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一位知情者
然而，宋文根本不关注这些，而是开口问道：“那个，医生啊，我就问一下，什么时候能给我午餐加点肉？这没肉吃的日子，难熬啊！”
医生却是咧嘴一笑：“等你痊愈之后，随便吃！但是在医院期间，你不能见一点荤腥，否则你的肠胃可能会消化不良造成油脂堆积，影响伤口的恢复！”
带着微笑离开了病房，这位年轻的医生却是掏出手绢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他直接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爸，我们还有多久？”年轻医生端坐在办公桌前。
院长露出一抹伤情，却也是一片坦然：“儿啊，到底还是为父害了你！拖着你走上这条路，不怨我吗？”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怨恨过，但是现在坦然了，我们没错，错的只是这个社会！”年轻医生很是坚定。
“你确定他是警察？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像？”院长还是不敢相信，反问道。
年轻的医生苦笑连连，思绪回到了抢救室的那几个小时……
躺在手术台上，宋文的意识已经完全混乱模糊了，大量失血让他的心率越来越低，中度脑震荡，也让他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惨白，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在忙活着什么？
“对不起，老爸，对不起，曹主任，对不起，鳗鱼姐……”
“你说什么？”年轻医生伏在宋文嘴边却是只能听清一个大概：“坚持住！输血过程中尽量不要睡过去！”
“医生？不不不，我死了，怎么会……”宋文又是一阵呢喃。
“你没死！这里是手术室！只要你求生欲望足够强烈，你死不了！”医生一边准备器具一边嘱咐着：“回忆一下你的美好时光，你对生活的希望！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和事！你的理想！千万不要睡！”
“理想……”宋文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他看到了一面迎风招展的党旗，看到了高悬在庄严门庭上的国徽，想到了校长，曹主任，想到了那个亲爱的鳗鱼姐，还有当年在党旗警徽下的宣誓……
“我宣誓，志愿加入光荣的人民警察队伍，
国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决不玷污金色的盾牌。
宪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决不触犯法律的尊严。
人民在上，警察的一生一世，决不辜负人民的期望。
我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国徽宣誓：
为了国家的昌盛，为了人民的安宁；中国警察，与各种犯罪活动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了神圣的使命，为了牺牲的战友；中国警察，宁愿清贫，永不贪赃。以我廉洁，守护正义。从警一日，清廉终生。”
其实，宋文的呢喃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轻微，只是这位年轻的医生距离他最近，而且趴伏在他的胸前进行手术，在全身麻醉的过程中，宋文无意识状态下，竟然是连续不断的重复着这一段誓词！
医生必须承认，在那一刻，他的手术刀竟然没有丝毫的颤抖，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正在进行一向神圣的工作，拯救共和国卫士的生命！拯救一颗打入敌人内脏深处，孤军奋战的战士的生命！
他倾尽了全力，整个过程里，他聆听着神圣的誓词，在诸多护士不解的目光下，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手术进程，并且深深的给这位战士鞠了一躬。
………
看到自己的儿子陷入沉思，院长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格非常老练，不会用不靠谱的事情来自我恐吓，如今看来那个年轻人的确是警方卧底无疑了！
若是铲除了陈升的势力，对于羊城百姓或许更是大功一件？院长忽然明朗了，他觉得，自己一家医院最多从身体上医治病人的痛患，可是那个年轻的警察，却是在从根本上切除社会的毒瘤！
“那几个护士靠谱么？我担心……”院长开口说道。
年轻的医生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想通了：“放心吧，宋武……姑且这样称呼他吧，十有八九是假名！他呢喃的声音很低，而且当时不算安静很吵闹，仪器也在嘀嘀作响，我刻意的让他们距离比较远，只是，我没控制住，在最后给宋武鞠了一躬……，不过，我已经做好了防备措施，安排她们去了山区的救护站，当然了，资金翻倍，待遇翻倍她们也都很高兴。”
院长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要表现出很紧张宋武性命的模样，如果有人追究，你就解释为你在拜托这个人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你害怕大嫂算后账……”
年轻医生眼前一亮，看着父亲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哼，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院长很是自得，爽朗的笑声里，充斥着是复杂的心绪和慷慨情怀。
………
得到了于曼的报告，曹达利很是欣喜，当即和张宝会晤商议了具体的对策。
“不能太明显，要不然那些贪腐分子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来！”张宝对于羊城的警方基本不信任，毕竟这地方作为陈升的大本营，经过长达数年的侵腐，能够洁身自好的有几个？
曹达利也是这个看法，只不过曹达利考虑的更为久远：“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向北调走！那家伙留在羊城始终是个祸害！我们不等保证此人会不会调查出宋文，他和宋文本身就有怨仇，我担心……”
“这个只能算是潜在的威胁，毕竟他向北也是人民警察，不管如何，总不能把私人情绪添加在工作中吧？”张宝还是不太相信向北的败事能力。
曹达利暗叹一口气，没有直说，心里却是嘀咕道：这厮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于武断和急功近利！真让他发现了宋文，一个警校毕业生竟然参加了犯罪集团？这样的案子一旦被调查出来肯定是引人瞩目，到时候作为办案人，不管此人能力到底如何，一定程度上，知名度上去了在人事任用方面也就存在太多便利！
这一番话曹达利不可能说出来，毕竟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作为一个警员，谁不想往上爬？破案立功天经地义，你能说他什么？
“这样吧，张队长，你去安排羊城方面对内部官员贪腐问题的调查，我负责和上级沟通如何把韩小云暂时摘干净，分工明确如何？”曹达利觉得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免得这个张宝接触惯了缉毒缉私的铁血战将，摸不透有些家伙的小心思！
张宝对于这个安排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是没有多说，很痛快的按照曹达利的安排进行谋划。
………
建设分局局长办公室内，胡北笙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钱毅：“我说烧饼，咱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了！想个办法把向北那犊子从武警指挥部坑出来！要不然文儿太危险了！”
“你有损招了？”钱毅眼前一亮，这个胡北笙和宋文简直穿一条裤子，你要说正经事他啥都不会，但是坑人损人的本事，绝对不比宋文差太多！比自己和孙子那自然强多了！
胡北笙双手一摊：“没有，所以才找你商量么！”
钱毅这一次没有推辞，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一旦向北接触到核心内容，不但是文儿倒霉，指不定一大批收网行动的安排全都要出事！
现在的向北正呆在武警指挥部，特别调查小组担任组员的职务，看似职务不大，但是武警的序列可要比刑警序列更直接！说是组员，拿着一张调令随便到处调人协助调查，这几天下来，向北可没少在钱毅面前得瑟！
“你说咱们要是给向北下套，会不会太损了点？一不小心那孙子的政治生命可就全完了！”钱毅还是有些不忍，开口确认道。
“政治生命？你小子想什么呢？警察就是警察，我们从人民中走来，也要走回人民的序列！我们不管政治，只负责治安和法律的威严！”胡北笙那张胖脸，很是罕见的充斥着一股庄严肃穆，颇有曹白脸的神棍风范。
撇了撇嘴，钱毅犹豫再三却是说了出来：“我倒是真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太损了！”
胡北笙意外的瞟了一眼钱毅，口里啧啧作响：“我说你这人居然能说出损字？是你的办法太损了，还是你忽然变得实在了？”
“滚滚滚！说正经的呢！”钱毅很是无语，这个胖子平日没事就喜欢跟自己打嘴炮，这也不分分时间？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看着给你修改一番，要不然按照你的尿性，多半成不了事！”胡北笙对于钱毅的奇思妙想从来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想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计划，主要还是对比一下，天知道钱毅这货会不会忽然脑袋瓜子灵光了？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已经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的时间，说漫长其实也很短暂。路也那边始终没有动静，韩小云这段时间很低调，拒绝了陪同陈升出席各种酒会活动，把空出来的时间安排在了健美和打理公司的各项业务。
宋文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健，要不是于曼和那年轻医生的要求，他早就离开了这个充满福尔马林气息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