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个晚上没有干什么自己想干的事,但左拥右抱着两个女鬼,那种舒适感也是常人难以体会的。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美智子和水源枫一左一右地帮我穿着衣服,把我从床上扶起来后,水源枫替我整理内务,美智子把窗户打开透气,又从门背后拿起笤帚扫地。
我从床底拿起脸盆下楼的时候,她们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像是我的影子一样。
我在洗漱间洗完出来,刚好碰到陈雄从厨房出来,今天是他的班,所以起得更早,差不多把早餐做好了。
“哎,老张,”陈雄跟我打了声招呼:“怎么,昨晚没睡好,怎么脸上阴沉沉的?”
“没有哇!”
我应了一声后才想到,也许是身后美智子和水源枫的缘故吧?一般人惹上一个鬼后,不仅脸色不好看,不是卧床不起,就是头痛发烧,何况我身后跟着两个女鬼,脸色不好看也是正常的。
“对了,”陈雄回头看看旁边没人,低声对我说道:“知道吗,听说夏忠兵被送到市里的精神病医院去了!”
“啊?”
“他上次在山沟里跑出来后,头个把星期一直沉默不语,后来每天晚上都会从梦中惊醒,而且不停地念叨着付小军的名字。”陈雄再次把声音压得更低:“有人说他是被付小军的鬼魂给缠住了。”
我佯装镇定地笑了笑:“扯淡吧,付小军不是摔伤了腿......”
“切,”陈雄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外人?警卫排的人都说付小军已经死了,你还在骗我?”
“老陈,”因为我从崔判官那里,得知付小军还有五十年的阳寿,所以知道他绝对没有死:“我的话你就是不信,等有朝一日付小军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会知道我没有对你说假话。”
陈雄冷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转身离开,进了他的寝室。
我想,也许夏忠兵就是在那个山沟里碰到了付小军,才被吓傻了吧?
我赶紧回到寝室,掏出硬币,心里默想着付小军的行踪,将硬币朝空中扔了六次,我的脑海里,突然映现出一道山沟的样子,虽然没有看到付小军的影子,却能够感到那里面阴森森的。
看来我估计得不错,夏忠兵一定是在那道山沟里撞见了付小军,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付小军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等我再次从寝室出来,刚刚走到楼下,准备进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臧卫国骑着自行车从大门口进来,等他把自行车听到营房门口时,我迎了上去。
“站长好,”我朝他敬了个礼,问道:“这么早呀?”
臧卫国四下张望了一下,把我拉到一边问道:“小张,你嫂子是好了,可我......”
“怎么了?”
“我怎么还是隐隐觉得有那凄惨的猫叫声响起,什么事也干不了。”
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事,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啊,不会吧?”
臧卫国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哎,你抽空看看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那个日本鬼子又找到我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道士的魂魄,就跟在他的身后,但却摇头道:“没有哇。”
“那就奇怪了。”臧卫国眉头一皱,又说道:“要不你再到我家里去看看,看看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正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只要能够单独与蔡林亚在一起,我觉得心中的一切渴望都会变成现实。
“好,要不我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臧卫国点头道:“行。哦......不过你嫂子今天到学校上班去了,等中午吧,我先给学校打个电话......对了,到我家去看看,你嫂子在不在应该无所谓吧?”
“是的,不过我一个到你家......”
臧卫国瞟了我一眼:“小张,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塞到我手上。
听到蔡林亚不在家,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把钥匙放进了口袋:“好,我等会就去。”
臧卫国点了点头,迈步朝楼上的站部走去。
“哎,子晨君,”我的耳边突然响起美智子的声音:“怎么你没看到他身后,有个道士的鬼魂跟着吗?”
没等我开口,水源枫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美智子,你没看出来大神不愿告诉他吗?我们都能看到那个道士,难道大神还会看不到?”
看来水源枫比美智子更了解我,我对她们“嘘”了一声,水源枫却说道:“没事的,大神,我们跟你说话,旁边的人是听不到的。”
我“哦”了一声。
水源枫接着说道:“大神今后跟我们说话,也可以不发出声音,你只要在心里默想着跟我们对话,我们就能听见。”
我一怔,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心里默想着对水源枫道:“你怎么早不说?”
吓得水源枫赶紧把头一低:“对不起,大神,是我忘记提醒你了。”
看到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捏了捏,心里默想道:“没事,以后和美智子一样,叫我子晨君就可以了。”
“是。”
就在这时,一个警卫排的战士突然从门外上了进来,由于他看不见水源枫和美智子,只看到我伸出的手指在空中不停地搓着,不解地问道:“哎,文书,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呀?”
我脸颊一红,忙解释道:“没有,看到别人都能打响指,我却打不响,所以练练。”
“不会吧?”那个战士伸手在我面前“啪”地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说道:“给我一支烟,拜下师,回头我教你!”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食堂走去,紧随其后,警卫排和运输班的战士们都进来了,我也就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走进了食堂。
用过早餐后,我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臧卫国的家中,就在这时,臧卫国走了进来,对我说今天不用去他家了,他刚刚接到团部的电话,说副主任等会到站里来,要带我去执行一项任务。
用不着什么特异功能和预见力,我就能猜到肯定是因为夏忠兵的事,而且我想副主任之所以赶到站里来,一定是要我前往山沟去寻找付小军的踪迹,如果要我到医院去看夏忠兵的话,副主任根本就用不着到站里来,直接叫我搭乘长途汽车到市里去就好了。
我立即把臧卫国家的房门钥匙还给他,同时按照他的要求打好背包,带上脸盆、茶缸、毛巾、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具,从这点上更加验证了我的判断是对的。
如果是到县里或者市里去,那里有招待所,只有到基层去,才必须打上背包。
团部是在副主任出发后,才打电话到站里来的,所以没一会我就听到吉普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驶进了站里。
臧卫国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后,喊了我一声,我立即背着背包跟着他从楼上走了下去。
等我们走出营房的时候,吉普车也停到了我们面前,副主任和高干事从车上下来,老实说,要不是因为高干事的妻子王红霞的缘故,我可以说对他没有一点好印象。
我跟着臧卫国朝他们行了个军礼,副主任回了个礼后,拍着高干事的肩膀对臧卫国说道:“卫国,从今天开始,高干事就调到你们站里来当副站长,大家都是老战友了,就用不着我多介绍。”
原来在几年前,他们都是连级干部的时候,臧卫国任一连连长,高干事任二连指导员,臧卫国提为副营长后,高干事被调到团保卫处去了。
按说到了团部,高干事的提升通道要比臧卫国宽敞多了,但因为被那个老人附体后,部队领导觉得他有点精神不正常,不过也没犯什么大错。
为了慎重起见,部队觉得把他调到我们站来当副站长,还是正连级,也就是让他在这里“养老”,再有一年提不起来的话,他就必须专业了。
高干事向臧卫国敬了个军礼,接着主动伸手握住臧卫国的手:“老臧,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助!”
臧卫国笑道:“老高,你都是在团首长面前跑进跑出的人,我应该向你们学习才对。”
副主任没有加入他们的寒暄,一脸严峻地朝我一挥手:“小张,上车!”
“是!”我小跑过去,从另一面坐在了后排坐上。
臧卫国和高干事,也就是现在的高副站长,同时向副主任行了个军礼,副主任回礼后,钻进后排跟我坐在一起,然后命令司机开车。
车子驶离营区后,副主任才问我:“小张,夏忠兵的事你听说了吗?我说的是他被送到师部医院的事。”
陈雄说的是夏忠兵被送到了市精神病院,看来是以讹传讹,夏忠兵应该是在师部医院的精神科谢医生那里。
“是的,我早上听陈雄说过。”
“夏忠兵被送到谢医生那里之后,谢医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夏忠兵一直念叨着付小军的名字,估计夏忠兵是在那个山沟里,发现或者碰到了与付小军相关的东西,建议我带你过去看看。”
“是。”
副主任沉吟了一会,又问道:“等会到了营里,你是一个人去呢,还是要派几个人一块去?”
经他这么一问,我才想到美智子和水源枫还跟着我。
在靠近边境线上的地方,应该没有什么坏人,至于什么鬼怪的话,我连阴曹地府都闯过的,何况还有两个女鬼跟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副主任,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想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副主任点了点头:“这样,回头让营里给你一支步枪,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就朝天鸣枪。”
“是。”
“进入山沟后,你尽量在树上留下记号,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也好派人去寻找。”
“是。”
大概是怕司机听多了传出去,副主任跟我说话时声音很小,说了几句后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我不敢打搅他,也不敢打瞌睡,一直笔挺挺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