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躺在路中间?”席牧淳等人满脸疑惑地下车,他们此次西行走的是官道,这个时间车流往来熙熙攘攘,非常热闹,要是有人躺在路中间,早就被压成肉饼了,怎么会有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三人下得车来,看到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个人躺在路中间,此人背对着众人,只能看到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你亲戚?”席牧淳歪头看向达木塔问道。
“滚蛋,你家才遗传秃顶呢...”达木塔翻着白眼骂道:“没看此人穿着一身僧袍嘛,明显是个和尚。”
刘云抬头看了看周围的车流,满脸担心地说道:“去看看吧,别是病倒了,这样躺在这里太危险了。”
三人走到和尚身边,还未及说话,却见到和尚突然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地上,还砸了砸嘴。
这是...睡着了?席牧淳等人面面相觑,这个和尚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岁,身材不高,白面无须,胖乎乎的一脸福相。
“怎么会在官道上睡觉?”达木塔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这么简单...”席牧淳抱着膀子说道:“城门自卯时便已开启,到此时已有两个多时辰,官道上至少过了几百辆马车,如果此人一直睡在这里,肯定有人注意到他将其叫醒了。所以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时间不长,而且就这么大喇喇地睡在我们的车前,肯定意有所图。”
“哎,醒醒...”达木塔冲和尚喊了一嗓子,和尚毫无反应,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席牧淳伸手从怀里掏出针包,抽出了一根银针,一旁的刘云和达木塔见到此景双双瞪大眼睛,这特么损了点吧......
“你要冷静...”刘云伸手拦住席牧淳说道:“就算叫不醒犯不着用针扎吧?”
“哼...”席牧淳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他想装睡,我就给他死穴来上一针,让他彻底睡下去。”
刘云听到席牧淳如此说,便知道他在虚张声势,笑了笑没再说话,人体哪来什么死穴。
“靠...”达木塔不解内情,惊奇地看向席牧淳:“你什么时候这么狠毒了?”
“向来如此...”席牧淳拿着银针蹲下身子,抬起手作势欲扎,手还没落下去,和尚便睁开了眼睛,席牧淳冷笑一下,继续装啊......
“阿弥陀佛...”和尚口唱佛号坐起身来,笑着冲席牧淳说道:“施主既是贫僧醒来见到的第一人,便与我佛有缘......”
“少整这些没用的...”席牧淳挥手打断和尚说话,翻着白眼说道:“说,在这等着我们想干嘛?”
和尚面色微微有些发窘,抬头看着席牧淳说道:“施主既如此聪慧,贫僧便不绕弯子了,贫僧法号广智,月前游方至此,挂搭在净慈寺中,日前见到施主一行前往寺中诊病,便想与各位结交一番,昨日到得府上,听下人说起今日施主要远行,便特意在此等候。”
“等我们?”席牧淳奇怪地看着广智:“你为什么要等我们?”
广智故作高深地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席牧淳拿起手中的针看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佛曰不可说,那曰没曰过不可扎?”
广智笑容瞬间僵硬,伸手摸了摸光头,满脸尴尬地说道:“贫僧游方的下一站正是潭州,便想求施主捎带贫僧一程。”
闹了半天就为搭个顺风车?三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怀疑。
“你少糊弄人...”达木塔在一旁开腔道:“游方僧人皆是脚行,哪有乘车的?再说想搭个顺风车路边随便拦一辆就可以了,根本不至于绕这么大圈子,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广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缓缓地说道:“贫僧佛缘浅薄,悟性低下,多年来参禅打坐一无所获,却意外地修得一身看相的本领,日前看席施主相貌不凡,日后定有大作为,广智愿跟随施主成就一番大业。”
“我就是个上门女婿,有个屁的大作为...”席牧淳摇了摇头笑道:“广智法师看相的本领恐怕也是从路边地摊上学的吧?”
“非也,非也...”广智摇了摇头说道:“贫僧近十年来相人无数,从未有过差池,因此江湖上也有很多人称呼贫僧为神僧。前日里我观施主有王侯之相,只是此次前去潭州有一劫数,让贫僧跟随,可为施主化解。”
“神僧?神棍还差不多...”席牧淳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达木塔问道:“你相信这个算命的吗?”。
“你自己都说是算命的了...”达木塔耸了耸肩膀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咯。”
刘云已经在一旁打量广智许久了,却始终一句话没说,席牧淳伸手拍了拍刘云的肩膀:“哎,你怎么看这个广智?”
“还能怎么看,我就站这儿看的啊...”刘云装傻充愣道。
“少废话...”席牧淳捣了刘云一肘子:“要不要带着他去潭州?”
刘云再次上下打量了广智一眼,伸出手去对广智说道:“法师是否可以让在下号个脉?”
“啊?”广智一脸懵地将手伸给刘云,奇怪地问道:“要跟随席施主还有健康标准吗?”
席牧淳和达木塔也不知道刘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搭理广智,静静地等刘云号完脉问道:“你号出什么来了?”
“你们带了多少盘缠?”刘云转头问席牧淳。
“银票八百两,还有几十两银子...”席牧淳奇怪地看着刘云:“你到底在搞什么?”
“那就行了,带着他吧。”刘云点了点头说道。
达木塔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最近大家怎么都喜欢打哑谜?你又号脉又闻盘缠,到底跟带不带他有什么关系?”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刘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席牧淳和达木塔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上了车,最后广智也爬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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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席牧淳一行,悲伤和不舍在凝霜和柳鹂头上笼罩了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很快二人便将自家远行的男人抛在了脑后,此刻正每人牵着水儿的一只小手在大街上闲逛,打算一会儿带着水儿去德盛楼吃大餐。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凝霜娇俏可人,柳鹂高傲冷艳,水儿粉雕玉砌,三人走在路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一众牲口驻足观望。三人来到德盛楼,找了个雅间坐下,刚要招呼伙计点菜,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伙计,速速安排一个上好的雅间,我要招待贵客。”
丰满?凝霜和柳鹂皱眉对视,德盛楼距离云宝布庄不远,在这里碰见丰满再正常不过了,凝霜和柳鹂赶忙打开雅间门出去,想把丰满叫进来一同吃饭,可丰满此时已经到了走廊尽头,二人只看到了他和几位客人的背影,凝霜想要出言叫他,却被柳鹂一把拉回了房间。
“鹂儿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叫住丰满?”凝霜落座后奇怪地问道。
柳鹂看了看屋外,确定没人后转过头来,面色严肃地说道:“丰满的那几个客人我见过,他们是金国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