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合理断定
骂是出自真心的，但真相也确实跟那个浑身透露出某种癖好气质的长发男人说的一样，贺兆龙不仅仅没有对他失去戒心，反而更加的谨慎，甚至谨慎的有些病态。
高清车载记录仪，录音GPS，排风故障检测器，自动锁损坏……
清单上各种各样的设备，乍看起来非常合理，但是在懂行的人看起来，就真的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说这个车载记录仪，别看他的摄像头对外就以为是对外拍摄的，其实现如今热门的品牌，比如清单上这一款，就能做到实时拍摄，也就是说不仅能够拍外面，还可以拍里面，再加上录音GPS自动开启，几乎就完成音画同步了。
更夸张的是，里头加载的储存卡也出奇的大，足足有128个G，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循环删除，也足够拍摄半年了。而且还有最后一条自动锁损坏，那不就意味着，随便有点技术的人，就能把自己车门开了？
长期开车的人，几乎对内存卡的使用非常了解，简单点的来说，等到内存卡满了，对方有无数个办法可以打开车门，然后把内存卡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甚至都不需要等到满卡，只要是贺兆龙对宋文有所怀疑，他马上就能够取出来，检查对方的行为！
“现在不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了？”轻轻笑了笑，似乎是阴谋得逞似得，长头发的看了眼宋文，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兄弟，出来跑走私，无非就是为了钱，不管你是从什么渠道来的，听哥的，把这票干了，钱有的是！”
“行，到时候接头，货和车这方面？”宋文犹豫了，车被对方撞了，现在不一定藏哪了，到时候说不定会在贺兆龙面前露馅。
“这个你放心，车被撞的不算太严重，贺兆龙那土财主，怕死得很，买车之后又私人改装了，你那个保险杠就蹭掉点漆，我叫手下人去补了，明天吧，就能够给你送回来。”讲到这，他的话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车里的东西我保持原样了，你也不要太好奇，知道就行。”
“这点你可以放心。”宋文笑了笑，想到这儿，又搓了搓手，顾不上脸上已经干成块状的血迹了，十分市侩道：“那钱？”
“你现在就可以拿去兑换了。”
对方出手出人意料的阔绰，直接拿出一张面值十万的支票，宋文看了看落款，确定不是在某个限期才能取的，而且右下角写了个让他没看清的名字，心也算放下了。收了钱，他也没多留，起身就准备走了。
“不需要哥哥我送送你？”见到宋文走了，长头发的又开口示好了。
“算了吧。”宋文撇了后者一眼，又看了眼身后那群人，冷笑道：“让你们送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走的十分干脆，倒是让以长发男人为首的一般人傻眼了，这人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受了这么一顿打，正常人就算不嚎，走路也应该费劲，可这位走起路来倒像是逃命似得，就差没四肢落地了，竟然不比好的时候慢。
“哥，就这么把这小子放走了？”身旁的一个小弟有些不解，对着长发男人追问道：“您叫我们把他绑来，先招呼一顿，为什么又骂我们，还给他塞钱？”
长发男人懒得解释，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笑骂道：“废话，你要明白，今天就是你使唤我了，别废话了，你们把货带拿出来，趁着这回把货送出去，拿到钱，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
“啧啧，你这身子真是绝了，挨了那么多顿打，还能说话呢？”
胡北笙看着宋文的身体，啧啧称奇了。鬼知道他怎么从鬼门关跑出来的，而且据说还是打车绕了半个城区，才回指挥中心的，就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都不知道让没让人录上，没录上他都想偷拍张照了。
“小胡，别瞎说话。”张宝捧了杯水回来呵斥着，把水杯递给宋文，隐约有些担忧的问道：“是谁把你绑走的？有没有探口风？”
“说不清是谁的，所以我赶着回来，让你帮我查一下。”宋文疼得呲牙咧嘴，差点就骂娘了，扫视了四周，眼神掠过了冷冰冰的于曼，强忍着骂人冲动，问道：“钱毅那小子呢？”
“他在外头盯梢，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想做拼图？”张宝明白了宋文的意思，有些不解的问道：“不对啊，拼图咱们指挥中心也有软件，也能做，你怎么非要找他？”
宋文刚想说你懂个屁，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敢开口，撇了撇嘴，说道：“不是一定要找他做，而是那个人的面部特征我没看清，当时室内环境太暗了，我眼睛里还有血。”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宝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个难题，要是按照衣着搜寻，那就太难了，江南几千万人，一天至少有几百个穿一样衣服的，大街小巷的找监控，累死也找不到嫌疑人身份啊。
一念至此，他又问道：“明显特征有吗？”
“有。”宋文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会，开口道：“他蓄了一头长毛。”
“长毛？是长头发吧。”张宝知道宋文心里有气，也不算放在心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宋文回答道。
张宝哦了一声，电话正好也接通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开门见山道：“老王？对，找你有点事，我要找一个人，估计你那有消息，对是个男人，年龄不知道，但是留着一头长头发，有印象？行，你现在给我发过来。”
算是个惊喜阿，他心里感叹着，刚把电话挂了，身旁的传真机就响了，他从警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焦急的等着穿着，看着重要信息一点点的尽数打完，没等传真结束，立马就给撕了，仔细的看了看，递给了宋文，问道：“是他吗？”
宋文低头看了看，画上这个人的头型跟自己看见的些出入，不过五官他就不敢肯定了，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放大镜，又把支票拿了出来，对比着上面的蝇头小字的签名，拍手道：“对了，王抻，就是他！”
“是他？”张宝把资料拿了回来，伸手抽出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仔细的对照了一下，惊讶道：“这个人……跟案子没关系啊！”
“什么意思？跟这个案子没关系？”宋文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傻眼了。
“一点关系也没有。”张吧把文件合上了，又打了个电话悄悄吩咐了几句，转过身道：“王坤是打黑办跟着的，他涉嫌暴力犯罪，没参与过走私。”
“暴力犯罪？”宋文嘟囔了一句，不说话了。
暴力犯罪嘛，很明显就是打砸抢的勾当，在北方这伙人叫砍手党，在南方叫古惑仔，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他们上位的路比较血腥，特别是能被打黑办把资料都凑齐了，基本上证据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
“会不会是被雇佣的？”胡北笙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主动开口了，说道：“张叔，会不会有那么一伙人，也想干走私，又没有渠道，所以想搭线？但是地鼠他不敢碰，贺兆龙更是有头有脸，最后逼于无奈，只好找宋文下手？”
“有这种可能。”张宝点了点头，这跟他猜测的差不多，不过仍然不够全面。他倒是更倾向于对方的内部出了问题。
比如说走货的时间、地点，几乎在贺兆龙的有意操控下，完全是保密的，可恰恰这个王坤知道走货的渠道，而且还知道宋文参与走货，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了，是内部有人放出来的消息。
可到底是谁呢？贺兆龙首先就排除了，因为以他谨慎的性格，断不可能砸自己的饭碗。地鼠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并不缺人手。还有那个龙猫，也有可疑，总之基本可以判断的出来，这是个内哄的征兆。
“妈的，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叫人打得我，老子肯定弄死他！”宋文把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彻底急眼了。两天被打了两次，完全就是种侮辱嘛，不对，更应该说是凌辱。
“以你这个智商，想要知道这么高深莫测的事？难了。”宋文的背后传来冷嘲声。是于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起了桌上的支票，向张宝请示道：“队长，我们或许可以从资金链入手。”
“就说你这个疯婆子没长脑子。”宋文分毫不让，语气酸了起来：“人家敢给钱，就不怕被我们查到途径？境外账户多不多，要是从境外账户装张的呢？还有手机app，既时匿名转账，你怎么查？”
“找运营商呗！”于曼一开口，顿时就后悔了。
警方办案难度大，有不少就是跟手机有关的，伪基站一建立，网警跟踪也要耗费时间，境内基站破解都有一定的难度，更何况境外的。还有一些运营公司，他们有专门的条款，要查询记录被各个部门踢皮球，根本就耗不起这个时间。
“这也是个难题啊。”张宝看宋文说到重点了，也没多余的情绪，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任何途径都不能放过啊，这样吧，小于，你跟银监方面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予帮助。”
“没问题，我一会就去。”于曼答应了一声。
“什么一会，现在去不挺好，我看你烦。”宋文不乐意了，有任务还不马上走，在这留着干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于曼冷哼道。
“男人吧？”胡北笙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宋文乐了，赶紧帮起了腔，开口道：“哟，我们的鳗鱼还会找男人，罕见了！”
“你说什么？”于曼发狠了，不算大的手掌握起了拳头，发出嘎巴的响声。
“嗨，大家伙都忙着呢。哎哟，这哥们怎么这么惨，怎么打成这样了。”来了个不开眼的。宋文似乎见过，好像是张宝的司机。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一转头瞧见张宝了，开口道：“哟，队长，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假正经不在吧？”
张宝憋得脸绿了，宋文和胡北笙也忍得不轻。唯独这位司机同志跟好奇宝宝似得挠着头，低头看了看衣服也没穿错，正想问话的，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一回头，碰上了于曼那对冒着火的眼睛。
“假正经，哦不，于姐，您老吃好喝好啊！”
司机话还没说完，撒丫子就想跑，这不，一个勾腿就被于曼按地上了，场面那个惨烈，比宋文今天挨得打还狠。
“听见了没，别惹女人。”宋文小声教育着一旁的胡北笙，看着对方点头如捣蒜，再看另外一边若有所思的张宝，心里顿时欣慰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怕女人啊！