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武将?”凝霜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丰满常年生活在金国,生意又做得这么大,连金国的皇室都是他的常客,认识几个武将有什么奇怪?”
“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柳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奇怪的不是丰满,而是这几个武将,他们现在出现在临安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为什么?”凝霜皱着眉头说道:“这一年来两国还算是和平,呆在临安的金国使臣很多,而且文武皆备,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柳鹂笑着摇了摇头,出言招呼小二进门,点完菜后才继续对凝霜说道:“刚才跟在丰满身后的三个客人其实是一个小团体,算是我们影煞的同行,在金国非常有名,号称‘三暗箭’,只听命于金国皇帝,常年生活在宫墙之内,是专门司职暗杀和防暗杀的。之前我们刺杀敌军主将屡屡得手,金国才将这三个人调到了前线,打那以后我们便有过数次交锋,互有胜负。不得不说,此三人在暗杀这个领域里还是颇有成就的。”
“负责暗杀的?”凝霜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那他们来临安干嘛,难不成还要刺杀皇帝?”
“很难说...”柳鹂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类人定然不能成为使臣,也不会轻易进入大宋境内,总之,他们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拜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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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进,三个老朋友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个新上车的秃瓢,广智被看得浑身发毛,语带颤音地问道:“几位施主干嘛这么看着贫僧?”
“自然是对你很感兴趣...”达木塔说道:“你之前说的屁话我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你却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我们当然要好好研究一下你到底是干嘛来的。”
“阿弥陀佛...”广智双手合十高唱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前贫僧说的句句是真。”
“你快拉倒吧,刚开始说要搭顺风车,后来又说要跟着席牧淳,这两句话至少有一句就是假的。”刘云笑着说道。
“这两句话有冲突吗?”广智似乎很是喜欢诡辩,皱着眉头问刘云道。
“这...”刘云仔细想了想,这两句话还真是不冲突,不由得一时语塞。
广智说话的时候,席牧淳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观察,特种兵训练中有一个科目叫心理建设,是用来应对审讯的,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慌乱,而特种兵的训练就是要刻意避免或掩盖这种慌乱。席牧淳观察了半天,发现广智在说话时眼神见不到丝毫的慌乱,这说明他说的还真是实话。
出门前耽搁了许久,路上又捡了个神僧,席牧淳一行离开临安没多远就到了正午,只能就近找了个镇子停下来休息。众人来到镇子里一路打听,找到了这里唯一一家饭馆。这里不像临安城的大饭店一样上下三四层楼,有大堂有雅间,只是一个大堂,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一行人进入饭馆时里面已经坐满,几个小伙跑前跑后地上菜撤碟,忙得不亦乐乎,一时间没人理会席牧淳等人。
“喂,有你们这样开店的吗?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达木塔皱着眉头冲堂里喊道,谁知几个小伙计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忙自己手中的活计,仍旧没人搭理众人。
“哎我去?”达木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转头一脸懵地问席牧淳:“咱们变成透明人了吗?”
席牧淳耸肩摇头:“堂里连个空座都没有,看样子是不打算接待咱们了。”
“那咋办?总不能饿着肚子上路吧?”达木塔皱眉问道。
“再试试...”刘云从二人身后冒了出来,扯着嗓子冲大堂里喊道:“出来接客啊!”
二人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席牧淳一边抠着耳朵一边说道:“就冲这一嗓子,我觉得你可以去醉仙楼干个兼职的龟公。”
“嚎什么嚎,没看到客满吗...”店门口的柜台后面传来了一声娇叱,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从柜台下面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骂道:“大清早地嚎丧,扰了老娘清梦!”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长得颇为清秀,薄施脂粉淡扫蛾眉,乍一看感觉非常舒服,就是这脾气火爆了些,简直就是个小辣椒。
“大清早?”刘云瞪大眼睛看着柜台里的姑娘,指了指外面的大日头说道:“姑娘,这都过午时了,你是不是对清早有什么误会?”
“你管我呢,老娘乐意!”姑娘的大眼睛狠狠地剜了刘云一眼:“想吃饭就乖乖在门口等着,空出桌子来自然有人招呼你们,别跟那瞎嚷嚷,打扰老娘睡觉。”
“热闹成这样你也能睡着?”刘云伸出大拇指说道:“姑娘也是个奇人。”
姑娘再次白了刘云一眼,话都没说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哎...”众人见姑娘倒下去,赶忙跑到柜台前去看,只见柜台里面放着一张小床铺,这姑娘已经倒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这哪是睡觉,简直就是昏迷啊...”刘云皱眉看了看睡着的姑娘,伸手拉住了一个路过柜台的小伙计问道:“这是你们老板娘吗?她每天都这样吗?”
小伙计瞥了刘云一眼,一脸见怪不怪地说道:“这是我们老板的女儿,她天天都这样的,每天睡七八个时辰。”
刘云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席牧淳说道:“这姑娘如此昏睡,恐怕是疾病所致,我们要不要给她看看?”
“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出诊的...”达木塔在一旁伸手搂着刘云的肩膀说道:“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的积极,是不是一天不治两个病人你就闲得发慌?”
“你还是不太了解他...”席牧淳在一旁抱着膀子凉凉地说道:“要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他才不会操这个闲心。”
“喂,郎中见到患病之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好不好?”刘云瞪眼说道:“无论是漂亮姑娘还是虬髯大汉,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请伸出你的右手,摸着你的良心重新说一遍。”席牧淳笑着道。
刘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席牧淳,绕过柜台走到里面,蹲下身抓过姑娘的手就开始号脉,过了好久才皱眉站起身来。
“怎么样,滑吗?”达木塔一脸贱笑地问道。
“滑倒是挺滑,就是太瘦了,没有肉感...”刘云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我呸,谁跟你们说这些了!”
“那你打算说什么?”席牧淳皱眉问道。
刘云看着昏睡的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人有疾,疾在颅内,如若再不进行医治,恐怕大限之期不远......”
“我靠,这么严重?”达木塔闻言两步上前,瞪大眼睛问刘云:“不就是个嗜睡吗?怎么会小命不保了?”
席牧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说道:“嗜睡只是个表象,有很多病会引发嗜睡,但大部分都是脑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
说到这里,刘云快步走进柜台内,冲着姑娘高喊道:“喂,你快醒醒,你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