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沁伸出右手,食指指天起誓,随后又歪头对身边的随从说道:“通知霍赦杜,带人回会馆待命...”说完后转头看向席牧淳:“现在你满意了吧?把妹妹还给我!”
席牧淳点了点头,掺着迪古娜走到格里沁面前将她交还回去。看到迪古娜步履蹒跚,格里沁眉头紧皱,冲席牧淳喝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心,只是吃了点麻沸散,药劲儿一过仍旧活蹦乱跳。”席牧淳微笑着在格里沁面前站定,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目光中都透着决绝。
半晌,格里沁嘴角微微一扬:“五日后,镇南会馆门前...”说罢扶着迪古娜转身走出大殿......
席牧淳望着二人的背影点了点头,确定众人走远后,席牧淳一屁股坐到香案前,长长地出了口气,顺手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次潭州之行实在是太不顺利了,事情没办成还一个接一个地挂彩受伤,他们确实低估了饮血盟和金人的势力,居然能够策反潭州最高军政长官,连守备部队都能为他们所用,此处俨然已经成了金人的独立王国,若不是机缘巧合抓住了迪古娜这个突破口,他们很有可能都无法活着离开潭州。现在,他费尽心力博得了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事情总算是出现了转机。
伤势未愈、车马劳顿再加上一整天的劳碌,席牧淳已经累到崩溃的边缘,靠在香案上便沉沉睡了过去。自打进入潭州开始,席牧淳的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现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直到第二天巳时过半席牧淳才悠悠转醒,打点行装踏上了回山的路。
一天马不停蹄,席牧淳终于在太阳刚落山之际赶回了大葱的小屋,刚进院就看见屋里灯火通明,小屋门窗大开,里面正冒出股股浓烟。
“我靠,怎么着火了?!”席牧淳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子,刚进门就与往外走的广济撞了个满怀。
“我的天哪...”广济一屁股摔倒在地:“阿弥陀佛,这是哪位如此焦急?”
席牧淳也被撞了个趔趄,站稳身形后定睛望去,之间达木塔等一群人围坐在物理的一个火炉旁,正在满脸惊诧地盯着他,火炉上一片片肉烤的滋滋冒油。
“靠,老子还以为着火了,你们居然在bbq!?”席牧淳歪着头看着达木塔说道。
“诶,你回来了?!”众人看清来人,纷纷从凳子上站起身围拢过来。
席牧淳歪着头环视一周,满意地笑道:“不错,一个个都全须全尾的。”
“阿弥陀佛,贫僧算得果然没错,席施主果然安全归来了。”广济面有得色地在一旁笑道。
“他怎么知道我走了?”席牧淳指着广济看向达木塔问道。
“这不还是你说的,让我们安全第一,在屋里生火做饭...”达木塔说着瞥了广济一眼:“屋里弄的烟熏火燎的,广济担心呛到你们,便拉开被子给你们通风,结果看到一个枕头。没办法,我们只好给大家撂实话了。”
席牧淳闻言翻了个白眼儿,指着满屋的烟雾说道:“你们弄得跟着了火似的,在屋里在外面有区别吗?”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那些金人肯定已经找到过这里了,藏也藏不住。”刘云摆了摆手说道。
“阿弥陀佛,席施主,贫僧以为你归西了,留下一个枕头作为舍利子警示后人。”广济略显悲戚地说道。
“枕头舍利子...”席牧淳翻了个白眼儿,对广济说道:“真难为你想的出来,警示后人要早睡早起嘛?”
广济呵呵一笑没有人说话,几人寒暄之后簇拥着席牧淳坐到火炉旁,看着炉子上烤着的肉,席沐淳嘴角生动地抽了抽:“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在这个小屋里醉生梦死。”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达木塔笑着摆了摆手:“快跟我们说说,潭州那边什么情况?”
席沐淳点了点头,将本次潭州之行详细地跟众人说了一遍,讲完后刘云意犹未尽地问道:“然后呢?”
席沐淳伸手朝刘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特么听书呢!?”
刘云捂着脑门一脸哀怨地看了席沐淳一眼,达木塔则在一旁皱着眉头嘬牙花子:“你要跟那个格里沁决斗?还在他那个会馆门口?你就不怕他当天布置埋伏,或者是打输了不认账?”
“你也跟金国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席沐淳看了达木塔一眼说道:“他们对待誓言是什么态度你应该很了解吧?”
达木塔点了点头:“金人一旦起誓必会遵循这点我是知道的,但对方现在毕竟占据绝对优势,如果他们反悔,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席沐淳闻言笑了笑:“你就把心放到尿泡里,我们只要准备好决斗就可以了。”
达木塔翻了个白眼儿,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席沐淳走到床边看了一下仍在昏迷中的索隆,见他的呼吸还算平稳,面色也不再这么苍白,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那个迪古娜妹妹呢,打算咋办,带回家给你凝霜做小?”刘云跟在他身边坏笑着说道。
“办个屁啊办...”席沐淳瞪大眼睛,环视众人说道:“老子和她一毛二分钱关系都没有!回去之后你们谁不许给凝霜瞎说,否则我可能小命不保。”
“嘿嘿...”达木塔贱笑着伸出手指搓了搓:“封口费,你懂得。”
“放心,没有什么不是一顿烤肉解决不了的...”席沐淳瞥了达木塔一眼,指着面前说道:“咱们现在就吃烤...炭?靠,烤糊了!”
众人吃完了饭,薛亮规规矩矩地开始收拾碗筷、洗洗涮涮,席牧淳看着卑躬屈膝伺候众人的薛亮,叹气摇了摇头,无论官再高、钱再多,在生命危险面前,再高贵的头颅也低得下去。
“嗯?怎么好像少了个人?”席沐淳奇怪地环视众人,片刻之后皱着眉头问达木塔:“廖远呢?怎么不见人了?”
“那个...”达木塔陪着笑脸走到席牧淳身边,支支吾吾地说道:“廖远...死了...”
“什么?死了?!”席牧淳“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达木塔:“他怎么死的?”
“意...意外”达木塔耸了耸肩说道:“之前一直捆着他的手脚,后来绳子松了,他就想逃跑,被我发现又抓了回来,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扔在房子后面,可好像绑的太紧了,他...就被活活勒死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
席牧淳不可思议地看着达木塔,喃喃地说道:“堂堂饮血盟顶级杀手苍狼,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干嘛?你还替他惋惜啊?”达木塔笑着说道。
席牧淳做回凳子上耸肩笑了笑:“你们把他葬在哪了?”
“刚才你吃的就是...”达木塔摸了摸鼻子说道。
“啊?!”席牧淳又一次弹了起来,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瞅你那怂样...”达木塔瞥了席牧淳一眼:“东边山后有个洞,我们把他埋那里了。”
席牧淳狠狠地瞪了达木塔一眼:“明天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