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呈曜眉头微皱走上前道:“都是大男人怕什么,刘叔叔说你是做警察的。死人什么的应该见多了吧,还怕?”
秦泽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神色,随即便叹息一声开始叙述自己昏迷这几天的梦境。
据他的叙述,梦境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他说一开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紧接着就坠入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里。
然后他的身体忽然飘荡着向前,不多时他看到了一个光点,然后他的身体就朝着光点飘去。
紧接着他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工地,工地上还在打地基。但是有一处民房却还没有被拆掉,他看见了一个大钩机正准备把那栋房子勾掉。
而房子里面的人却不愿意出来,梦境中工地的工头似乎和那个房子里的人说了什么,随后他的表情很生气。于是就朝着钩机挥了挥手,钩机开上前就把房子的房顶给掀开了。
紧接着里面抛出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对着那个工头骂骂咧咧,然而当他回头的时候。却一脸的惊恐神色,随后他似乎开始呼喊,对着房子不断的呼喊。
但是他到底说了什么,梦境中的秦泽却听不见。他想要上前查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个女子的尸体从破败的房子里被挖出来。脑袋都被砸扁了,身子也扭曲着。
红白相间的液体浓浆染得满身都是,他当时就觉得心惊肉跳,不过做了那么久警察看多了这种画面。所以当时并不是非常害怕,然而画面再转。
他看到了房子建好了,但是一个女人弯曲的身体,头是扁的,脸上的容貌扭曲着。就站在房子的门口,过路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边,忽然她凭空飘荡了起来,冲到了天空中。紧接着他又看到,天上似乎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是鲜红的血雨。
雷声也渐渐的在天空中轰鸣,如同长蛇一般的闪电撕裂了苍穹。血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淹没了那片新建的房屋,鲜红的雨水汇聚成小河不断的流淌,让秦泽见识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血流成河。
然而,就在这满是血水洪流的世界里。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感到异常,他们的半个身子都淹没在血水中,走在血液汇聚成的小河里,还不时捧起血水喝。
到了这里,秦泽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他的话音停顿了下来,他不敢在讲述下去。看着余呈曜依旧好奇的目光却死命的摇头,他不愿意再讲下去了,他怕自己的心理防线会崩溃。
这个梦太可怕了,是他这三十多年的岁月里做过的最可怕的一个梦,那么真实,就好像发生在他的身边。
余呈曜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了起来。他拍了拍秦泽的肩膀说道:“二少,你确实被鬼缠身了。那个梦境是它制造给你的,但是你为什么会招惹它我却不知道。”
秦泽听见余呈曜这么说,顿时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他有些惊慌失措,看着余呈曜满脸的紧张。
余呈曜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听说你是办了一件案子之后才染上它的,你能告诉我你办的是什么案子吗?”余呈曜再次说道。
话到了这里,房间陷入了安静中。秦泽似乎在回忆,他的眼神之中虽然依旧很紧张的样子。但是却很严肃,目光凝视着身前的白色被子上,看着自己手中扎着的营养液输液针头。
“八月二十九号,我接手了我妹妹报的案子。事情是这样的:她开的酒店里一名洗碗阿姨自动离职,我妹妹不肯给她结算工资。因此发生了争执,后来那洗碗阿姨动了手,我妹妹自卫杀人!”
说道这里,秦泽眉头紧皱了起来:“当时她给我提供了人真和物证,铁定了她自己是自卫杀人。身为她的哥哥,我当然相信她了,因此就把尸体拉走作完了相关手续她也被无罪释放。”
“那天晚上我还记得是妹夫请我喝酒的,就在他们店里。喝了酒回到家,我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而那一夜我似乎就已经开始在噩梦中生活。直到今天,我醒过来……”秦泽简单的说了一下案子的事情,但是他的言语含糊不清,余呈曜皱眉连连。
余呈曜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徇私枉法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被冤鬼缠身也是正常的了!”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翻案再查!”秦泽一脸的严肃,他朝着余呈曜下了保证,并且提出翻案一事以表自己的清白。
余呈曜冷笑一声道:“翻案?怎么翻案?现场都已经被破坏,而你妹妹的证人和证据都已经被你们肯定了。你觉得翻案还有意义吗?”
余呈曜冰冷的话语,让秦泽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认真低头想了起来。随后却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处理的太过于草率了?”
“你先说说你妹妹年龄多大,然后再说说那个阿姨的年龄多大。再简单的介绍一下两人的体貌特征,我给你好好分析一下!”余呈曜凑上前,坐在了病床床沿上。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秦泽,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秦泽点了点头,再次认真的回忆了一番。
然后抬头看向余呈曜说道:“林花:性别女,年龄55岁,身高155cm,体重40公斤,长发,额头上皱纹堆积,眼睛小,鼻子扁平。她面容苍老,按道理说应该不可能是动手伤人的肇事者。”
他又回忆了一番然后再次说道:“我妹妹叫秦春华,三十八岁。身高和林花阿姨一样高,不过他体形臃肿,应该在60公斤的样子。”
余呈曜听到这里不由冷笑了一声道:“果然是徇私枉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怎么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动手。而且两人的体形悬殊,她哪里来的勇气?”
秦泽却瞪了余呈曜一眼道:“这可说不定,如果林花手里拿了武器呢?案发现场还留着一柄菜刀呢,有林花阿姨的指纹,足以证明她是手持凶器动手的。”
“现场可以伪造,证据也可以伪造。事在人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你又为何会染上鬼缠身?”
余呈曜铁定了不相信这案子是林花阿姨自己肇事而引起的命案,他更相信这背后一定是秦春华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难怪那个猛鬼怨气那么重,化成了这么凶猛的鬼魅,白天都能出来害人!那样的怨气可不是一般的重,比之普通的恶鬼来说它们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能力远超它们不止一个档次。
但是眼下现场已经遭到破坏,而且尸体也已经被警方处理。根本就无从查起了,想到这里他顿时一阵为难。
有心帮助秦泽化解这一劫难,但是到了眼下却变得束手无策。因为冤鬼逗留人间都是心中含冤,为了报仇宁可担负魂飞魄散的风险。
一旦被它们缠上,第一种办法就是镇杀,第二种办法就是化解它的怨气,让它自愿去他们该去的阴间。
秦泽见余呈曜皱眉不语,他再次紧张了起来。
“没有办法吗?”秦泽看着余呈曜问道,他是老灵头的徒弟。老灵头,秦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了。
他的能力秦泽当然也见识过,自然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而余呈曜是他的徒弟,自然也应该和他干的同一行。
“如果能够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你却那么草率的处理了这个案子,现在就算想要翻案也难了。但是不为冤魂洗脱冤屈,它是不会离开的!”余呈曜摇头叹息,让秦泽紧张得不得了。
他认真的想了想道:“说起来也未必没有专机,这件案子是我接手的,证据和尸体应该还没有被处理!因为我办理完成之后还没下达最后处理命令,我就躺着了!”
“哦?难道你病假期间不会有人接手吗?”余呈曜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秦泽。
“警局事情很多,每个人都手头上有案子,要人接手我那烂摊子应该没人愿意吧!”秦泽摇了摇头说道。
余呈曜脸上露出一丝愕然的神色,他随即也安慰了一些。
“如果有专机的话,那就还有希望。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否则时间托久了会夜长梦多!”余呈曜叮嘱了一番,看着秦泽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
“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晕,明天应该就能彻底康复!”说着秦泽缓缓躺了下去,他似乎有些累了,闭眼就睡。
余呈曜没有继续打扰他,他也轻轻起身出门,来到了家属休息室里。
小娟依旧熟睡着,此刻已经过点了。余呈曜盘坐了下来,经过和秦泽一番交谈,他此刻完全没有了睡意,便盘坐了下来开始修炼吐纳之法。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放弃了,城里的空气不好。而医院的空气更加的不好,让余呈曜不得不放弃修炼。
他又拿出了黑册子认真的研究了起来,经过两次与猛鬼恶战。那个神秘人,还有村里的诡异命案,一系列的事情似乎已经和他纠缠不休了。
如果那个神秘人就是阴谋背后的操控者,那么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他又为何要缠着自己?
余呈曜越想,就越发觉得压力。秦泽的事情看似偶然,但在他心里却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具体怎么不简单,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完全是凭借着一种感觉做出的判断。
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黑册子,多学点这些古怪的道术,说不准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
这一夜,余呈曜重伤了那个猛鬼,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平静度过的。一直到天明,余呈曜都在认真研究黑册子中度过的。
直到小娟醒来,她伸了个拦腰,惊扰了余呈曜,余呈曜才回过神收起了黑册子。
小娟礼貌的对余呈曜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夜,她忽然惊叫着换营养液。
余呈曜急忙阻止了她,笑了笑说道:“没事,病人已经醒来了。不用再输液了!”
听了余呈曜的话之后,小娟才安下心。随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余呈曜,轻声说道:“昨晚,谢谢你!”
“小娟姐,那么客气干嘛?”余呈曜见小娟把自己的衣服递过来,他急忙接过衣服。
而此刻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门外闹事!余呈曜听到了浑厚的男人声音好像在呵斥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