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里的山路为何如此崎岖?住在这里岂不是多有不便?眼看即将入冬,住在山中如何过活?为何不将房子建到向阳之处?不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还能赶到吗?我们有这么多人,山中的房间不够住怎么办?知这山中是否有豺狼虎豹?若是遇见了我们如何是好?”自打一行人进了山,广济这嘴就没停过,不住地自言自语,问东问西。
席牧淳一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埋头赶路,其实心里已经将广济的列祖列宗都问候遍了。达木塔嘴角在不停地抽抽,几番强忍才忍住了将广智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刘云倒是一脸风轻云淡,因为之前广智点中了他和花二娘的鸳鸯谱,他对广智还是比较相信的,平日里杨升比广智还能唠叨,刘云早就免疫了。最惨的是索隆,他本身话就不多,现在又碰上这么个话唠,上一个问题还没回答,下一个问题就到了,不光问还念叨,索隆都快口吐白沫了......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席牧淳停下脚步辨别了一下路径,转头对众人说道:“这里距离大葱的房子大概还有三四里山路,咱们再坚持一下,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嗷呜...”一声狼嚎从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众人听到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广济,这孙子的乌鸦嘴是真特么准......
广济尴尬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若说这是个巧合,众位施主愿意相信吗?”
“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席牧淳翻着白眼丢出一句现代梗。
几人正说着,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席牧淳赶忙从路边找了根粗木棍,伸手拽过广智,抓住他僧袍的袖子猛地扯下来半截缠在了木棒上,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将木棒点燃,做成了一个火把。
广智甩了甩清凉舒爽的胳膊,委屈地看着席牧淳道:“为何要撕贫僧的袖子啊?”
“废话,狼是你招来的...”达木塔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不撕你袖子难不成撕裤子?”
露着胳膊总比光着屁股强...想到此处,广智欣然接受了这个现实。
很快树林里便露出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缓慢显现出身形,一个个都是高大威猛,鬃毛油亮,呲牙瞪眼,看上去很是吓人。席牧淳紧握火把上前一步,头狼警惕地停住了脚步,凝视观望。
僵持了不多时,头狼突然发出一阵狼嚎,狼群接到了进攻命令,纷纷从林中窜出直扑众人,席牧淳挥舞着火把迎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一只被席牧淳一击砸中头部,哀嚎着倒在了地上。达木塔和索隆赶忙借机冲了上去,各施拳脚与狼群周旋,席牧淳见状毫不迟疑,抡起火把直取头狼。头狼见席牧淳胆敢挑衅狼王权威,呲着獠牙便冲了上来,半路上蹬地腾空,血盆大口直接咬向席牧淳的颈部,席牧淳赶忙将火把横过来,向上一顶送入头狼口中,头狼猛地一咬却没有咬断火把,反倒将獠牙嵌进了木棍里。落地之后的头狼张着大嘴叼着根带火棍子,想要躲开火焰却又松不开嘴,吓得到处乱跑,急的呜呜直叫,场面一时间从紧张变成了滑稽。
席牧淳逮住机会一把抓住了狼王的尾巴,将其扽到了身前,抬手将火把劈断,捡起带火的一半直接杵到了狼王身上,瞬间引燃了它的毛发,疼得它吱吱乱叫,带着一身火焰飞奔逃命。狼群一见狼王逃走,便赶忙退出战斗尾随而去,霎时间跑了个干净。场中只留下了那只被席牧淳一棍子敲晕的倒霉蛋。
“跑的快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席牧淳伸脚踢了踢那只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也算是给你的狼生积累经验了。”
危机化解了,广智再次舔着脸走到席牧淳身旁,笑嘻嘻地问道:“席施主打算如何处理这头狼?”
“扔这儿呗,等它醒了自会去寻找狼群...”席牧淳瞥了广济一眼说道:“干嘛,你还有别的用处?”
“吃...”广济两眼发亮地冒出一句让众人目瞪口呆的话,一边说一边哗哗地流口水:“施主们有所不知,狼肉是很好吃的。”
“咦...”席牧淳撇嘴后退一步,嫌弃地看着广智:“你倒真是不挑食,口味还挺重,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美食家啊,连狼都不放过。”
“它已被狼群放弃,就算醒来找回去狼群也不会接纳它,再加上头部受重伤,早晚也是一死...”广智一脸期待地说道:“既是如此,还不如让贫僧超度它早登极乐,转世投胎。”
席牧淳看着广济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个花和尚,又贪吃又不要脸,好在佛祖慈悲,要是换了我,早一屁股坐死你了。”
广智嘿嘿一笑,指了指地上的狼:“席施主,麻烦你给他个痛快?”
席牧淳闻言翻了个白眼,从索隆那里拿了把匕首,挥刀隔断了狼的喉管,腥臭的狼血“噗”的一声呲了出来,席牧淳冷不防被喷了一身。
“我靠...”席牧淳一下子从狼尸旁跳开,伸手擦了把脸,气急败坏地说道:“妈的,草率了,这味道有点上头。”
众人赶忙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地放干狼血剥皮后包裹起来,给席牧淳背在了身后。席牧淳颠了颠背后的狼肉,撇了撇嘴说道:“还真特么的沉,老子就是给你们当小工的。”
“谁让你一身狼血,臭就臭你一个人吧......”达木塔笑着转身就走。
众人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大葱的小院,透过窗望去,房间里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看上去还挺热闹。
“宋温、廖远,我们回来了!”索隆冲着房内喊道。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打开,宋温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廖远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二人来到席牧淳等人面前,激动地说道:“二姑爷,各位大人,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席牧淳上千拍了拍宋温和廖远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们见到了薛亮,帮你们申了冤,他很快便会带着金人来七岭村与你们对峙,你们赶快准备一下金人欺压村民的证据,到时候定要让他们认罪伏法。”
“哎,好好好,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二人慌不迭地点头答应道。
席牧淳看了看跟在廖远身后的四个小伙子,各个膀大腰圆,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奇怪地转头问道:“廖远,这几位是什么人?”
廖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在南方做买卖时跟随我的伙计,会些拳脚,平时也看家护院,之前专程投奔我而来,前些日子我躲进山里,他们便一直在寻找,近日刚刚找到我。”
席牧淳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大葱的小屋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大家只能将就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席牧淳等人一起打点行囊回到七岭村,宋温和廖远一进村便开始张罗村民集合,收集金人欺压村民的证据,还请来了两家苦主,一群人站在村中的大路上等待薛亮,人群明显地分为了两拨,村民和达木塔等人一拨,席牧淳自己一拨......
“你们干嘛离我这么远?”席牧淳奇怪地看着众人道。
廖远捂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姑爷,还是离远点吧,您身上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