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就是六爷...”老大抬起头来笃定地说道:“小的不知道六爷还有其他身份。”
达木塔死死地盯住老大问道:“六爷有没有替身?”
“没有...”老大摇了摇头说道:“六爷虽然常年以铜具罩面,但声音和体态是藏不住的,我们从未发现六爷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
“那六爷平时都住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索隆走上前来追问道。
“平日里一般人是见不到六爷的,只有三钱以上的核心骨干才能见到六爷,每次首领见六爷是都去临安城西的一座宅院,但我们从来没去过。”
“你们所知道的饮血盟核心还有哪些人?”席牧淳皱眉问道。
“都是些代号,什么大象、疯狗、猎鹰、黑熊之类的...”老大耸了耸肩说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都不清楚。”
“你确定饮血盟不是个动物园?”席牧淳满脸尴尬地看向达木塔。
达木塔冲席牧淳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他。
“哎,你当年的代号叫什么?”席牧淳笑嘻嘻地拿肩膀蹭着达木塔问道。
达木塔闻言老脸一红,瞥了席牧淳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你整天把草原上的雄鹰挂在嘴边上,代号不会是雄鹰吧?”席牧淳瞪着满是求知欲的眼睛望向达木塔。
“这事儿我不说就过不去了是吗?”达木塔终于说话了。
席牧淳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刘云、广济和索隆也凑了上来,一起期待地看着达木塔。
达木塔看着八只充满渴望的绿豆眼,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代号是月神。”
“这么霸气的代号?足见地位尊崇啊...”席牧淳吃惊地看了看达木塔,又转头望向四个随从:“如此重要之人你们竟然不认识?”
其他三人都摇了摇头,只有话最少的老四满脸尴尬地偷眼看达木塔,却被眼尖的席牧淳看见了。席牧淳一把将老四拉到面前冷声说道:“你还有什么没老实交代的,仔仔细细地跟我说清楚,别等脑袋掉在地上再后悔。”
老四闻言沉默了下来,犹豫了半天后伸手指向达木塔:“小的曾经负责联络狮子楼和大利赌坊,所以这位爷老大不认识,小的却认识,代号小白兔,以前归狮子楼掌柜毒蛇统带......”
“小...小白兔?!哈哈哈哈...”席牧淳砖头看向达木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其余的几个兄弟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达木塔,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月神...”刘云笑得肚子都疼了,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要说月神也应该是嫦娥和吴刚,你顶多算是个月宠......”
达木塔恼羞成怒,指着眼前的四个随从怒道:“你们是不是闲心操的太多了,重点不应该是审他们吗?!”
“好了好了...”席牧淳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伸出双手朝下压了压说道:“言归正传,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饮血盟最近在临安还有什么行动?”
席牧淳问完,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见到这个情况,席牧淳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是这样的反应,看来饮血盟还真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说!”索隆也看出了异常,在一旁猛然提气大吼道。
四个随从被吓了一个激灵,赶忙抬头看了看席牧淳等人,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最后老大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今日我们几个已经选择了实话实说,那也就不再有所隐瞒,但诸位一定要放我等一条生路。”
“我们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我们便放你们回去。”席牧淳点了点头说道。
“回去?”老大凄然一笑说道:“现如今首领已然疯癫,我等也没有完成任务,如果回到组织定然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如今只能带着首领隐遁山林,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了此余生......”
席牧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大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次我们前来追杀二姑爷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另外还有一组人马已经提前赶赴潭州,在那里布下了埋伏,准备伏杀各位。”
“娘的,敢骗我们?!”达木塔闻言指着老大的鼻子怒道:“你刚才还说只有你们一队人马,还是紧急调回来的!”
“小的没有说谎...”老大低头说道:“确实只有我们一队人马追踪,也的确是紧急调回来的。派往潭州的那组人早在一个半月前便出发了,我们接到追踪任务时他们早已到达潭州。”
“哦?”席牧淳眉毛微微一挑:“都是些什么人?”
“六爷麾下苍狼一组,大概也有五六个人。”老大抬头说道。
“这个苍狼是个什么人物,武功很高吗?”席牧淳接着问道。
“不得而知,六爷手下各组人马都很隐秘,我们兄弟四人从未见过,只是听首领说起而已。”老大摇了摇头说道。
席牧淳点了点头,沉吟一会儿,摆了摆手说道:“带着你们的首领走吧,远离是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四人闻言微微皆是一脸落寞,欠身致谢后转身走出了房间,搀扶起首领缓慢离开了江州府衙。时值初冬,寒风料峭,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席牧淳微微叹了口气,花二娘说过,肖燕也算是一代顶尖杀手,虽然有些缺心眼儿,但也不失为一个成功女性,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审完了犯人,五个人鱼贯走出厢房,刚来到院中便发现顾国章正站在远处等待,见五人出门这才迎了上来。
“见过二姑爷,见过众位上差。”顾国章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
“顾大人不必客气...”席牧淳一边伸手搀扶顾国章一边问道:“这么晚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下官在外面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顾国章站直身体说道:“刚才后堂的下人来报,众位开始审讯后不久,那个名叫宋温的朋友便醒了。”
“醒了?!”席牧淳一脸惊喜:“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席牧淳说完便径直走向宋温所在的厢房,众人也一起跟了过去,刚进屋子便看到宋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斜靠在床头瞪着眼睛发愣。
“宋温你醒了?”席牧淳紧走几步来到窗前。
看到席牧淳,宋温的表情无比激动,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却被席牧淳一把扶住,只得双眼含泪颤声说道:“小人多谢二姑爷救命之恩。”
“好了,不必客套了,任谁也不会见死不救...”席牧淳扶宋温坐好,自己也坐到床边,分别向宋温介绍了一行众人,相互见礼后这才问道:“你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冒用廖远的名字来到江州,还成了杀人重犯?”
宋温闻言难过地摇了摇头:“二姑爷,此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那时我刚从临安回来,按照二小姐的吩咐组织人手开工织造,刚开始的时候进行的非常顺利,成品速度很快,质量也不错,最重要的是金人并未得知这一消息,也不曾来捣乱。”宋温说到这里微微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大概一个月前,儿时挚友廖远突然回乡,我们彻夜饮酒长谈,他说常年漂泊在外,生活很是艰难,有心回到家乡做个小买卖,我便邀请他加入我们的计划,他欣然同意,随后我们便一同操持布匹生产的事情。”
听到这里,席牧淳点了点头没有插话,继续等待着宋温的下文。
宋温看席牧淳表情如常,便继续说道:“没成想后来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金人再次来找麻烦,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此番前来竟然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