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摇头道:“你小子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开窍?不是跟你说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凡圣同居土,其五道众生一直真实不虚地存在着,只是你肉眼凡胎看不见而已。”
我无可置否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二爷接着说道:“就算咱们老家龙虎山吧,过去被誉为道家第一仙境,鼎盛时期共有道观八十余座,道院八百三十六座,道宫十座,天师府一座。现在那些砖瓦做的道观道院是没有了,但如果你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能看到那些道观道院其实依旧存在于虚空中。就像人们常说的龙宫、南天门和凌霄宝殿一样,没有修炼,或者修炼没有达到一定境界的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
听二爷说的越来越玄乎,我不太相信但又不敢质疑。
我忽然想起陈雄所说的那个张天师,二爷刚才都说,我要是能够修成成果,对他都有莫大的好处,那个张天师不是我们老张家的祖上吗,他怎么就不能帮帮二爷呢?
“二爷,”我问道:“刚才听一个老乡说,我们老张家的祖上有个张天师很有名,他老人家是谁呀?”
二爷说道:“也亏你还是龙虎山人,连张天师都不知道?”
我摇头道:“没有,从来没有。”
二爷叹了口气,说道:“张天师名讳道陵,是正一盟威道,也就是天师道的创始人,传说他是西汉宰相张良的八世孙,在龙虎山用三年时间炼成九天神丹后,得道成仙,又得太上老君授予雌雄剑和许多符箓,让他诛灭六天魔王、八大鬼帅,为民除害,因而深得人民爱戴。不过,他可不是我们的祖上。”
我一怔:“怪不得那天教导员问我知不知道张道陵是谁,原来他就是张天师,怎么部队首长和战友都说他是我们的祖上呢?”
二爷说道:“因为我们姓张,又是龙虎山人,而知道正一盟威道的人,都知道张天师一直是单传,再加上你的档案里,有我这个做过道士的二爷,他们自然会想到我们都是张天师的后人。”
“这么说,我们与张天师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我们不是龙虎山土生土长的张家,而是在明朝末年逃避清兵的追杀逃到龙虎山去的。”
“张天师既然是单传,你怎么会道术呢?”
“嘿嘿,”二爷得意地笑道:“我是偷学的。”
我去,原来二爷只是旁门左道,与张天师毛关系都没有。
“既然我们不是张天师的后人,那当年你遭批头岂不是冤枉?”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天师传至六十三代后全国解放了,六十三代张天师跑到海峡对岸去了,我这个张道士也就成了重点批斗对象。”
我不解地问道:“对了,牛鬼蛇神就牛鬼蛇神吧,怎么我记得当年那么多牛鬼蛇神中,就你还加上了一顶流氓的帽子呢?”
大概是戳到二爷的痛处,他的表情怪怪的,同时把手一摆,叹道:“唉,那话说来就长了,不说了。侄孙子,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要好好修炼,千万不要辜负了二爷对你的期待。知道吗,这几年我已经错过了多次投胎的机会,为的就是让你继承我的衣钵,等你得道成仙后,也好回过头来度我。”
听二爷这么一说,我深感力不从心,别说将来度他,我既没有得道成仙的渴望,也没有得道成仙的把握,他要等我度他,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二爷呀,”我说道:“我现在可是一名革命军人,部队根本不允许那些封建迷信东西的存在,你让我怎么精进修炼呀?”
二爷说道:“你又不会当一辈子的兵。再说了,闲暇无事的时候可以悄悄练,加上我的护持和助念,你的修炼一定能够事半功倍,不说修到成神成仙,起码成道成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二爷所说的什么神仙和道圣的区别我不太明白,却能隐隐感觉到修炼的结果,还是分一定的层次和级别的。
我忽然想起那个女鬼,第一次在我面前逃之夭夭,第二次附在我身后,拿她一定办法都没有,于是求道:“二爷,你也说过,这修炼什么的弄不好还会把鬼惹来,何况我算是得罪了那个女鬼,你能不能教我厉害一点的神咒,下次再遇到她,我也不至于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二爷想了想,说道:“再厉害的神咒,也需要念咒人自身的功力才能驱鬼降魔,这就好比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你要是没有足够的臂力是舞不动的。”
“二爷,不管怎么说,你先教教我,等我的功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再用,现在教会我,多少能够给我壮胆呀!”
“嗯,你说的也对,那我就教你一个天蓬神咒,此咒属北帝煞鬼神咒,内隐丰都六宫鬼神名讳,鬼被此咒者,眼精自烂而身即死,落入地狱永不复生,如果不是索命厉鬼,你最好不要乱用。”
“行,”我有些亟不可待地说道:“那你快教我呀!”
二爷开口念道:“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灵,太上浩凶。长颅巨兽,手把帝锺。素枭三神,严驾夔龙,威剑神王,斩邪灭踪。紫气乘天,丹霞赫冲,吞魔食鬼,横身饮风,苍舌绿齿,四目老翁。天丁力士,威南御凶,天驺激戾,威北御锋。三十万兵,卫我九重,辟屍千里,扫却不祥,敢有小鬼,欲来见状。钁天大斧,斩鬼五形。炎帝烈血,北斗燃骨。四明破骸,天猷灭类,神刀一下,万鬼自溃。急急如北帝明威口敕律令。”
我听后直发蒙,说道:“二爷,这也太长了吧,一旦碰到厉鬼,恐怕没等我念完,她就先掐断了我的脖子。”
二爷解释道:“你别看这是一咒,其实是系统大咒,这个神咒咒颠倒或者回环诵念,又会变成另外一咒。比如,这个神咒由末句向首句倒读,就变成天蓬馘魔咒;如果隔句倒读,如‘天蓬天蓬,九元煞童’读成‘天蓬天蓬,童煞元九’,又变成了斩妖吞孽咒;从末一字往回读,如末句‘神刀一下,万鬼自溃’,读成首句‘溃自万鬼,下一刀神’,则成为元帅横天乱地咒。”
听二爷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此咒的厉害,显而易见,别看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神咒,却蕴含这无穷无尽的变化,信手拈来都可以驱鬼降魔。
二爷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没事的时候不要瞎念,否则徒招祸害!”
我点了点头,赶紧默念背诵。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和二爷之间突然裂开一道地缝,而且越来越大。
二爷飘在空中,身体缓缓上升。
我却顺着裂缝的斜坡朝地缝中滑去,只要是掉下万丈深渊,那还不粉身碎骨?
我嘞个去,难道这尼玛就是念天蓬神咒念的吗?
“二爷,二爷......”
我大声叫喊着,二爷却在空中俯视着我笑而不语,那样子好像是在告诉我,地缝里没有危险,只是在考验我的胆量似地。
问题是我已经感到从地缝中冒出的寒气,在瞬间让我冰凉彻骨,黑洞洞的地缝中,甚至可以听到厉鬼凄厉的叫声。
“二爷,二爷......”
我一边叫喊着,一边朝二爷伸过手去,希望他拉我一把,谁知道我因此下落得更快。
二爷没有伸手,我却一脚踏空,直接掉入地缝中。
我浑身一颤,突然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刚才又做了个梦,再看看摆在床头边上的那根人形树枝,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想应该是副营长臧卫国查夜来了,赶紧把人形树枝放进衬衣的口袋,滑到被子里装睡。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正是臧卫国。
他走到床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又帮我掖了一下被子后,才转身离开。
我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开始默念二爷刚刚教的天蓬神咒,直到完全背会为止。之后,我又开始运行内丹术,这次感觉不错,在运气通过各个穴位的时候畅通无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洗漱完毕之后,第一个来到操场上,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集合号才吹响,其他战友才陆陆续续来到操场上。
副营长臧卫国整队完毕后,带着我们围着操场跑了起来,隐隐约约中,我感到陈雄所说的那栋鬼宅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飘拂着。
定眼一看,却是后山坡上的那个废弃的厕所,好像旁边竖起了一根旗杆,一面白旗在不停地飘动着。
我眨了眨眼睛,再次瞪着双眼看去,那旗杆、白旗什么的却有突然不见了。
我想起付小军死在禁闭室的那天,营长好像曾经跑到那个厕所去看过,像是去寻找什么,难道那里会有什么秘密吗?
等我第二次跑到那个可以看到后山厕所的角度时,又看到了那根旗杆和白旗,但转眼即逝。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其他战友,他们却恍若未觉。
早操结束解散后,我盯着厕所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哎,”我把陈雄叫住:“老陈,刚才你没发现后山那个厕所有些古怪吗?”
陈雄一百二十个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古什么怪,别去招惹它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