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国内了?”席牧淳冷笑一声:“你还说你不是细作?偷运我大宋银钱回国,帮助金国敛财增长国力,这难道不是细作所为?”
“谁说运回金国了...”达木塔笑了笑:“我又不是只为金国工作,只有在朝见和谈判的时候我才是金国使节。”
席牧淳大吃一惊:“一国使节还能身兼多职?!金国不怕你泄露他们的机密?”
达木塔撇了撇嘴:“一个农事使节能知道什么机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拿牛羊换粮食......”
“好吧...”席牧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身份?从各大商铺弄来的钱到底给谁了?”
“那我就不会告诉你了...”达木塔摇了摇头,戏谑地说道:“你们相府不是很牛吗?去查啊!”
“娘的,成了阶下囚还给老子摆谱...”席牧淳怒道:“你找削是吧!?”
达木塔“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咧嘴笑道:“来啊,正好刚才没分胜负。”
“好啊...”席牧淳左右晃了晃脖子,关节咔咔作响:“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留情面了。”
两人面对面直视对方,谁也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静的可怕,战斗一触即发。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刻,杂物房的窗外发出了一声轻响,一个人影映在了窗户上。
“谁?!”席牧淳冲着窗户轻声喝问道。
“公子,是我...”魏淑芬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席牧淳赶忙上前打开窗户,魏淑芬纵身跃进屋里,瞥了一眼达木塔,对席牧淳说道:“想知道此人身份并不困难,魏某今日已查到一些线索,特来禀报公子。”
“哦?”席牧淳喜上眉梢:魏兄快说来听听。”
“昨日我们分开后,魏某越想越不对劲,此人房间内的东西实在少的出奇,确实不像常住之地...”魏淑芬一边看向达木塔一边缓缓说道。
“原来昨晚另一个人是你!”达木塔闻言瞪大眼睛怒道:“我的铜钱呢?还给我!”
魏淑芬耸肩一笑,并没有搭理达木塔,继续说道:“今日清晨,我仔细回忆了此人常去的地方,这才有了新的发现,想来他生活虽然潇洒,但总是在固定的几家商铺活动,狮子楼、大利赌坊、振威镖局、醉仙楼。”
魏淑芬说到这里,达木塔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这个细节被席牧淳敏锐的察觉到了,看来魏淑芬查对了方向。
“魏兄,你接着说。”席牧淳赶忙说道。
“除了会见商铺掌柜们的日子,此人每天上午都去振威镖局,下午去狮子楼,晚上去大利赌坊,醉仙楼去得最少,每隔三四天才会去一次。”魏淑芬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今天分别去这几个地方探查了一下,发现此人在这些地方都留有栖身之所,而且身份颇多......”
“哦?”席牧淳面带笑意地看了达木塔一眼,转头对魏淑芬说道:“说来听听。”
“他是振威镖局武师教头,狮子楼的厨师,大利赌坊的庄家和醉仙楼的...常客。”魏淑芬掰着手指头数道。
席牧淳翻了个白眼儿,冲达木塔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多才多艺啊......”
达木塔暗暗松了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说道:“艺多不压身,多兼几份差也犯法啊?”
“好了,你就不要装蒜了...”魏淑芬淡淡地说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达木塔闻言眉头再次皱紧:“你想说什么?”
魏淑芬面色一整,对席牧淳说道:“公子,魏某今天四处打探了一下,抛开醉仙楼不谈,其他三家的掌柜应该是同一个人。”
“谁?”席牧淳皱眉问道。
“具体情况不甚清楚,只知道江湖人称六爷...”魏淑芬皱眉说道:“我向久居临安的几个江湖上的朋友打听,都说六爷此人在临安名气很响,势力也很大,但为人很是低调神秘,出入皆以铜具罩面,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六爷?”席牧淳歪着脑袋想了想,面露了然地缓缓点头。
“怎么?公子认识此人?”魏淑芬奇怪地问道。
“不认识...”席牧淳摇了摇头:“我是想说这名字起得真俗......”
一阵尴尬袭来,屋里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咳咳...”魏淑芬一阵轻咳打破沉默:“公子,魏某掌握的情况只有这些,如无差遣,魏某便先行告退了。”
“辛苦魏兄了...”席牧淳抱拳拱手道:“劳烦魏兄近日继续帮我打探六爷的消息。”
“魏某明白。”魏淑芬说罢抱拳还礼,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魏淑芬走后,席牧淳开始皱眉思索,这趟浑水现在越趟越深了,本以为秦家近年来生意不济是因为内部出了蛀虫,谁知道一路查下去带出来这么多人,临安本地的势力,邻国的势力都搅合了进来,一个看似简单的商业问题正在一步步变成政治问题......
席牧淳在思考,就把达木塔晾到了一边,达木塔本来就是急性子,今晚佳人有约更不愿耽搁,便气冲冲地对席牧淳说道:“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快点还我东西,我要离开!”
“离开?”席牧淳被达木塔气乐了:“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把事儿说清楚你还想离开?”
“你凭什么关押我?你们又不是衙门!”达木塔气恼地喊道。
“哪有这么多凭什么...”席牧淳笑道:“你要有本事就从这打出去......”
“你!”达木塔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计可施,眼前这个席牧淳就是个难啃的骨头,相府中还有这么多拿着刀的护卫,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打得出去。
“好吧,我也不欺负你...”席牧淳走到达木塔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放你走。”
达木塔冷哼一声说道:“你休想从我这知道任何秘密。”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席牧淳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如果真的向我透露了你们的秘密,就算我放你走,出门你也会被马上灭口。事关生死,你肯定不会泄密,所以,我只问关于你个人的问题。”
达木塔闻言一愣,皱眉盯着席牧淳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气妥协:“好,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