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对着镜子打量了好久,满意地点了点头,甩手给了席牧淳一个赞:“不错,现在梳洗打扮越来越纯熟了。”没成想席牧淳半天没说话,凝霜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正一脸猪哥相地看着自己,抬起小蹄子就踢了席牧淳一脚。
席牧淳这才缓醒过来,由衷地赞叹道:“媳妇儿,你太美了......”
“哼,臭流氓...”凝霜瞥了席牧淳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二人走出房门,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丫鬟下人等着伺候,见到凝霜和席牧淳一前一后地出来,大家顿时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怎么了?你们在说些什么?”凝霜奇怪地问道。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丫鬟下人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凝霜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姐,大家都在夸你漂亮呢...”眼见凝霜不高兴,贴身丫鬟小雪站了出来,伸手拉着凝霜的胳膊,偷偷瞥了一眼席牧淳,小声说道:“刚才大家都在说,小姐打扮了一个多时辰,跟仙女似的,可姑爷长得挺好看,打扮得却像个庄稼汉。”
“噗嗤...”凝霜捂着嘴笑了起来,回头打量了一眼席牧淳,这家伙从起床开始就伺候她,自己的形象一点都没顾得上收拾,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没洗,胡子也没刮,还顶着个黑眼圈,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短衫,看上去真的像是准备下地干活的庄稼汉。
眼见众人都在看自己,席牧淳一脸蒙圈,低头看了看身前问道:“你们干嘛都看着我?难不成我变成女的了?”
“席牧淳,你进去对着镜子照照...”凝霜转过头说道:“看看你的样子,出门简直就是给相府丢人。”
“哦...”席牧淳挠了挠头转身进屋,来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脑海中蹦出四个大字:父老乡亲......
“凝霜,给我一刻钟,我收拾一下!”席牧淳冲门口喊了一声,赶忙开始洗脸刮胡子......
一刻钟后,席牧淳收拾停当,白面无须,发髻高挽,一身青色短打,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神。此时凝霜已经出府坐进车里了,下人们也都跟了出去,席牧淳赶忙一路小跑来到府门前。
“哇!”门口的下人们看到席牧淳的样子登时赞叹出声,人靠衣装马靠鞍,狗带铃铛跑得欢,二姑爷这一捯饬还真是玉树临风。
门前停着两辆马车,凝霜已经坐上了前车,达木塔和柳鹂两人坐在了后车。席牧淳拉开前车的车门,小雪正陪着凝霜坐在车内,两人转头看着席牧淳,同时眼前一亮。
“二...二姑爷,您这一打扮,还真是美男子啊。”小雪瞪着桃心眼赞叹道。
“嗯,还不错...”凝霜冷傲地点了点头,朝对面的座位一努嘴:“上来吧。”
听到凝霜夸赞自己,席牧淳心花怒放,赶忙点了点头跳进车内,乖乖坐好笑盈盈地看着凝霜,就差摇尾巴了。
“你干嘛这么贱兮兮的看着我...”凝霜撇嘴皱眉道:“感觉好恶心。”
席牧淳闻言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尴尬。小雪在一旁拉了一下凝霜的胳膊,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你可别这么说,二姑爷也就在你面前是这个样子,平时对别的女孩子都是一张冰块脸,府里的好多丫鬟私下都说他看上去可难相处了......”
“是么?”凝霜抬眼看了看席牧淳,席牧淳见凝霜看自己,又开始傻笑。
“噗嗤...”小雪看着席牧淳的傻样,不禁笑出了声:“二姑爷,您还真是只为伊人绽笑颜啊。”
“行了,别傻笑了...”凝霜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没给席牧淳好脸色,撇着嘴说道:“看上去跟个傻子似的,你跟树根是亲兄弟吧?”
“额...”惨遭女王嫌弃,席牧淳不敢再笑了,乖乖地正襟危坐。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晋王府的下人在车门口说地方到了,席牧淳打开车门,让小雪扶着凝霜下车,自己紧随其后跳下车去。抬眼观看周边的情况,席牧淳微微点了点头,云宝布庄的选址非常考究,在城中两个坊市交界处,一条名叫孝和街的街口位置。
孝和街人流密集穿梭,两三条街以外便是住宅区,多是官宦人家和富商巨贾的大宅院。街两侧的坊市各有管理者,里面的商家每月都要缴纳例钱,可偏偏这条街夹在两个坊市中间,不属于任何一方管理,这样每月能省下不少的开支。这里本是临安城著名的美食街区,酒肆、餐馆、各色小吃铺面林立,一般来说,这样的街市商业氛围比较成熟固定,贸然开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商铺很难获得认可,然而这次选址最精明的地方也正是于此。街口位置不同于街心,这里经过的人员大多是正要来吃饭或吃完饭离开的,无论赴宴之前选上一件合适的衣服,亦或是酒足饭饱后买一件衣服带回家,都需要一家这样的店铺存在。为了抓住所有的客源,丰满在店里专门安排了几个做工精细的裁缝,日常做负责成衣售卖,在客人需要时还可以现场改制衣服,可说是几乎将所有客人一网打尽。
云宝布庄在街口转角处,黑底金字的招牌异常大气显眼,在大门的两侧还各挂了一块竖幅的小牌匾,左边的写着“丝绸绣品”,右边的写着“成衣改衣”。这类介绍店铺主营业务的门面广告,在现代非常多见,但在这个时代,寻常商家多是靠吆喝喊话,如此挂牌明示的绝无仅有。
走进布庄,内部非常宽敞明亮,四周墙面每隔五尺便有一个风灯,可以想象晚间必然是灯火通明。虽然布庄主要经营布料生意,但丰满却没有将布料摆在直冲大门的关键位置,而是将成衣柜台和裁缝工位摆在了这里,布匹则环绕房间摆了一周,在店面的正中央还摆放了一个挺大的。
看到这里,席牧淳大点其头,这样的摆放策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布料是一卷一卷摆放在柜台上的,在客人的角度来看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成衣不同,做得好看的衣服很明显要比单一的布料更加直观,更加容易吸引客人进店观看。同时,店里的成衣也算是给客人做了个示范,告诉客人不同花色的布匹做出来的成衣是什么样子,一方面给客人提供参考,另一方面也为成衣柜台招揽生意。
“不愧是金国糕点之王,单是选址、店面外观和结构布局三个方面就远超常人。”席牧淳朝丰满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