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姨直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也是醉了,做梦都没想到梅梅居然会跟我来这一招,本来我只是想问问清楚情况,她不仅避而不答,甚至用曹阿姨来钳制我,让我一时下不了台。
“曹阿姨,没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她过去生病时的情况而已。”
梅梅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不是吧?我是病人不假,但你还当我真是傻子?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是借尸还魂,你在问我记不记得借尸还魂之前的事。怎么,难道我不是我妈妈的女儿梅梅,而是其他人附体在梅梅身上吗?”
听她这么一说,曹阿姨顿时也紧张起来,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真实的结论。
问题是梅梅——或者说那蟒蛇精的死,我是始作俑者,现在要是说明梅梅就是被陈玉芳借尸还魂的话,那不是煽自己的嘴吗?
如果副师长夫妇逼着我去把真正的梅梅找回来,我尼玛不是没事找事吗?
“曹阿姨,你放心,她是如假包换,真真正正的梅梅,刚才我是问她被蟒蛇精借尸还魂之前的情况,估计她是听岔了。”
梅梅冷冷地看着我,轻声说道:“张子晨,你过来。”
我只好朝她走了过去,她突然一张嘴“噗”地吐了一口痰在我脸上。
曹阿姨见状,顿时骂道:“你这死丫头,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
说着就要去打梅梅。
我知道因为梅梅太过份,曹阿姨不得不做出点姿态,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想去伤害梅梅。
我赶紧拦住她说道:“曹阿姨,没事,没事。”
“这孩子!”曹阿姨瞪了梅梅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准备给我擦脸。
梅梅却说道:“你别擦,你擦了等会我还会吐的。”
曹阿姨怒道:“那你要怎么样?”
“等风吹干啰!”梅梅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只有是等风吹干就没事,否则,我还吐!”
“你——”
我赶紧把曹阿姨往门外推:“没事,曹阿姨,你回去休息吧。”
“这孩子,真是太过分!”
我把曹阿姨推进她的卧室后,在外面把脸擦了擦再走进去,冷冷地看着梅梅问道:“不要装了,如果你不是玉芳的话,又怎么能够看到水源和美智子跟在我身边?你不让我离开你半步,就是不想让我跟任何女人和女鬼接触对吗?你现在仗着副师长的权势整我,就是为了让我臣服于你,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对吗?”
梅梅盯着我看了一会,我想她现在肯定无话可说,不得不原形毕露了,没想到她突然又高声喊了起来:“妈妈,你快来,快来救命呀!”
我去!
我真恨不得扑过去把她的嘴给捂住,问题是她已经喊出去了,而且曹阿姨再次从对面的卧室里跑了过来。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梅梅,希望她不要胡说八道。
梅梅指着我跟曹阿姨说:“妈,你看他这副样子,摆明了是在威胁我!”
我真有点欲哭无泪了。
曹阿姨不耐烦地问道:“行了,梅梅,又怎么了?”
梅梅说道:“哼,我刚才说他身边有两个女鬼跟着,你们都不相信,刚才他不仅承认了,还说出那两个女鬼的名字,一个叫水源,一个叫美智子,听起来还是两个日本女鬼。还有,他叫我玉芳。妈,玉芳是谁?我只知道一营副教导员的爱人叫陈玉芬,这个玉芳又是谁?”
曹阿姨一脸愕然地看着我问道:“小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梅梅是抓住了我的软肋,知道我不敢让副师长夫妇了解真相,所以什么话都敢往外捅,看来水源枫判断的一点都不错,陈玉芳就是在利用梅梅这个身份,在给我的修炼设置障碍,或者说就是想把我占为己有,不肯与任何女人,甚至是如何女鬼分享。
我只好把曹阿姨轻轻地扶到门外,低声说道:“没事,曹阿姨,梅梅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是在对她进行心理理疗,故意向她提一些奇怪的问题,借以判断她现在的情况。”
“哦,是这样呀?”曹阿姨说道:“你们副师长有午休的习惯,要不等他起床走后你再弄吧,吵醒了他会发脾气的。”
“好的,我不再问梅梅任何问题了。”
曹阿姨离开后,我才回到房间,梅梅靠在床头背上看着我,并没有显露出我所想象的那种洋洋得意之色。
正常情况下,象她这个年纪,而且喜欢捉弄人的主,在得手后一定会忘乎所以地得意洋洋起来的,奇怪的是梅梅没有那种表现,好像她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是陈玉芳似的。
我几乎不再敢跟她说什么了,一下没弄好,她又得把曹阿姨叫过来,我只得坐在她旁边的竹床,也就是曹阿姨为我临时搭的床铺上,无所事事地两眼看着天花板。
梅梅却开口问我:“哎,张子晨,你说的那个什么水源、美智子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什么玉芳,是你的同学,战友,还是女朋友呀?”
我摇头道:“睡吧,你爸你妈,你哥嫂你妹妹都在睡觉,别吵醒了他们。”
梅梅眉头一皱:“我再问你话呢,你要是不回答,我又要把我妈叫过来,你信不信?”
我有些不满地盯着她,冷声说道:“梅梅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尊重我,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不希望自己被未来的老婆管得死死地。当然,我现在是副师长的勤务员,你用副师长的权威压制我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甚至只要你愿意,我今天就可以跟你结婚,但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爱情的。”
梅梅也盯着我看了一会,当我把目光偏到一边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门关上,又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求她不要再哭了,她却越哭越起劲,越哭越伤心,弄得我不知所措。
“梅梅姐,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都可以。”
梅梅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还是不停地抽泣着,本来身体就虚弱的她,抽泣起来就像随时都能背过气去似地。
我一下子慌了,赶紧坐到她的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惹你了。”
“你......刚才说什么,跟我没有爱情,呜——,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走吧,我.....死了算了。”
说着,她从我怀里挣脱开来,直接朝窗口爬去。
好家伙,梅梅把泼妇对待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都用上了,我所能做的,只能是苦苦哀求了。
“梅梅姐,”我把她抱了回来,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她泪流满面地问我:“你爱不爱我?”
“爱!”
“心里讨厌我吗?”
“不讨厌。”
“以后听我的话吗?”
“听!”
“哼,你不假思索就答应,一定是口是心非地欺骗我,我不活了。呜——”说着,她又要朝窗口爬起。
我也是醉了,不管是梅梅还是陈玉芳,我想到过她们都会任性,但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地无理取闹。
“梅梅姐,”我甚至无语了:“你说吧,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的呢?”
“呜——,你真的听我的吗?”
“真的听。”
“好,你给我跪下,对天发誓!”
我去,怎么又让我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呀,现在还没怎么着,一天就让我跪两次,要是以后生活在一起,那还不得天天跟她下跪?
我眉头一皱:“你怎么......”
“不愿意是吧?”梅梅又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说着,她又要朝窗口爬去。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双膝一跪:“好好好,我跪下,我对天发誓......”
就在这时,门被“咣当”一下推开,梅梅吓了一跳,我侧头一看,副师长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大概是听到梅梅一直在哭,副师长有点火了,所以直接冲过来,看到我跪在床边,顿时无语了。
也许他感到梅梅对我实在有点过分,在替我感到委屈时,看到梅梅哭得那么伤心,又不忍去责备她,只好站在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随手又把门给关上了。
梅梅反过来却说是我惹得副师长生气,又蒙着头失声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劝阻她不哭,只好一直跪在地上,希望能够感动她。
但她却一直在哭,根本不管我是否还在跪着,单从这一点来看,我发现她极其自私,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
副师长关上门口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师部。
大约个把小时后,他从警卫连调了一名其他勤务员,又让师部医院调了一名护士,让他们俩代替我照顾梅梅。
梅梅见状,更是大哭大闹,曹阿姨、刚子夫妇和兰兰怎么劝都劝不住。
梅梅扬言,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住靠近她,如果我离开了,她立即跳楼寻死。
曹阿姨无奈,只得回到房间打电话给副师长,副师长听后让我去接电话,等我拿起电话报告了一声后,副师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孩子,你受委屈了。”
“首长,我没事。”
副师长说道:“这样吧,梅梅现在身体不好,你就在忍一段时间,如果她身体恢复后还这么无理取闹,我一定会拔了她的皮!”
我能理解副师长此时的心情,他爱自己的女儿,但却看不下去梅梅对我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父亲,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或者说是给我一点希望。
“没事的,首长,”我说道:“也许等她身体渐渐恢复后,她的脾气也会有很大的变化的。”
副师长说道:“孩子,你放心,以后你能成为我的女婿更好,成不了的话,我也会认你做干儿子,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副师长之所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出于对梅梅的关爱,我被他慈父之情感到得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首长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梅梅姐的。”
“我们全家都会好好感谢你的。”
放下电话后,我让曹阿姨叫那个勤务员和护士走了,自己一声不吭地守在梅梅的身边。
梅梅闹了半天大概是累了,看到我坐在旁边的竹床上,这才慢慢地停止了哭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刚子的爱人在门口朝我招了招手,像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