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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球衣真帅！”
王雷穿着一身白色球衣，更衣柜的门打开，对着里头的镜子感叹。
“我喜欢这套客场的。”
尤勇则穿着一身蓝色球衣，他做梦也没想到，怀仁有一天会拥有主客场两套球衣。
“秋季赛马上就要开打，你应该也知道，秋季赛和夏季赛不同，采取的是积分制，类似联赛，密云县八支球队，只有最后积分榜前两名才有资格参加明年的春季赛，也就是市级比赛。”
马天晓向宋翔传达着校领导刚刚召开的关于球队建设专题会议的精神，“学校领导要求，秋季赛的成绩至少要获得前四名，并努力争取春季赛资格。我看了一下，前两年怀仁的成绩都是垫底，不过今年不一样了，学校领导大力支持，球队的硬件设施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如果完不成领导要求，实在是对不起各方面的付出。”
“其实我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
宋翔耷拉着眼皮听着，心里嘀咕。
“与夏季赛不同，秋季赛时间更长，容错率也相对高，考验的是一支球队的稳定性和持久作战能力，而不是凭借一场的好运气或是孤注一掷就能蒙混过关的。”
马天晓翻看着会议纪要，如果不是徐校长一再强调必须把会议精神传递下去，他才懒得和老宋在这废话呢。
“还有，县五中和咱们约了一场友谊赛，就明天晚上放学之后，你向队员们传达一下，我准备利用这场友谊赛确定新加入的几名球员位置，还有首发阵容。”
马天晓合上笔记本，塞进抽屉，跟着弯腰打开了电脑，“就这样，你去忙吧！”
县五中，也算是怀仁的老对手了，上次宋翔还体验了一把五中的“云教练”，对这支又一次打败了县四中并立志重建的球队，县五中展现出了异常的友好和极大的兴趣。
马天晓想借这场友谊赛磨炼阵容，宋翔也刚好试验一下系统羁绊。
就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如果贾占伟、尤勇、马东和新加入的郭奕诚同时上场，将触发羁绊【鹰眼】;如果贾占伟、马东、郭奕诚、白飞还有纪坤这五个00年出生的能有四个同时出场，将触发羁绊【世纪之子】;至于新开发的羁绊【鱼目混珠】，因为这些冠军队员都获得了贾甫桂赞助的他们公司品牌的球鞋，倒彻底泡汤了。
“可惜只能触发一个羁绊。”
这么一总结，宋翔才注意到这两个有条件触发的羁绊在球员组成上有很大的重叠，如果能同时触发两个羁绊，那收益将大幅度提升。
“不过，最终决定权不在我身上啊！”
宋翔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啊，拥有如此逆天“才能”或者说是系统的他竟然要屈居小马这个庸才之下！
没有训练安排的一天过得很快，马天晓只专注地坐在办公桌后头盯着电脑屏幕敲打鼠标，宋翔则缩在自己的位置上刷手机，倒也悠然自在。
“好了，到点下班吧！”
学校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刚响过，马天晓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宋翔原本还以为这家伙会在友谊赛之前进行一场训练，特地嘱咐了球员们放学后先别走，没想到多此一举了。
“马教练再见！”
他殷勤地起身，送走马天晓，又发消息给王雷让他们放学直接回家不必多逗留，接着简单收拾一下，正准备锁门离开，手机又传来了急切地震动。
“啧！”
宋翔把钥匙插在锁眼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却愣住了。
这串号码他并没有保存联系人，但下面的归属地信息却在提醒着他这通电话的来处。
“喂。”
手机也不知震动了多久，宋翔终于滑动屏幕接听起来。
“喂。”
果然，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有事儿吗？”
“你弟弟要结婚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有空，就回来吧。”
“好，我会看着办的。”
“嘟嘟嘟——”
几个来回，精简干练。
听着最后的忙音，宋翔举着手机，在洒满学校走廊的午后阳光里，久久一动不动。
好半天，他才放下手机，缓缓地锁好门，跟着胡乱地掏出一根烟，“吧嗒”点燃，就站在走廊的窗户前抽了起来。
升腾的烟雾里，他仿佛看到了两张熟悉而苍老的脸庞，只是这上头，没有哪怕一点应有的怜惜和慈爱。
“嘶——”
宋翔皱着眉头，发狠似的吸食着手里的香烟，短暂的缺氧让他头脑有点发昏，不过这个时候，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反倒是种享受。
老宋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老宋，他也曾天真烂漫，也曾踌躇满志，可这些东西，很快就在他那对偏心刻薄的父母和家庭环境的消磨下损耗殆尽，但少年时他依旧很努力，最后也算考取了一所大学，不为别的，只为逃离这个叫做“家乡”的地方。
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衣锦还乡，不过这种幻想，远没有一日一日醉生梦死来的快活，到了最后，他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成了人见人嫌的老宋，一事无成的老宋。
“呼——”
他吐出一大片烟雾，此刻的心情与王家卫电影里的主角无二，他相信这副包含着他的场景也极美，夕阳下他的背影绝对足够忧郁。
“你叫什么名字？”
宋翔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此情此景，应该有个搭讪的佳人。
“宋翔。”
他缓缓回过身，将烟头随意丢在地上，用人字拖优雅地碾灭。
面前的女人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她年纪有点大了，长得也不算漂亮，不过气质还不错，看向宋翔的双眼闪烁着晶莹的光。
“你呢？”
宋翔抬手理了理头发，因为出汗，发丝都结在了一块，不过这不正好彰显了他的忧郁气质吗！
“你还问我？”
那女人拿出个小本本记录着，“宋翔是吧？足球队的？你不认识我？”
“你……”
“教学楼里抽烟，本月绩效奖金没了！还要全校通报！”
女人说着，“不认识我？今儿就让你认识认识！把烟头给我捡起来！”
宋翔这下彻底醒了，他终于想起，这女人是学校的后勤主任，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妈的！窗户还开得这么大！”
她越说越气，绕过宋翔“嘭”一声拉上了窗户，“这迎风流泪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自顾说着，快步朝走廊另一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