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和尚的发问,老太婆只是报以了两声哼哼冷笑,没有再做任何其他理会,她的这等架势吓得我也是跟着膀胱一紧,差点儿没尿出来。
只见老婆婆先是一把扯掉了和尚的臭鞋,接着更让我大跌眼珠子的是这老太太竟然顺带着把和尚的裤子也给扯了下来,我一下子没忍住叫出了声儿,这老太太闻声儿回过头儿来看着我吃惊的样子,不紧不松的说道:“老太婆我七老八十,什么东西没见过,大惊小怪!……你小子拽好绳子就得了。”
这老太婆既然能救我,也就没理由再害这和尚了,我琢磨着这家伙拿了根这么长的针估计是要给这和尚的腿放放淤血,于是趁着老婆婆回过头儿的档口儿赶紧冲吊着的和尚使了个眼色,叫他别乱动。
老婆婆把和尚的裤子扒下来后并没急着对和尚做什么,反而先脱鞋上了炕,我注意看了一眼这老太太还是有年头儿的小脚金莲,看这样子岁数是不小了。上炕后,这老太太拿过那条半截的小白蛇,又瞅了瞅我说道:“白蜥,长得像蛇,你俩应该见过。”
我瞅了瞅和尚,和尚这下子才想起来之前要说的正事儿,磕磕巴巴的赶紧说道:“哎呀我操,老婆婆我差点儿忘了告诉你,那个兔仙儿死了,他死的时候说你的木偶人里头有人叛变了。叫你多加注意……。”
和尚一句话说完,老太太似乎是怔了一怔,但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轻轻的说道:“知道了,前几日我放出去的几个木偶脱了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俩就甭操这心了。”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把手里的那半条白蜥捋直平放在炕上,然后把银针从头插了进去,约有片刻功夫,老太太再把针拔出来时,那条刚刚还饱满的白蜥瞬间就萎缩成了一层卷皮,样子极其骇人,再看那银针却没有任何变化,和尚看后一愣,接着他的脸立马由刚才的屎绿变的煞白,哆哆嗦嗦的说道:“老婆婆,我刚刚好意提醒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老太太呵呵一笑,说道:“治伤要紧,你的腿必须得用这个法子才行。”
老太太说着就下炕穿鞋去了,然后站定在和尚的两腿之间,仔细向上瞄了瞄,和尚那脸一下子又由白变的通红,估计他这是第一次赤身裸体的展现在一个女人面前,不过他的运气不怎么地,把自己纯洁的身体放在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的眼前。我又细看了看自己,其实也跟和尚差不多,要不是腿上有这些破烂菜叶子覆盖着,同是光溜儿一个。
老太太把银针在和尚脚底板上抹了抹,接着就擦着边儿上的肉皮穿了进去,然后开始一点儿一点儿挑破那些血泡,看她这手法像是给人治疗痤疮似的,和尚的腿脚已经被充血的泡聚满,隔着透明的肉皮就能看到一块儿一块儿的血块子。被老太太这一挑,和尚的整条大腿顿时跟血柱子似的,哗哗的直往下淌血,看的我是心惊肉跳。我见和尚在这场合还能一声不吭,不禁有些佩服的说道:“你小子还别说,真有点儿血性,这都能挺得住。”
和尚听我夸他,咬着牙登鼻子上脸的回道:“你真当老子跟娘们儿似的,老子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带吭一声儿的,别说这点儿小事儿了。”和尚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
老太太一针挑完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这白蜥身上的汁儿是上好的麻醉剂,清凉止疼,还能消外伤的炎症,跟雉骼的血并称是山野圣药,这你小子都不知道,刘一手是怎么教你的。”
我听完她这句话,先是瞪了和尚一眼,接着才反应过来这话里头有要紧的东西,赶紧问道:“婆婆你认识刘一手?”
我刚吐出刘一手这三个字儿,一口浓痰就飞了过来,还好我甩骰子练得好一手眼尖的功夫,急忙中就向后仰了过去,躲过了这一标,接着就听到这老太太骂道:“你师父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么?找死……!。”
这老婆婆刚刚还和蔼可亲像是亲奶奶似的,这会儿一下子来了个猴子大变脸,满目狰狞如巫师禅婆,吓得我赶紧唯诺的点头儿道:“是……是我师父,婆婆你是怎么认识的?”
就看见这老太太从裤腰带的位置摸索了半天,然后头也没回直接丢过来一奇怪的物件儿,我单手接住摆正了一看,心里不禁一惊:这他妈的竟是一块儿灵位牌,当即问道:“这是谁的牌位?”
老婆婆回头看着我问道:“你不识字?”我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来得及学呢。”
老婆婆直接丢过句:“你那个师父的,好好看看刘一手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我一听差点儿没翻地下去,心想这哑巴的灵位牌怎么会在这儿呢,我记得我当初埋葬老哑巴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立碑立位,一是条件不允许,二是怕他的仇家找上门来,再剥棺鞭尸行大逆不道可就麻烦了。但是竟想不到在这千里之外的老婆婆手里竟有块儿老哑巴的灵位。
眼下这块儿灵牌还不像是正式的牌位,只有手掌大小,用不知名的木头篆刻,做工精细。我盯着老婆婆的背影看了又看,心里设想了两种可能,这老太婆不是哑巴的亲娘就是他的情人,要不然也不至于给哑巴设了个灵位,而且还藏在了裤腰里。但是看年龄,这老婆婆更像是哑巴的娘亲,我刚要张嘴问,那老婆婆就先来了一句:“不用问了,刘一手是我的同门师弟。”
听完这句话,我那本来就大着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更大了,这老哑巴竟然还他娘的有个同门师姐,我当初问他亲人的时候他只告诉我说他老婆死的早,只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至于亲爹亲妈他从来闭口不谈,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还有个师姐。
……
老太太虽然是金莲小脚,但是走路还算利索,转着圈儿的工夫就把和尚腿上的淤血给放的差不多了,和尚自己看了看自己血棒子似的腿,差点儿没晕过去,连吸了好几口气后又开始嚷嚷着要先出去拉个屎。可这老太太依旧不答应,让我再拽着这根绳子拽上半个时辰,等这淤血都流干净了再放和尚下来。这老哑巴以前是我师父,按理说那这个老太婆就是我的师伯了,那她的话就是等于成了新的命令,但是我还是有点儿抵触,又结巴着问了句:“师伯你也是铁鞋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