不情愿地从热烘烘的被窝里起身,穿上还没有佩发帽徽领章的军装,系上武装带,打着哈欠和付小军一道走出寝室,朝设在后山上的三号岗哨走去。

  傍晚时下的鹅毛大雪,现在已经停了,我们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吱呀呀地走到距离岗哨十多米远的山坡上时,突然从岗哨里传出喝问声:“口令?”

  付小军比我起得早,所以更清醒点,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答道:“红。回令?”

  对方答道:“旗。”

  一会,两条人影从岗哨里出来,与我们交接了岗哨。

  他们是站上一班岗的其他班上的战友,因为都是新兵,我们彼此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知道他们来自山东,而我们来自江西。

  我们从他们手里接过六三式半自动步枪,和他们身上穿的大衣,他们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对我们说道:“兄弟,辛苦了。”

  说完便一溜小跑冲下山坡。

  我们走进岗哨后,先是透过岗哨里的玻璃窗朝四处看了看,尤其关注了一下位于山脚下的弹药库,之后我坐在岗哨里的长板凳上,对付小军说道:“哎,小军,你先看一会,我瞌睡还没醒,再靠一会。”

  说完,也没等他同意,就抱着步枪,竖起大衣衣领,靠在刚落的角落里眯了起来。

  “行。”

  他应了一声,把手伸进我的大衣,从我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盒,从里面掏出一支点上,又把那盒烟放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把脖子往大衣领里又缩了缩,啐了他一口:“尼玛还没烟高就学着抽烟。”

  付小军无可置否地朝我喷了口眼,又把目光转向窗外,嘴里小声哼起了样板戏的旋律:“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其实我也不是要真睡,何况这岗哨是单层木板制成的,在零下二十多度的东北,和无遮无挡的旷野没什么区别。

  我就是想眯一会。

  突然,付小军推了我一把:“哎,子晨,你快看,那......那是什么?”

  我闭着双眼嘟囔了一句:“看什么看,有女人蹲在那里尿尿的话,你小子也不会告诉我,自己就会悄悄那根棍子去帮她。”

  女人尿尿,需要拿棍子去帮她?估计没到过东北的人,是搞不清楚这个典故的。

  我们这批江西兵来到东北的第一天,老兵们就跟我们一本正经地说道:“晚上出去撒尿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根棍子。”

  我们大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这冰天雪地里还有豺狼出没吗?”

  他们便象逗傻小子似地说道:“那倒不是,因为晚上冷,你只要一尿就会给冻住的,不用棍子敲,那尿柱下不去,堵着你也尿不出来。”

  所以我就套用这个典故,啐了付小军一口。

  “哎,不是,”付小军急促的声音里,明显到有些许恐惧:“你快看!”

  我睁开眼睛靠着他,朝他身边的窗口往外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不满地白了付小军一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哎,”他用肩膀碰了我一下,指着远处的天空说道:“你看,在那里!”

  我貌似还没睡醒,但大脑十分清楚。

  看到他那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是苏修的飞机来空袭了?

  那时珍宝岛保卫战结束没几年,我们称苏联为苏修,而我们这里距离中苏边疆也就几百公里,看付小军那副样子,恐怕天上真的出现了苏修的飞机。

  我赶紧跑出岗楼,遥望着远处的天空,黑茫茫的一片,连个星星月亮都看不到,别说是苏修的飞机了。

  我有种被耍的感觉,气嘟嘟地转身喊道:“付小军,你小子成心吵劳资瞌睡是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岗哨里,发现付小军还是坐在板凳上,抬起的手臂依旧指着刚才叫我看的那个方向,一脸惊恐万状的样子,表情也僵硬在那里。

  “麻痹,你还跟真的似的。”我气不过踹了他一脚,他却一声不吭地直挺挺地倒下。

  我一怔,心想:这小子干嘛,演戏也不用这么当真吧?

  “付小军,付小军——”我喊了两声,再伸手一摸他的脸,不仅硬邦邦的,而且冰凉彻骨。

  我伸手放在他鼻孔下探了探,惊慌失措地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卧槽,不会吧?”

  看到付小军苍白的脸色和在瞬间僵硬了的身体,我有种他随时都可能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的感觉。

  我甚至忘记了大叫一声,连连朝后退去,却被岗哨的门槛绊了一下,“噗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尼玛也太恐怖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厮守?

  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赶紧连滚带爬地朝山坡下跑去,却感到付小军好像就跟在身后,伸出的双手,随时都有可能抓住我的后颈脖子似地。

  付小军明显是被吓死的,我却差点被他给吓死了。滚下山坡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拿枪。

  我一口气跑到营部的门前,急促地敲着门,“咚咚咚”地敲门声都显得从未有过的诡异。

  熟睡中的营长被我吵醒,听里面的声音应该是光着脚跑下床,突然拉开房门,还没看清我是谁的时候,便一脸怒视地对我低声吼道:“干什么,深更半夜的不喊报告使劲敲门,是死人了,还是发火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报......告营长,没......没发火,但......付小军死......死了。”

  营长一愣,看到我这副慌里慌张的样子,知道就算接个胆给我,作为一名新兵,我也不敢深更半夜地来敲营部的房门,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问道:“怎么回事?”

  我咽了口痰,说道:“我们今晚站十二点到两点的岗,刚刚上岗没一会,他......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被......活活吓死了。”

  营长问道:“后山的三号岗哨?”

  我象捣蒜似地点着头,连声答道:“是、是、是。”

  他回身走到屋里披上大衣,穿上鞋子拿着手电筒,走到我面前大手一挥,对我说道:“走!”

  营长走到营房门口时,让我在那里等了一会,他朝后面的库房那栋楼走了过去,不一会又走了回来,我估计他刚刚去小便了。

  他让站在营房门口的两个哨兵中的一个,跟着我们一块去,等我心有余悸地跟在营长的身后来到岗哨一看,顿时傻了眼。

  地上躺着两把六三式自动步枪,付小军却没了人影。

  营长立即转身,我忙连退两步,准备跟他解释,他却从我身前走过,查看着岗哨周围的情况,像是想在雪地里寻找什么线索。

  之后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怕他责备我是在欺骗他,刚想对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他却首先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哦,我没事。”

  营长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转身对那个刚才站营房大门岗的哨兵说道:“你到警卫排去,就说我说的,今晚这里的岗让他们老兵接下。”

  “是。”

  那哨兵应了一声,立即朝山坡下跑去。

  营长这时才开口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营长作了详细的汇报,奇怪的是,连我都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事,营长听后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是叮嘱了我一声:

  “等会警卫排的人过来后,你会寝室就寝。记住,刚才发生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

  “如果有人问付小军的事,你就说是换岗是摔断了腿,被连夜送到医院去了。”

  “是。”

  “还有,”营长接着说道:“晚上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明天教导员来了之后,你在详细地汇报一遍。”

  “是。”

  这时,远远地从山坡下射来几束手电筒光,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警卫排的老兵来了,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呆下去了。

  营长看到我走进寝室后,才上楼回到营部。

  我走进寝室,看到一个个睡在床上的战友后,心里才觉得踏实起来,但付小军刚才那样子一时无法忘记,于是我悄悄地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撕开封口点上一支,吸了几口后觉得不对劲。

  刚才付小军在岗哨里,可是从我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了的,怎么我刚才掏出烟时,却是没有撕开封口的一整包烟?

  我再次掏出烟一支支地数了一下,连手中已经点燃了的烟刚好二十支。

  我去,这尼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