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终于见面
会议室里的众人很沉默，对这个不算是意外的结果赶到彷徨，当听到宋文说的话时，他们恨不得当场就闯进看守所里把陈升枪毙，可理智却告诉他们，现在是处于法治社会，他们本身就是执法者，如果连执法者都不守法的话，那还有什么人会相信法律？
“现在……我们要继续查下去，不管是任务也好，或者是私人情绪也罢，我希望能够查下去，我这趟牢坐的真他妈值。”宋文说着话，偷偷的擦拭着眼角，他在看守所里呆了一个多月了，一天天的看着自己的转变，他其实才是所有人里最迷茫的。
“文儿，我来之前，处长跟我说上头批准，破格授予你二级警司……”胡北笙开口道。
宋文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喜色，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的那身警服，早就被现实冲刷的一干二净了。揉着脸，宋文叹气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现在我给你们提供三个情况，第一乔六指这个人要好好查一下，这上面的资料明显不够了解，第二赵斌龙近几年的物流线要尽快抓到实据，第三……你们谁把电话借我用用？”
明白了，是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家里了。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掏着手机，最后宋文拿着胡北笙的电话，在屏幕上按下一串数字之后，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良久之后才定下心神，拨通了屏幕上的电话。
“爸……”
“谁是你爸？你可别乱认爹，我大儿子现在可是警察，你们这帮搞诈骗的人渣，败类……”
宋书海的嗓门老大，又碰上胡北笙的防水山寨机整个像是扩音喇叭似得，粗口夹杂着碰、八条之类的话，把周围的家伙们都逗乐了，一个个的碍于宋文在场，一个个的死死地憋着，没敢笑出来。
“爸，我真是您儿子啊，我前段时间说参加任务去，现在有空特地给你来个电话……”宋文趁着宋书海胡牌，赶紧插嘴，宋书海愣了下，似乎连钱都没数，赶紧道：“你真是小文，这几个月还好吧，你看爸都忙忘了，是不是缺钱了？你要缺钱了你跟爸说，爸告诉你当年爸两块钱是怎么活半个月的。”
宋文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桌两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捂着嘴就往外跑。宋文翻了个白眼，着实无奈了，开口道：“你别瞎说话了，我就问问你和姨最近过的好不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执行任务去了。”
“好阿，能不好吗，就上次那位女警官出面，这下咱们老宋家在县城可长本事了，什么派出所阿、银行之类的都上咱家买米，前两天老李头还说呢，怎么到银行存款还送咱家大米呢，这是份恩情啊，你可是要好好干，哪天要见你不穿这身衣服了，我非把你屁股抽开花不可！”
“还有这事？”
“我骗你做什么，还有你那帮同学，也都是好孩子，虽然人没来，但是经常打电话来定米，量都不大可是人家订的也比咱们当地人都勤，以后阿在一个部门，你一定要大度点，别跟在家似得得理不饶人，听到没有？”
“……”
宋文忽然感觉有些无言以对，他是第一次听见父亲这么唠叨，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的敷衍了几句之后，才把手机静静的摆在桌上，他知道，明着说是这帮损友们心里拴着自己，可是他们都是学生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人在背后用感情拴着自己，生怕自己走错一步。
虽然很愤怒也很不齿，可这份好意终究是没法拒绝的。
“伯父这么快就说完了？我还以为能在说会呢！”胡北笙推门进来，见电话打完了才招手让众人回来，等重新坐在凳子上的时候瞧着宋文脸色不太对，小心翼翼的问道：“文儿，你又咋了？”
“我……由衷感谢你们。”宋文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偷偷地擦拭着眼角，哑然道：“今天就谈到这吧，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很乱。”
众人沉默的看着他，这下没人开口了，胡北笙招唤着值班管教，一干人目就呆呆的站在过道上，眼睁睁的看着宋文被关进了栅栏后的世界，然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愈加的沉重。出了门，验证件，这才终于有权利穿透那拥有者荷枪实弹看守的大门。
此行的任务圆满结束了，上了那辆等候了很久的面包车，无声的坐着，良久才有人发现，开车的竟然是曹达利，走了好远他才问道：“他怎么样了？”
“很好，也很不好。”
“不好是指哪方面？生活，自由？”
“都算是，更多的是尊严。”温婷最先开口，周晓娟补充道：“没错，他虽然不是我们这届学员中最优秀的，但确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他不应该接受这样的待遇，也不该有这样的遭遇，我怀疑您公报私仇。”
曹达利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说，稍稍放缓车速，开口道：“正是因为他是你们中间最优秀的，所以只有他能够胜任这个任务，我不想去强调我们的任务有多危险，但你们之中能够有人像他一样，在这人渣遍地的地方生存吗？”
答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因此车上的人都能找出话来反驳，术业有专攻，在专业领域上他们不敢说独树一帜，但也是相当拔尖，可论说是能够在遍地的人渣里脱颖，他们没有这个自信，况且……据说宋文只用了两天就成为了牢头，这点更是不可思议。
“不要被眼前的事冲昏了头脑，也并不要预设你的立场，那样你的价值观就是扭曲的，比如你看这人觉得是个贼，看到他手里拿着钱包就认为贼赃，错误的抓捕后加上冲动的个性，让你们不允许失败你们可能会用私刑，会想办法让他招认一件不属于他的罪案，当一次次的成功冲昏你们头脑的那一刻，或许是在你们预设立场抓捕一个无辜的对象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败了。”
曹达利很释然，他不想给这些初入警界的家伙们灌所谓的鸡汤，但是作为一位曾经的导师，却是有必要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经验。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不利于我们的身心发展哦。”温婷笑着转移起了话题，继续道：“宋队长在会面的时候给我们提出了些指示，您看这件事……”
“还没上任呢就指使起队员来了？这小子官僚气还挺重。”曹达利哭笑不得，但是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问道：“都给你们出什么主意了？”
温婷把宋文提的两个要求解释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也觉得他们这个贩毒网络没那么简单，因为时间有限，没有时间去询问陈升的具体情况。”
曹达利沉默的开着车，思考着宋文提出来的要求，忽然间一辆红色的跑车与面包车擦肩而过，超高的车速让面包车的车身瞬间疯狂的摇晃了几下。
“速度超过一百五了吧？”虎宽吓了一跳，钱毅在一旁冷笑道：“何止一百五，都超过二百了，车子引擎改过，我该百分之百的保证，绝对是进口货，而且尾翼肯定有过微调，恐怕还加了避震。”
胡北笙不信了，疑惑道：“吹牛的吧，什么车敢这么改，年检都不一定过得了吧。”
“你太不懂这些人了，私下改装在南国富豪圈里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能把车改成这样，一般人肯定做不到，能做到的人谁还会在乎年检？”钱毅嗤之以鼻道。
“曹队，这条路应该是往看守所去的？”温婷捕捉到点什么猫腻，曹达利点了点头，沉声道：“对，等回头晓娟，你去指挥中心排查一下监控，弄清楚这个车的来路，从哪里去的看守所，一定要搞的明明白白。”
“是。”
车顺着原路回到临时指挥室，上了楼之后没多耽搁，立即把所有在云滇的队员召回，这是特勤处第一次开会，不论是老队员还是新队员，都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生怕哪句话会错意了。
“我简单的讲一下，这趟得到了些情报，重点排查两个地方，一个南理市到石多县的高速道，另一个是查一下，乔六指方面，最好能划出他的活动范围，我需要分出一组队员对他长期监控！”
“是！”
“还有，现在暂定的两两一组全部撤销，分成两个行动小组，老队员们进行对乔六指和赵斌龙方面进行监控，对……还有陈升，分出来一个人去查一下资料，把陈升在云滇生活的所有轨迹都给我挖出来，喝醉酒闹事都不要放过！”
“……”
曹达利站在前方，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条条指令清晰的脱口而出，底下的老队员们早就按奈不住了，曹达利刚刚说完话，立刻就有些人着手准备去了，一旁的于曼也如此，不过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曹达利叫住了。
“小于，你跟着这帮菜鸟们行动。”
“为什么？”
“这帮菜鸟们都是第一次做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你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组织命令你暂时代着，等零号回来之后，会由他全面接手工作。”曹达利说话铿锵有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零……零号？”于曼愣住了，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温婷，等到对方点头了，她这才兴奋得道：“我……我一定不辜负处长的嘱托，一定好好完成这次任务！”
曹达利放心的点了点头，他丝毫不怀疑这些家伙的能力，更加信任于曼能够主导这支刚刚建立的队伍走到正确的位置，如果说他现在真正不放心的地方，那就就有那辆擦肩而过的红色跑车，还有贩毒网络中围堵缺少的那位神秘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